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圣上钦封的临南才女,薛云锦薛姑娘。”
小厮一言,让贺氏尤为一惊,竟不曾想这小小的女子可以结识这般多贵人,当真是好手段,随后贺氏问道:“这些日子派人盯紧她身边的下人,有任何异常之处,立马来禀,另外,莫要被宫里的人觉察到你们的踪迹。”
“是,夫人且放心。”
钱若曦的婚期筹备了半月有余,这半月来,香满铺也得以修葺完善,待选个吉利的日子便可以开张,苏盈盈乘着轿子在南宫府外立住,由身旁的白芷送上贺礼,一边微笑一边进了会客厅。
这也算是她在这个朝代第二次参加婚宴,只是与往日不同的是,南宫益阳要同时纳两位姑娘为妻,一位是嫡妻,一位是妾室,这位嫡妻乃是上国公的次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因得南宫世家身份显赫,上国公想借着这层关系添朝政之好,因而特将此女杜氏嫁与南宫氏嫡子。
钱若曦起的极早,她向来浅眠,今日一起来便摸了摸床边的诗文,见尚在,不免舒了口气,屋外等候了许多南宫家派来的嬷嬷和丫鬟,都等待着吉时到了,给她梳妆打扮。
在钱府,她没有贴身丫鬟伺候,寻常日子自己除了苏盈盈可以说会体己的话,便无人可以倾诉心声,心里虽有些烦闷,可还是耐着性子起身将这些嬷嬷丫鬟迎了进来。
“婢子兰儿,日后便是钱姨娘的贴身婢女了。”
钱若曦但见一准粉色衣衫的丫头福了福身,随后又见她一一为她介绍身后几人的身份,钱若曦只是微微点头,并未有太多的情绪波折,她一心只想嫁与南宫益阳,至于未来如何,她管不了太多,也不想去管。
“新娘子到——”
乍然有人高声喊道,钱若曦恍若自梦里瞬间被拉回到了现实,她由着兰儿扶着下了马车,戴着颇重的头饰,披着翠帘,模糊地看见不远处立着一少女,正是苏盈盈。
她见苏盈盈朝她点头,她便定了定心神,抬眼看了一眼这南宫府的府门,前头而去的是南宫益阳的嫡妻,而她身为妾室自然是不能从正门而入。
“我们走吧。”
南宫益阳并未来迎接钱若曦,她虽心知肚明,可心里还是有些失落,一阵凌冽的寒风刮过,将她的裙摆微微扬起,广袖鼓涨欲飞,她惊诧于这临夏竟会有这般凌冽的风,还未待回身,便被身后一群人簇拥进了正厅。
眼下正厅聚满了人,依着规矩,杜氏身为嫡妻应该先与南宫益阳行册拜礼,奈何今日礼客太多,南宫绍便免了俗礼,待二人双双参拜后也算礼成。
周围坐着的姨娘端坐,贺氏最先发话,“今日是益阳大喜的日子,秋季赶考若是益阳你能得皇上垂青封得官爵,那势必会在某个州城赏你一座府邸,如今你已娶了嫡妻和妾室,也算得偿所愿,但莫要忘了上下尊卑,乱了礼法纲数。”
“儿子谨遵母亲教导。”南宫益阳拱手而道。
南宫绍在正位说了些训诫之话,待礼成后,客人们便得以去会客厅用膳,苏盈盈向来吃惯了自家的饭菜,自己也擅长研究一些新鲜菜肴,她见眼前的菜肴多以油腻荤腥为主,且做的大多不合胃口,这让她不知该如何下咽,周围的人多是说些阿谀奉承之话,苏盈盈借机溜了出去,在这南宫府后花园散散心。
如今看来,钱若曦是被一纸婚约束缚在了内宅之中,她生性温良,苏盈盈只怕她在内宅中会受人欺凌,她正要迈步离开这后花园,却见一着青衫的少年在园中高诵些什么,这声音虽然不大,可在这偌大的园子中她却听得一清二楚,不免疑惑,这南宫府何来这般吟诵诗词的少年。
“这位公子可是来贺喜之人?”
晃而听到有人询问,青衣少年慌乱将手中诗词搁于衣袖中,拱手行礼,“这位姑娘,小生乃是南宫府上大公子的门客,今日是在此地等候大公子的。”
“你不去参加婚宴?”苏盈盈更为疑惑。
青衣少年摇头,“我乃一介布衣,承蒙大公子赏识带在身边,又如何有资格参加这婚宴,我还是在此地等候便是。”
“方才听你吟诵的词中,多是怀才不遇之感,可是你又说大公子待你不薄,这两者之间多少有些出入,公子究竟是否是在自欺欺人呢?”
青衣少年一怔,随后苦笑道:“姑娘说得哪里话,小生才疏学浅,怎敢有怀才不遇之态。”
苏盈盈继续笑言,“我竟不曾知晓南宫大公子还有门客伴在他身侧,你寻常可否有为他写过诗文,比如新词赋等?”
青衣少年脸容微微苍白,神情微震,似是极力在克制压抑已久的情绪,随后缓缓说道:“小生不过是为大公子寻常时日研墨搁笔,至于诗文的东西,那……自然都是大公子所写。”
“是吗,那看来是我误会了。”
“苏姑娘这般与墨文说话,自然是误会于他了。”
这时,从后花园走来一男子,漆黑深邃的眸子里多的是温润如玉的笑意,青衣少年见了此男子,忙拱手道:“参见齐王,王爷驾临,草民惶恐。”
“我与苏姑娘有事要说,墨衣,益阳让你去书房等候,待散了席,他自会传召于你。”
“是。”被叫做墨衣的少年退了下去。
齐王慕容云见苏盈盈愣在原地,笑言,“原来苏姑娘也不喜这种场面?”
“我不过是想出来透透气,王爷又何故在此?”
“自然是来参加南宫氏的婚宴。”
苏盈盈不经意的抬眼,发现慕容云的腰间那枚玉佩并未佩戴,觉察到苏盈盈的目光,慕容云不免想到那夜雨幕,问,“那夜,你可否去了典当行?”
苏盈盈心头一突,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去了,只是典当行的掌柜说王爷有急事连夜回了京城,我便回去了?”
“你可怨我?”
慕容云欲待要上前,苏盈盈连忙后退了几步,福了福身,“王爷,我不过是一介商女,何德何能能入王爷的眼,如今我已心有所属,还望王爷日后莫要来寻我了。”
“其实那夜,本王被皇上急召,未能及时与你辞别,是本王的错,只是本王确实是有事情要与你说。”
“王爷大可以现在在此说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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