李星岐听完柳翼的解释,沉思了片刻,然后道:“你的方案虽然理论上可行,但我还是不太放心,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这件事就免谈。”
柳翼心道:“这个李星岐果然是个难对付的角色,说了这么半天竟然还是没能打动他。”
到了这时候,柳翼也只能点头说道:“好吧,师兄请讲,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一定答应就是了。”
李星岐笑道:“放心吧,这事你肯定能办到,我是不会让你去做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不知师兄的条件是什么?”柳翼急于知道李星岐的条件,如果过于苛刻的话,那也只好撕破脸皮了。
“我的条件其实很简单,就是这些事必须你亲自经手,否则此事就免谈,老实说吧,我不是很放心你说的那些大企业,这些人都是过河拆桥的主,把事情交给他们,指不定哪天就把我卖了。”
“师兄的意思是……所有的矿石都必须由我经手,包括运输和销售都在内吗?”柳翼希望进一步弄清楚李星岐的意思。
“没错,我的意思是你们作为报酬付给我的矿石必须由你亲自交给我,而且还得帮我卖掉,包括之后我用舰队帮亚丘运输的矿石,也必须由你亲自来办,要是不答应这个条件,此事我看就算了。”李星岐解释道。
听完李星岐的话,柳翼心里简直要乐开了花,这分明是要把和李星岐打交道的权力单独交给自己一个人,其他人都无法插手此事,到时候就不必担心那些企业会甩开自己,单独和李星岐合作了。
然而高兴之余柳翼也有些疑惑起来:“李星岐干嘛要提出这样的条件,这分明是在成全我,作为一个第一次打交道的对象,他难道就这么相信我?”
柳翼心里很清楚,这其实是不可能的,换做是自己也不可能就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完全信任,可是李星岐为何要这样?
柳翼这一犹豫,立刻被李星岐看在了眼里,就听李星岐说道:“这事你也不必急着答应,你可以先考虑一下,总之在和你们委员会见面前答复我就是了。”
“好吧,我会认真考虑的。”柳翼点点头说道。
“行了,我还有事,今天先聊到这里。”李星岐说完便关闭了通话。
柳翼坐在桌边久久没有起身,脑子里一直在思考李星岐提出的条件。
按理来说,这个条件无疑对柳翼非常有利,可以让柳翼成为整个交易中的关键人物,使那些大企业无法绕过柳翼。
但柳翼现在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学生了,深知这世上不会有免费的午餐,李星岐如此看重自己必定是有原因的。
如果他想不清楚这个原因,他就没有资格成为李星岐的合作者。
这件事柳翼本可以去问老师宇文松,老师一定能想明白其中的缘故,可柳翼没打算这么做,如果不能自己想明白,他依然没有和李星岐合作的资格。
柳翼想了许久,不仅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同时也站在李星岐的立场上,最后柳翼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原来是这样啊……”当柳翼想明白李星岐的用意后,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第一次感到自己对于政治似乎有一点点上道了。
其实此事也没有那么复杂,站在柳翼的立场上来看,似乎这是李星岐看得起自己,因此才特别要求一定要他柳翼亲力亲为才肯放心。
但若是站在李星岐的立场上,选择让柳翼来当中间人其实很容易理解,首先李星岐对于亚丘的一帮人都不怎么了解,更加谈不上信任。
其次这件事对于李星岐来说是可做可不做的,做了可以赚钱赚些人情,不做也没什么损失,所以为了不让这件事给自己增添麻烦,李星岐才会特别提出要有柳翼来全权处理。
之所以选择柳翼,并不是因为两人的同门关系,而是因为柳翼没有背景也没势力,一旦交易中出现任何差错,李星岐可以把所有责任推给柳翼,而柳翼却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若是换做那些大企业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这些大企业背后多多少少都有某股势力撑腰,李星岐想把责任都推给他们是不太可能做到的,万一影响到李星岐的前途,对他来说就是得不偿失。
想明白了这些,柳翼才终于清楚为什么李星岐会要求一定要由柳翼来亲自操办此事,目的还是为了找一个能随时甩锅的对象。
