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生物观察日记》第四章

    等等，”苏行想到了什么，“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吧？”
    “嗯？”风里希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什么情况？”
    “就是那个什么……”
    他比划了一阵，终于想到了合适的描述，“那个四十万年前的文明，应该不至于真的变成你所猜测的那个模样吧？”
    “你是想说，过去因为我的意志而被扭曲了？”
    一挑眉毛，风里希有些意外，“难得啊，你居然会想到这种情况，有进步。不过很遗憾，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至少就目前而言，我还没有恢复到那种程度。”
    “也就是说，这种事情你真的能够做得到？”
    “无非就是一种比较特殊的言出法随罢了，有什么好惊讶的？”
    苏行一愣，仔细想想，她说的没毛病啊！让世界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不正是他们这些真神的本能吗？
    无奈地摇摇头，她又耐心解释到：“刚刚我所说的一切都是建立在现有信息上进行的合理推断，毕竟还在彼世虚空时，那么多文明模拟试验也不是白做的。理论上来说，除非某个文明的存在模式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极限，否则都可以在大数据库中找到类似的样本记录。”
    根据她的模拟演变结果以及数据库比对显示，这个制造出培养舱的文明，暂且称之为‘未知一号’吧，有高达百分之七十的概率已经被他们自己所创造出的这些奇特生命给毁灭了。
    “为什么我这么确定？很简单，我从制作这个培养舱的材料上回溯了它们被生产出来的整个过程，尽管有些模糊，但是可以确认的是，情感能量在他们的生活中的地位正如电能之于人类。你只要想一想，人类如果彻底失去了电能会变成什么样，就会明白他们的窘境了。”
    “另外，我不得不提醒你一点。”
    苏行：“？”
    “别想太多，并不是随便哪个文明都能够正确的认识到自身所存在的不足的。而即使他们真的意识到了，想要补足这种缺陷也是无比艰难的一件事。”
    她举了个栗子，最简单的那种，地球，还有人类。
    “即使到了绝境，智慧生命体之间的猜疑与内斗依然无可避免，除非有着像我们这样的存在进行干涉。而这也是天君们对那些‘世’与‘界’的一般态度。我们是记录者，是裁决者，也是保证文明延续的最终防线。”
    于是风里希的言外之意也就很明显了。也许依靠储备能源可以坚持一段时间，可是那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如果考虑到这些变异了的奇特植物所具备的情绪共鸣能力，‘未知一号’的情况确实堪忧。
    “那么，找到当年那个培养舱来到这个星系的途径了吗？”
    “没有，”风里希摇摇头，“很遗憾，那种程度的时空扭曲实在是太过微弱，以至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我也没办法穿越如此漫长的时间去探究一个结果。”
    事实上，她也很想去看一眼那个未知的文明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模样，模拟的再好，那终究也还是一行行数据，唯有真实不虚的生命，才会令她产生成就感。
    “对了，你那个什么……神启，搞得怎么样了？”
    “怎么说呢……”犹豫了一秒钟，他抬手在面前的空白墙体上抹过，数以千计的监控画面开始了此起彼伏的闪烁，“运行的还算不错？”
    不过说实话，就连苏行自己也不是很确定这一点。
    再怎么说，茶树菇们也算是有着相当于人类三四十年代的文明水准，宗教这种东西在没有确实的‘神迹’出现时，很难拥有与古早年代相同的影响力了。
    特别这些茶树菇的脑洞一点也不逊色于人类，它们同样拥有着极高的……文学水平，总之就是诸如此类的东西吧，对于未来的幻想什么的，它们也并不是没有。
    而整整一千年没有发生过任何一场大规模战争的大环境也让它们有了充足的余裕去将自己的文明推向另一个高峰，一个更加富足、享乐、欢悦，以及平和的未来。
    “所以说，你的那些‘神启’反而被当成了某种……外星物品？”
    无奈地点点头，苏行一摊手，“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亏我还特别在上头加了似是而非的宗教符号——还是它们最大的那一个的，谁知道它们竟然会开出这种脑洞来啊！”
    天神其实是外星人什么的，虽然是个事实，可是这种展开，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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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外形相似，只有身上的小蘑菇颜色各异的迪尤库拉聚集在造型酷似超巨大蘑菇伞盖的建筑中，进行着无声但激烈的辩论。
    它们通过交换孢子进行交流，每一颗孢子都能够储存数量巨大的信息，过于激烈的辩论令整个建筑物中充满了色彩斑斓的云雾，如果没有注意，很容易就会因为同时接触过多的信息孢子而陷入思维混乱中。
    而如果遇到必须实时交流的问题时，它们就会选择建立起临时网络，这种基于物种本能的交流方式几乎与人类幻想中的心电感应别无二致。
    因此尽管这里此刻是一片寂静，然而事实上来自世界各地的数百位专家正在进行着高效而密集的交流。
    而它们议论的重点就在于，这些突兀出现在世界各地的银白色金属造物到底是什么，它们为何出现，又拥有着什么样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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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苏行如是说到，“一部分是能够直接赋予它们超凡力量，包括但不限于控制系，超人系，变化系，以及特殊系。另外一部分则是完整的力量体系，种下种子，而后慢慢长大。还有一部分则是地球上的多种思想结晶，我想看看，在另一个文明之中，它们能够结出什么样的果实。”
    “一年时间，估计不够出结果吧？”
    “没关系，”他打了个响指，“现在，我们有了整整五十年时间来观察它们的变化了。”
    风里希不由得一阵无语，这几天时间，第五种力的影响范围已经将大半个星系囊括其中，因而像他此刻这种操作也就不足为奇了。
    苏行篡改了这颗星球的相对时间流速，将它剥离出了正常的时空，并贴心的为它准备一套足以以假乱真的活动拟真星空贴图。总之，他想看看，在他的干涉下，这颗星球最终会变成一个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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