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今日乃是山水县一年一度的灯会,你不去瞧瞧?”
入了夜,苏盈盈便瞧见雅兰苑外的巷子里灯火流萤,看着苏简期待的目光,苏盈盈微笑,揉了揉他的头发,宠溺道:“可是要与学堂新认识的同伴一起去?”
“嘻嘻,还是逃不过姐姐法眼,我新认识的几个同窗弟子,与我谈得来,今日相邀与我,我已经告诉娘了,娘让我问问你。”
“去吧,可别太贪玩误了回家的时辰。”苏盈盈嘱咐道。
“嗯,姐姐你也去吧,娘说她腿脚不便便不去凑热闹了,这灯会热闹的很,你若是无事可以去看看。”
“好,你路上小心点。”
苏盈盈替苏简整理好衣帽,又吩咐随行的仆从常隐多加看顾着点他,以免灯会人多走散了,常隐应了话,便与苏简一同离去。
苏简离开好一阵,苏盈盈方才转身朝里苑走去,岂料被熟悉的声音唤到名字,不由微微一怔,转身而看。
面前立着的不是旁人,正是即墨寒,他一袭白衣胜雪,半点唇色似樱,眉宇间的英气一如初见时的模样,此刻却有些温软。
“即墨公子?”
“今日可是一年一度的灯火,我冒昧前来,想邀姑娘一同前去观灯,不知是否姑娘有约?”即墨寒勾了勾唇角。
苏盈盈却是不动声色站在苑前,玉唇轻启,却带有一丝狡黠的语气,“公子猜猜我是否有约?”
即墨寒并未言语,而是解下披在自己身上的雪貂大氅,径直给苏盈盈披在了身上,他的动作极其轻柔,二人之间仅隔着一拳的距离,她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抬头正对上他深邃的眸子,不由脸色微红,待他亲手替她系好了披风,笑道:“这样,姑娘可否与我一起观灯。”
“公子把这绒衣给了我,难道不怕自己着凉?”
“我自幼习武,若是这点风便刮的我生病,岂不是不能做那保家卫国的好男儿?”
苏盈盈却是笑笑,回了苑内与李氏言明,李氏叮嘱了几句后便送她出了门,她便陪着即墨寒独行,飞玄知趣离开,知晓自己家公子身负武艺,不过还是派了几个暗卫暗中保护他们二人。
“我说飞玄,你说以大殿这条件……别说一个寻常女子,就连这世家官家的才女都趋之若鹜,公子何苦垂青于这个女子,奇了怪了。”
飞玄看了一眼驾着马车的小厮,啐道:“都说了,在这里要唤大殿为公子,不长记性啊,还有,公子喜欢谁那是公子的事,你瞎操什么心。”
“好好好,我知错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叶氏庄园寻凌公子吧。”
而苏盈盈和即墨寒并行一路前行,并未有过多言语,但即墨寒有意无意将她护在身边,这让她意外的同时不免有些感动,在现代经历了一次彻头彻尾失败的婚姻,她原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然冰封,可如今却是渐渐融化。
“大哥哥大姐姐,买几盏莲花灯吧。”
这时,一旁卖花灯铺子的少女将两个人拦了下来,手上捧着几盏精致夺目的莲花灯,苏盈盈执起一盏仔细打量,随后问道:“这莲花灯多少银钱一盏?”
“十文钱一盏,若是买两盏便是十五文。”
少女歪头用期待的目光看向苏盈盈身边的即墨寒,问道:“大哥哥,给这位姐姐买两盏吧,在莲花灯上写上自己的心愿,送入卢徽湖中,便可心想事成,寄寓新的一年。”
“倒是个会做生意的。”
即墨寒并未拒绝少女手中的莲花灯,而是拿过她手里的两盏,自先抢在苏盈盈面前付了银钱。
“谢谢大哥哥,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少女蹦蹦跳跳地回了铺位,倒是苏盈盈听了这话不由脸上一热,再瞧即墨寒却是意外地摸了摸鼻梁,并未反驳,而是将两盏花灯递给了苏盈盈,“送给你。”
苏盈盈接过莲花灯,却是抿唇一笑,“前面摊位那么多,而且比这精巧的花灯比比皆是,公子何故只挑这一家。”
“因为,这少女错把你当成了我的有情人。”
苏盈盈微微一怔,随后抬眸看向即墨寒,缓了好半晌,方才开口,“盈盈不才,只是一介民女,略有点经商的小聪明,除此之外,别无他长,公子……”
苏盈盈的话还未说完,忽而天空绽放绚烂的烟花,自她头顶盛放,宛若朵朵珍奇之花,流光之彩瞬间坠落,然而苏盈盈眼底里的暖意和淡淡微光,却让即墨寒此刻有一种将她揽在怀里的冲动。
可他并未这么做,只是深深凝望仰头微微一笑的苏盈盈,道:“有时候,我真的看不透你。”
“嗯?”苏盈盈转头正对上即墨寒审视的目光。
“苏盈盈,你身上究竟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苏盈盈沉吟片刻,方才道:“公子若是因为想与我谈生意才这般对我好,大可不必如此,我们虽在翡翠阁有过小小误会,但你救了我一命,本就于我有恩,更何况你想要买我图纸,我已与你约定时日……”
“苏姑娘。”
即墨寒打断了苏盈盈的话语,在喧闹的人群中,伸手轻轻拂去她发丝间的一枚落叶,又道:“我为你做的,不过是出自我本心,也算是对你的一份欣赏。”
“公子身边想来是不缺佳人的,我又如何入的了公子的眼?”
“因为你的率真,也因为你总会让我想起一个人……罢了,旧事不提,我们且去放灯吧。”
“嗯。”
苏盈盈与即墨寒一同前往卢徽湖放灯,湖光粼粼,伴着燃起的莲灯映着两人的面容,水中交辉的月影疏疏,周围人影绰绰,苏盈盈默默闭上眼,许下自己的心愿,即墨寒在一旁看着,同样微闭双眼,与她一同许愿,只不过他此刻却是想着苏盈盈究竟在许什么愿望,是希望母亲和弟弟事事顺遂,还是……希望能找一个人携手相伴。
即墨寒见苏盈盈睁眼双眼,不由问道:“你许了什么愿望?”
“告诉你不就不灵验了吗。”苏盈盈狡黠一笑。
“这枚镯子倒是很衬你。”
苏盈盈眼睫微垂,目光投向手上的镯子,抿唇含笑,“这镯子我很喜欢,也难得即墨公子这般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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