“果然是个精明透顶的人,事情还没做就先把责任都撇个干干净净,将来要是有人追查责任,李星岐完全可以推到我的头上,真是算计得清清楚楚……”柳翼暗自苦笑起来。
不过柳翼倒是比较喜欢李星岐这样的性格,把事情都摊在桌子上,愿意就玩不愿意就算,这样总比以后再勾心斗角要好得多。
虽然此事柳翼要担负起很大的责任,但作为一个一穷二白的人,柳翼也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不肯冒风险的话,根本就不会有任何机会。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也不能太客气,这个交易里我也要占一些好处,否则岂不是白白替人担这许多风险?”柳翼暗道:“毕竟我也不能一辈子都向这些企业伸手要钱吧,还得自己有些家底才行。”
终于到了,临时委员会和李星岐会谈的日子,双方通过视频会议终于坐到了谈判桌上。
开会之前柳翼已经私下和李星岐打过招呼,答应了对方的条件,但柳翼也提出,会议上必须由李星岐来提出,否则别人会怀疑自己和李星岐私下达成了协议。
李星岐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这本来就在他的计划之中。
会议开始后,双方先是寒暄一阵,然后各自阐明了要求和能提供的条件。由于李星岐事先已经跟柳翼商讨过,因此李星岐很仗义地答应了委员会提出的请求,答应出兵帮助亚丘剿灭强盗集团。
同时李星岐也抛出了自己的条件,除了应该支付的报酬外,以后亚丘的矿石也由他的舰队运送到海狼星系,亚丘方面则按照货物的数量支付费用,费用可以是现金也可以是矿石。
最后李星岐还特意要求,所有交易必须由柳翼亲自负责,其他人一概不许插手,否则他就取消交易。
其他的条件都好说,毕竟委员会之前已经达成了一致,只是这最后一条让委员会的其他人感到有些意外。
“为什么要这样?”委员会中的企业代表表示了疑问:“李上校,这样只会增加交易的环节,由我们企业直接和你对接不是更加方便吗?”
陆钢作为亚丘的军方代表不好对此事发表什么意见,但他的脸上同样充满了疑惑的表情,看看李星岐又看了看柳翼。
柳翼知道这是自己表演的时候,于是也装出一脸迷惑不解的样子,同时说道:“对啊,李上校,这样做岂不是多此一举,让企业直接和你接洽不是更加方便吗?”
只见李星岐连连摇头道:“不不不,这样我不放心。说到底我毕竟是军人,是不方便亲自参与这些生意上的事情,必须找个人来替我来做这些事,柳先生正好是个合适的人选,所以一定要让他来负责这些事。”
“其实我们来负责就可以啊,毕竟我们这些企业就是干这个的,让柳先生一个外行人来做,恐怕会出现问题。”
“没错,我并不了解矿石贸易,这样要是出了事我可负不起责任啊。”柳翼拒绝道。
“不熟悉的话,做一段时间就熟悉了,我选择柳先生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他什么人都不是,据我了解,他应该没担任什么官职,也不属于任何企业,将来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不会牵扯到我,这样你们应该能懂吧?”李星岐振振有辞地说道。
“这个……也有些道理。”李星岐的话让几个委员很难反驳,只能勉强承认下来。
“你们是企业当然不怕出事,可我总不能为了你们把自己的前途搭进去吧?陆钢兄应该很了解我的苦衷,不信你们可以问他。”李星岐一脸无奈地说道。
众人把目光转向了陆钢,陆钢一摊手说道:“别问我,我也不太清楚,还是你们决定吧。我只管把强盗消灭了就是,以后的事跟我没什么关系。”
三位委员又转头看着柳翼,柳翼装出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使劲向三人又是眨眼又是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愿意。
“李上校,最后这个条件能不能改一改,说实话这样我们很为难啊。”
“不行,这条不能改,你们要是不愿意今天的会议就当作没有发生好了,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忙,我看就到这里吧。”李星岐摆出一副要散会的架势。
陆钢见状急忙向委员们打手势,暗示他们不能这么轻易结束会谈。三人无奈,只好放低姿态说道:“李上校别这么着急啊,你容我们商量一下好不好?”
“好吧,但是请抓紧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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