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盈盈即墨寒》第106章 自己动手

    夜深人静之际,雅兰苑上下都熄了灯,苏盈盈吹灭了烛火也待睡下,却听得房檐有几声清脆的异响,经过上次苏沐秋装鬼之事,她睡得极浅,如今听得这般细微之声,不由双眼一眯,只待静观其变。
    “少爷……您这样扒人家宅院房檐不好吧,万一被人发现了,这不,我们都成贼了。”
    “嘘,小点声,这个时辰大概都睡着了,你别说话把人家吵醒了。”
    白修远和阿福溜进了雅兰苑,从房檐攀了下去,阿福生怕自家小主子栽跟头,下到宅院里忙伸手去接他,白修远倔脾气一上来,忙摆手示意阿福让开,自己则小心翼翼翻了下来。
    声音虽小,可苏盈盈却听得真切,悄无声息地凑在房门偏头去瞧究竟是何人,奈何烛火已熄,只能借微弱的月光打量,而白修远并不知苏盈盈未曾睡下,正欲要探入膳厨,却被阿福拉了回来。
    “阿福,你做什么?”白修远面露讶色。
    “少爷,咱们真要这么做?若是被人知道了,那岂不是遭了,少爷的名声也有损啊。”
    “你怕什么,不过是在她家膳厨放点盐巴,又吃不死人,顶多明日起来她发现自己的饭菜齁咸,略微惩戒一下罢了。”白修远撇撇嘴道。
    阿福不再多话,自家主子已经打定了主意,自己再劝也无济于事,于是二人摸着黑寻到了膳厨,但见膳厨的门锁只是搭在上头,不曾上锁,白修远心里一喜,忙吩咐阿福将锁取下,二人蹑手蹑脚溜了进去。
    苏盈盈出了屋子在大门悄悄探出头,见两个人影鬼鬼祟祟进了膳厨,不由暗下一惊,膳厨里还存放着卤汤呢,这下可了得,当下提了盏灯跟了过去。
    “乖乖,这么大,算是灶台,还有些奇奇怪怪的锅,阿福,你说,这女子家是不是做吃食的?”
    “奴打听过了,这苏姑娘确实在珍珑酒楼做小吃。”
    白修远蓦地停下脚步,不可置信地看向阿福,“什么,莫不是那酱香饼和胡辣汤都是出自她之手?”
    “也不无可能,少爷,您看……若是得罪了这姑娘,怕是今后您更吃不到珍珑酒楼的早点了,不如……”
    “不行,即便她真的卖吃食,她抢了我的牡丹花灯,我也要略微惩罚一下她,把盐巴拿来,我们找点食材撒进去!”
    “是。”阿福只得从怀里取出盐巴递了过去。
    因为对膳厨不熟悉,白修远踢倒了不少矮板凳,他不由眉头微微一皱,轻声道:“把火折子点上,这里什么也看不清,若再这样下去,定会惊到人。”
    “少爷……要是有火折子,奴早就拿出来了,还用等到现在,屋子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阿福委屈道。
    忽而阿福借着月光瞧见了一个大盆搁在角落里,忙指了指那大盆,“少爷,你后面,后面有个盆,想必那里盛的什么菜吧。”
    “哪里?”白修远左右环顾。
    不成想他后撤了一步,不偏不倚正好撞到高台上的一钵大盆,里面的卤汤恰恰泼洒了他一身,连带着整个大盆都“咣当”一声摔砸在地上,发出极为大的闷响声,随后阿福为了去拉他,也是重重摔在了地上,板凳以及锅碗瓢盆全都尽数掉在了地上。
    “什么声音?”李氏惊起而问。
    白芷和红玉也被巨大的声响吵醒,忙穿了衣裳出门查看,苏盈盈倒是不慌,示意她们安静,自己则挑了灯笼,立在膳厨门前,略微照了照狼狈的二人,但看清楚他们的面容,先是一怔,随后便是恍然大悟。
    半个时辰后,雅兰苑内厅,白修远和阿福由着安和和常隐给他们换了一身素净衣裳,夏荷将内厅的油灯和白蜡烛都点了起来,整个屋子都显得十分亮堂,苏盈盈坐在椅子上,平静道:“这位少爷,说吧,是不是还因为在花灯会上的事情耿耿于怀,才想要来借机报复一番。”
    阿福忽而面带愧疚,起身向李氏和苏盈盈赔礼道歉,“夫人,姑娘,这事都怪我,都是我看少爷心里烦闷,才想出来这馊主意,要罚就罚我一人吧,和少爷无关。”
    “阿福!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是我出的主意,我就是因为那事耿耿于怀,若是要罚,也由我一人承担。”
    看着这主仆二人互相揽过责任,苏盈盈心里想着这孩童也并非无药可救,李氏则一脸困惑看向苏盈盈,显然不明白他们二人所言的事情是何事。
    苏盈盈让安和去看看苏简可否惊到,自己则略微简短的与李氏说了花灯会发生的事,李氏听了也是哭笑不得,便道:“原来是因为一盏牡丹花灯,得了,你二人也别跪在地上,地上凉,起来吧。”
    苏盈盈却是并未发话,而是去了膳厨,瞧了瞧膳厨的惨状,榭了地上的细微的白粒放在掌心嗅了嗅,随后笑道:“是盐巴,你是打算将这个放在我的卤味里?”
    “不错,我……不过是想略微出口气,让你上次抢我的牡丹花灯。”白修远嘟着嘴不满道。
    苏盈盈却是抿唇一笑,眼下看来这对主仆并无有害人之心,而且这男童年纪尚小,思维价值观还未有定性,自然有犯错倔强之时,倒不如如今借机教育一番。
    她这般想着,目光落到他一旁的阿福身上,笑了笑,“你这仆从倒是忠心护主,我看上了,不如我出当时你买他的双倍银钱,你把他的卖身契交予我如何?”
    苏盈盈并未给白修远思虑的机会,便又道:“就这么定了,这小厮以后便归我们家,给我们家干活了。”
    “凭什么!这是我家的仆从,更何况他与我又从小到大的情分,你这个女子怎么好生不讲道理,我的人你也抢?”
    这般说着,白修远仿佛明白了什么,看向苏盈盈的神情更多的是惊讶与惭愧,苏盈盈并不恼他这般蛮横的态度,却道:“既然他如同你家人一般,是你的心爱之物,而我那夜相中的牡丹花灯,是我想要送给我娘的心爱之物,你的不能夺,而我的自然也不能夺,这个道理,你可明白?”
    白修远垂头一语不发,似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双手局促不安地绞着刚换好的衣裳,不知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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