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夜守灵》第131章 道爷下山

    说实话,我一听这声音就打怵。
    手一抖,差点儿没从拖拉机上翻下来。
    白小跳相当懂事儿,都不用我催促,他猛踩油门,顷刻间将李倩倩甩在身后。
    “哎呀卧槽——咋总能碰到这小娘们呢?莫非,她就住在龙王庙子?”
    开出一段安全距离后,白小跳重新降下速度,朝我问道。
    我摇了摇头,心里也在琢磨着这事儿。
    我觉得,我好像学的不是宁心静神术,而是大召唤术。
    只要一提“捏咕李倩倩”,她就现身,可准成了。
    往后我得少往龙王庙子这儿跑,说不准这里真是她的“大本营”呢。
    按照规矩,回到西山腰后,我如实向师父禀明情况。
    师父脸上露出惊诧表情,似乎没想到,榆木桥子里还藏着这么一号狠人。
    他让我收收心,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等他摸清耿财的底细再说。
    我点点头,心说也只能如此了。
    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
    遇到耿财这样的狠人,我还能咋滴?
    第二天下午,我要再度出发,去县城给那小娘们堕鬼胎。
    我这鬼奴,纯属没事儿找抽型,净给我增添这些啰烂。
    要是能触碰到它,我非得把它中腿卸下来不可,让它往后尿尿、都蹲着来。
    “得水儿,今儿个为师就不陪你了,让道爷跟着你去吧!”
    我都准备妥当,将要出门了,师父当啷来了这么一句,顿时给我雷够呛。
    我咔了咔眼睛,说道:“师父,堕鬼胎可不是小事儿啊!道爷他——能行?”
    在我看来,道爷就擅长四件事儿:招摇撞骗、磨牙放屁、悔棋掏裆以及戏精附体。
    要是忽悠人,那道爷绝对是个中好手,都能把人忽悠的找不到北。
    可让他真要真枪的处理鬼婴,他能行?
    对此,我是一百个不信任!
    “瞅你那小老样儿,还不信任本道爷?实话告诉你,以我的道行,收拾一个鬼婴,那是绰绰有余。”
    “就算鬼婴他妈来了,我都照样给她削(xiāo)飞!”
    便在此时,道爷从西厢房里走了出来,谜一样自信的说道。
    我翻了翻眼根子,心说鬼婴它妈是活人,还用的着你来收拾?
    净说那不沾边儿的话。
    没办法,既然师父主意已定,我只能让道爷陪我走一遭了。
    “道爷,你今儿个是容光焕发啊,从哪儿弄来这一套行头?”
    路上,我仔细打量着道爷问道。
    以前,他可是破衣娄嗖的,此时这身打扮,明显就是鸟枪换炮。
    他身穿一身干净的灰色长衫,左手甩着根白尾拂尘,右手拄着个道幡,上面写着“太乙救苦”四个大字。
    就连他的发型都变了。
    原本乱蓬蓬的长头发,被梳了起来,在头顶上挽起一个发髻。
    发髻中间,还插着一根圆了咕咚的小棍儿。
    道爷从怀里掏了掏,又整出一顶道士帽戴在脑袋上,说是叫什么“紫阳巾”。
    这么一瞅,他可像那么回事儿了。
    道爷翻楞几下肉嘟嘟的眼珠子,说道:“臭小子,什么叫像那么回事儿?你当本道爷是吃素的嘛?”
    我说:咱都住在一个屋檐下了,你就别跟我忽忽悠悠的了。
    你要是再胡乱吹嘘,我就不搭理你啦!我回头找二师哥帮忙去!
    兴许是我这小威胁起了作用,道爷嘿嘿讪笑两声,这才跟我解释起来。
    衣服是我师父的,白尾拂尘是杏儿用来驱赶蚊蝇的,都被道爷暂借过来。
    发髻上的那小圆木棍,是从我床铺上找到的铅笔,被他一折两半、插在了脑袋上。
    那道幡,是西山腰茅楼外的门帘子,被他剪开一块,又请师父在上面用朱砂笔题了字。
    “得水儿,人靠衣裳马靠鞍,我既然常住在西山腰,总不能给你们守灵门丢脸不是?”
    “怎么样,怎么样?你有没有觉得我,特像个世外高人?”道爷脸皮巨厚的问道。
    说真话,在听完道爷的解释后,我都不想搭理他了。
    你这么懂得废物利用,你二姨夫知道么?
    尤其那道幡,我说瞅着咋那么眼熟呢。
    你从茅楼门帘子上剪了一块儿下来,那往后蹲厕所,不得露屁股?
    “道爷,你不就是想维护形象么?早跟我说啊?都不用那么麻烦的。”
    “我去找个空罐健力宝(易拉罐),在两边儿掏个小窟窿,用鞋带一穿,系在你下巴颏儿上。”
    “你何止是世外高人啊,没准儿都有人把你认成刘备呢!”我说道。
    让我这么一刺激,道爷瘪了瘪嘴,好半天没说出来话,明显被我噎够呛。
    ——
    ——
    没能坐上拖拉机,进县城就相当的耗费时间。
    我俩在半路上,终于等到一辆马车,两个来小时后,才进到城里。
    在路过龙王庙子时,我冷不丁想起了李倩倩,鬼使神差的伸手迎着风,捏咕了两下。
    马车明显就不如拖拉机了,风力相当的小。
    我估摸着,那应该跟捏咕王淑艳,是一个感觉。
    鬼压床小娘们的住所,早就被白小跳打探出来,位于县城西南的一处小平房。
    筒子楼和火炕楼,可不是谁都能住得起的。
    一般的城里人儿,跟俺们农村人没啥区别,也都住小平房的。
    道爷拿出万象罗盘,在屋前屋后走了两圈,随后让我扶着他胳膊,径直走进屋里。
    “不知——可否让贫道讨口水喝?”
    道爷又让戏精附体了,直接扒瞎(撒谎)说,他是个道士。
    这家男主人也就是实诚人,哪儿能看出道爷的破绽?
    他把我俩让进屋里后,舀了好大一瓢凉水,端到了道爷跟前儿。
    “这位高人,能不能麻烦你,帮着小儿起个名字?我媳妇儿眼瞅着快要生了,这名字还没想出来啊!”
    那家男主人恭恭敬敬的站在道爷门前,等见他喝过水后,这才问道。
    说话时,男主人两只粗糙的巴掌不停地搓着,像是有些小紧张,明显真把道爷当成高人了。
    “起个名字而已,那都不算事儿!”
    “不过在起名之前,我得先唠叨两句,也算把这借水喝的恩情,给偿还了。”
    “小伙子,我来问你:近期你可时常腰疼?你媳妇儿可时常半夜冻醒?你家院子里的狗,夜里可时常无故乱吠?”
    道爷问出的这三句话,就如同斗地主时,接连发出的三幅炸,瞬间就把男主人给炸懵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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