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寒先让阿喜退了下去,随后边喝着暖身的汤边:说道:“法子虽然如出一辙,但南宫练裳如今被禁足,想来无心再从中生事,倒是这高氏嫡妻,三番五次找薛云锦的麻烦,实在可疑。”
“姜氏看着是个不擅于谋略之人,能这般瞒天过海,连绣娘都觉察不到的事情想来并非她一人所想,背后定是有人从中助力。”
听了苏盈盈的话,即墨寒眉头便皱得更深,望定于她说道:“无论如何,这姜氏并非良辈,这事你莫要插手了,想来薛云锦也该知如何应对,你只需将得知的消息递给她,便不必理会了。”
苏盈盈会意,便不再多言,吩咐了阿喜明日一早去薛宅递话,后续的事情便交由金镶玉打理。
即墨寒握着苏盈盈的手,耐着性子说道:“我知道你与她交好,但她身世坎坷,早年因着薛家葬送火海而沦落风尘,见惯人情冷暖,她自然如今攻于心计,她与你,并非一路上的人。”
苏盈盈心头骤暖,说道:“我明白,夫君为我做了这么多,我自然知晓夫君是为我好。”
“好了,早些安置吧,明日你我还要进京一趟。”
“好。”
翌日一早,薛云锦得了消息,知晓金绣阁生意一事乃是姜氏所为,却并未有太多情绪波动,冬芝在旁递上茶水不由说道:“小姐打算如何?”
“姜氏三番五次寻我麻烦,无非是因得高启云对我旧情难忘,既然如此,那我何不就真的嫁进高家,借此查清当年薛家的旧案。”
“小姐,万万不可啊,您这当真是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在做赌注啊!”冬芝连忙伏地劝诫道。
薛云锦苦笑,“这些年,我独身一人沦落风尘,本就是煎熬,父亲,母亲走得不清不楚,整个薛家都被牵连,然而高家却这般安然无恙,甚至接连升官,于我,更多的是敢怒不敢言,冬芝,我意已决,且去告知高启云,今夜我邀她自风景亭小叙。”
“小姐……”
“照做便是。”
冬芝起身,虽心有不愿,可还是退了下去。
寻摸过了半个时辰,姜氏亲自来了薛云锦府上,却意外并未吵嚷,而是一入府门便跪在了地上,婢子仆从皆是一惊,去请了薛云锦来,薛云锦行至府门,忙道:“姜夫人这般跪着是做什么?”
“还请薛姑娘放过我家夫君。”
“先起来说话,外头风大容易着凉,冬芝,扶姜夫人去里屋说话。”
姜氏进了屋,接过冬芝递来的暖炉暖着身子,叹了口气,“先前三番五次冲撞薛姑娘是我的不是,在这里给薛姑娘道歉,今日我特地前来,原是为了我夫君。”
薛云锦却是笑笑,“夫人该明白,我虽然之前与高少卿有过瓜葛,可自他娶了夫人您,我便搬去了山水县,与他再无牵连,如今重回临南城,不过是生意上需要,至于高少卿自己,我便不知了。”
姜氏神色一滞,尴尬地笑了笑,“薛姑娘这话说得,之前是我的不是,但如今我夫君正值官升时运,却想着纳姑娘为妾,夫君已有了两房妾室,若是再纳姑娘,怕是传出去……”
“夫人有话可直说,不必如此拐弯抹角。”薛云锦并未气恼,反而不动声色说道。
姜氏扯了扯嘴角,随后说道:“薛姑娘毕竟曾是风尘女子,如若入了我高家,怕是会招惹非议,况且,听闻薛家早年与高家并不和睦,如今高家掌事之人乃是我公爷,姑娘嫁进来,想必不大合适。”
“若是今日夫人是来说这件事的,大可不必再开口,我即便答应夫人,但如若高少卿执意要娶我过门,我也没有任何法子,与其夫人在此与我费了一番口舌,倒不如自己回去看管好自己的夫君才是正事。”
“你!”
姜氏脸色乌青起身便要走,不成想薛云锦却缓缓开口说道:“不过说来也怪,这金绣阁生意愈发不如从前,送去的绣品出现了与先前南宫小姐做手脚一样的问题,不过想来这贝勒府的福晋人脉颇广,定能查出这其中端倪,到时候也不知此人会有怎样下场。”
姜氏身子一颤,随后扯出几丝微笑,“薛姑娘这话我倒是听不明白了,左右不过你们金绣阁的事,如何要说与我听。”
“夫人是个明白人,该明白这其中缘由,趁早收手,免得祸殃临头。”
姜氏心惊胆战地由着身旁婢子扶着离了薛府,回至府中,她才露了恼意,将桌前的茶盏摔了个稀碎,一旁婢子见状,忙上前拦住了姜氏,“夫人莫要恼了,既然这薛姑娘如此不识抬举,夫人便不必再前去劝诫了。”
姜氏痛心,“可如若就此罢休,你说老爷查出这金绣阁的事是我所做,会不会不再愿意见我了。”
“夫人,不会的,老爷说过您是嫡妻,没人能撼动您的地位,更何况姜家家世显赫,老爷子自夫人闺阁处便颇为宠爱夫人,老爷自然心中有数,不敢过多违拗夫人的意。”
姜氏这才安心下来,由着婢子扶着坐了下来,带着哭腔而道:“可那薛云锦说过,我自己做过的事我自己心中有数,她是不是已经知道我们安排宫中的人做手脚的事了。”
“夫人,这事薛姑娘多半是捕风捉影,没有证据,任是她和贝勒府福晋交好,也不能将罪责加于您身上。”
“是了,我怕什么,如今她们没有证据,宫里口风严,想来也不能再吐露什么了。”
接过婢子递来的茶润了一口,姜氏问道:“老爷可回府了?”
“今个老爷上京赶访,这个时辰想来是回来了。”婢子回道。
“扶我去见老爷。”姜氏急忙而道。
而薛府之中,薛云锦缝制着衣衫,冬芝奉上果茶,说道:“小姐,喝点果茶吧,这是福晋特意差人送来的,说是给您做的去火润肺的果茶,最适合冬天喝了呢。”
薛云锦笑笑,“福晋倒是有心了,自山水县与她合作绣坊生意,算来也快两年之久了。”
冬芝说道:“是呀,若说与小姐最亲近的,也非福晋莫属了。”
“可是这世道,交心就等同于断了自己的后路,于我,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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