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阿什顿说道。“跟我走吧。”
一个布鲁托跟在了阿什顿身后;另一个则转过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你当初被捕入狱的时候,为什么不用这个法术?”阿什顿看了走远的布鲁托一眼,这样问道。
“施法材料不足。”布鲁托说。“而且,命运注定我该在牢里度过那段时间。抗拒的话,恐怕会有更糟的事情发生。”
“就像现在,命运指引你去那种危险的地方一样。”阿什顿说。“如果不去,也会有更糟的事情发生,对吧。”
“没错。”布鲁托说。“这就是命运。好的,要接受;坏的,也要接受。而不是像你那样,得出好的结果,就在那里得意洋洋。遇到坏的结果,就想要重新占卜一次---你那么做,永远也不可能接触到命运的真相。”
“说的轻巧。”阿什顿说。“预言类魔法,说到底也只是一种魔法。安全的预言,做做也无所谓,但是危险的,能不尝试还是尽量不要尝试----它出错了怎么办?”
“连这点儿险都不敢冒,还有什么出息?”布鲁托嗤笑道。
“在我身边,像你这样勇敢的人,早都死光了。”阿什顿说。“当时,跟随老师来学习的有二十多个,其中有五六个人像你一样,做出预言后就敢于冒险。而后,逐一死在按照预言行动的过程中。”
“而因为胆怯而不敢按照预言行动的人,我,还有一些别的人,却都活了下来,活的好好的。之后,我们中再也没人相信预言魔法的真实了。不甘心的,都改换门庭,去投奔了哈尔威克导师。现在,多尔夫导师身边只剩下我和德弗里两个学生了。”
“那你为什么不走?”布鲁托问道。
这时候,他们走到了回廊的尽头处。阿什顿推开右边的一扇门,走了进去。
这扇门里,是一条很长的走廊。与之前的回廊不同,这里像是很久没有人来一般,肮脏而破旧。
“你当我不想走?”布鲁托跟进去之后,阿什顿关上门,哼了一声。“哈尔威克教授那边的实验不在乎学生的出身,却需要学生有一定的才能...”
“哈哈哈哈!”布鲁托大笑了起来。“而对你来说很不幸,两种东西你都没有。”
“以前很多人也都跟我差不多。”阿什顿沉默了一阵,一边向前走去,一边这样说道。“但在身上发生这种变化后,他们身上却突然产生了对魔法的亲和力。”
“而他们甚至都并不喜欢魔法,从没学习过魔法。”布鲁托跟在他身后,笑着说道。“而你,非常喜欢魔法,一直坚持学习魔法的你,资质不但没有提升,却反而变得更差了。”
阿什顿继续向前走着,过了一会儿,才做出回答。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少我还活着,也依旧是多尔夫首席法师的学生。老师不会因为我的资质差而赶我走,也不会因为实验失败而导致危险。”
听到这番话,布鲁托倒是没有再笑,而是叹息了一声。
“你倒是想的开。”
“想不开又能怎么样?不管生活变成什么样,总得过下去。”阿什顿说。
“就算是以这种形态?”布鲁托问道。
“没了肉体,但我们还有骨头嘛。”阿什顿说。“而且,还有记忆、有住所、有同伴、有王国...连多尔夫老师都是这么想的。”
“多尔夫教授也是这么想的?”布鲁托惊讶道。
“他挺尊重哈尔威克的。”阿什顿说。“我记得他之前还说过: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坚持进行研究,并获得大量的成功,哈尔威克可以被看做是所有法师的榜样。”
“就算这个榜样并不在乎他的预言,而是打算另找出路?”布鲁托问道。“哈尔威克说过类似的话吧。”
“我也不知道老师是怎么想的。”阿什顿说。“可能...”
“还有多远?”布鲁托打断了他。
“就快到了。”阿什顿说。“就在前面的房间里。”
这样说着,他指向前方一扇破旧肮脏、布满了许多灰尘的房门。见状,布鲁托叹息了一声。
“当初最重要的实验室,现在已经变成这幅模样了吗?”
“如果一开始不在这里进行实验,说不定不会死那么多人。”阿什顿哼了一声。“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从不后悔。”布鲁托说。“进去吧。”
听到这话,阿什顿拿出手中的钥匙,打开了面前的房门。
里面是一个破旧的房间---看起来比外面的走廊还要肮脏、还要破旧。整个房间的面积并不大,约有七八十平米。地面上是暗红色的、布满了灰尘的地毯,有许多地方都已经起毛变色了;房间的右侧是一排书架,上面有许多布满了灰尘的书籍;左侧是一些零散的桌椅,桌子上还放着一些烧瓶,有些烧瓶上蒙着布,有些则就那么放着,里面装着一些浑浊的液体,液体里也都布满了灰尘。
“上次来这里,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情。”布鲁托叹息了一声,这样说道。
“我却觉得,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阿什顿说道。
他这样说着,走到满是灰尘的桌子边上。稍微确认了一下位置后,揭起了上面的一面破布,露出了底下一个红的发亮的水晶球。
“你们就把它放在这里?”布鲁托走上前,看到红色的水晶球。
“谁愿意拿走,尽管拿走。”阿什顿说道。“这玩意带来的只有灾厄和死亡。当时,也有人提议要带走,却没人肯搬。”
“哈尔威克呢?”布鲁托看着水晶球,这样问道。
“他那里有。”阿什顿说。“不需要这个也能进去。”
这样说着,他从灰袍下拿出一把钥匙来。“最后问一句,你真的要进去?”
“当然。”布鲁托说。
阿什顿手上的钥匙顿时发出了一阵灰光。片刻之后,这个本就遍体通红的水晶球上绽放出璀璨的红光来。
布鲁托注视了它三秒钟,把手伸到了上面。片刻之后,他的身上闪过一阵红光,然后就整个儿消失了。
“祝你好运。”阿什顿把钥匙收了起来,看着水晶球上的光芒渐渐消失。之后,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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