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香赵阳》第119章 泪洒千里

    艾香经多方打听少林寺习武情况无望,正准备自己发货时亲自跑一趟实地考察时,多年不联系的朋友突然提了一桶胡麻油来看艾香。使艾香更没有要想到的是朋友的女儿也在离少林寺不远的另个一个武术学校习武两年了,也曾带去好几个学生,艾香把孩子的情况给朋友详细讲一遍,朋友也建议把孩子送去是对的。
    艾香等赵
    阳回来一商量,赵阳就急着骂:“有你这样做母亲的吗?虎毒还不食子的,孩子才五岁多一点,就送那么远,太残忍了。”
    “送去是为了纠正孩子的心态,又不是长期送到那,最多一年,上学时再接回来。否则,现在不去,将来想去也没有机会了,一个人的心态决定一个人的一生,孩子虚头八脑的,不学无术,将来怎么办?”艾香给赵阳讲了一大堆,赵阳听后不吭声了。
    艾香也有好多不舍,毕竟是做母亲的,对孩子那分疼爱还是有别与赵阳。
    艾香想赵阳如果能立马收心对家尽一点责任,对自己稍好一点,少跑一点他前妻那儿,自己都会改变注意的,孩子毕竟是自己的心头肉。可是赵阳依然是我行我素。曾听好几个顾客见赵阳和他前妻手拉手在农贸市场买东西,顾客的话,使艾香很没有面子。艾香明白赵阳的前妻并不是对他还有爱,而是在利用他的电工技术和他在家电公司上班能给歌厅弄些进价电视机、CD和音箱之类的东西。二是想把赵阳的婚姻搅散好为好歌厅服务,但赵阳不明白这一切,整天和他们混在一起。艾香的决定,赵阳并不明白真正的用意,他也知道艾香决定了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因此也就默许了。
    在孩子过完生日的第四十天,艾香整理好孩子所用的东西,提上行礼,带上孩子随朋友的孩子踏上了南下的列车。在车上颠簸了一天一夜,来到河南登丰时,才发现登丰市的武术学校就像湖城市的商店一样,大大小小,一家挨一家。
    朋友孩子上的那所武术学校在登丰市也算的上是比较有名气的,因学校出了几个武术新秀,在电影界一举成名,生源也很多,环境也不错。儿子一去也喜欢那个环境,看哥哥姐姐都在操场上舞棍弄棒的,他兴奋的不得了,一去就乱跑的艾香连人都找不到。
    艾香住在武术学校的招待所里观察了两天,学校真的是军事化管理,早上五点军号一响,不到十五分钟,学生们都排好队出操了。晚上,九点半军号一响,学生们就准备休息,十点钟军号一响,整个校院漆黑一片,静悄悄的,给人一种阴森感。
    学校和大学学校一样,分回汉两个灶,灶上的饭菜也很丰富,饭卡制,学生想吃什么,排队自己选。打饭时,学生们都很有友好,总是把比自己小的让在前面。艾香坐在餐厅发现还有比自己孩子更小的。端着个饭盆,踮起脚尖还没有窗台高。
    艾香再三考虑好之后就给孩子办理了入学手续,手里捏着七千多元的入学发票,心如刀割,艾香并不是心疼钱而痛苦,而是觉得自己活的有点自私,为了自己的将来,一张纸就把孩子交给了别人,一切都由别人去安排,一个五岁的孩子早上五点能起床吗?自己拿上饭卡能打饭吗?晚上自己尿憋醒来会上厕所吗?大概是艾香太焦虑了想的太多了,真的有很多不舍把孩子放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艾香又很矛盾的拨通家里的电话,给赵阳说自己心里真的好矛盾,学费虽说交了,但自己还是放心不下孩子。赵阳大概也是艾香和孩子第一次离开他,他也感到孤独与寂寞了,劝艾香要是很矛盾的话,还是把孩子带回家,至于钱退不退也无所谓。艾香听着赵阳的话,不由得愤怒起来,把自己肚子里憋得很久的委曲和仇恨全在电话中发泄了出来。骂的赵阳在电话中哑口无言,大概是第一次听艾香这么骂他,他听着艾香的喊叫声也吓着了,一直在电话中忏悔着自己,希望艾香能带回孩子,再给他一次机会。
    艾香听着赵阳在电话中海誓山盟,冥想着赵阳真能在自己这一次决择中彻底醒悟过来,能彻底改变自己,自己也会为了孩子能有个亲爸爸陪伴,自己也能忍受下去。可是转念又一想孩子在幼儿园的情况和孩子的心态,艾香还是咬紧牙,决定把孩子留下来,让吃吃苦,受受罪,好好纠正一下那颗虚荣之心,将来接回到家里能有个健康的身体,有个良好的学习态度比什么都强。
    艾香单独和孩子的教练勾通了一下,孩子的教练是安徽人,也是从武术学校的学生中选拔出来当教练的,虽说年龄不大,但懂的很多,一直安慰艾香不要痛苦也不要矛盾,孩子放在武校能锻炼一年,会受益扉浅。艾香在和教练的交流中,多少得到一点安慰。又和保育老师交待完儿子的情况离别时,儿子还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后果,只是给艾香挥了挥说:“妈妈再见。”艾香看着儿子那纯真的笑脸,一扭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模糊了视线,高一脚低一脚走出武术学校,来到车站,踏上走洛阳的列车,一直哭到洛阳,又从洛阳哭到西安。因路上堵车到达西安时,已到晚上十点多,没有走湖城的车,只好住在西安招待所里哭了一夜。第二天买上返湖城的汽车票,心如刀割,觉得自己是离儿子越来越远了。
    车要启动了,艾香泪流满面的站在停车场看着向南飘去的白云,没有勇气踏上返乡的客车。司机清点着乘客,不高兴的喊:“哎,你走不走呀,站在那哭半天了,丢心不下谁呀?”艾香根本没有听到司机的喊声。司机很不耐烦的走到艾香跟前捣了一拳说:“哎,问你呢,你这人咋这样呀?你走还是不走?不走我可要发车了,再不发就要交罚款了。是不是失恋了?要是失恋了,没有人要了,跟我走吧,我刮点车皮上的油漆也够你吃一年的,不用你这么可怜可怜兮兮依依不舍站在这哭这么长时间。要三条腿的驴没有,要两条腿的人多的是,你看,咱们这车上就拉了多少个两腿的人,那位帅哥还是单身,给让个位子,让帅哥安慰安慰这位大姐,这位大姐绝对是失恋了,你看这两只眼睛哭得像灵宝那出口的鲜桃一样,让人一看就心疼……”
    一车人让司机逗得哈哈大笑。艾香抺干泪,踏上车,狠狠地瞪了眼司机,寻找位子,看人也坐满了,也没有几个空位子可找,摸出车票看着自己的坐位号。“前面这个空位子就是你的,是按号坐的,旁边刚好是个帅哥,帅哥,这位姐姐就交给你了,看你有没有本事,把这位姐姐哄高兴。”司机扯着破锣嗓子吆喝着。
    艾香皱着眉头,把行礼放好,同座位的男士忙站起来把艾香让进座位,很礼貌的向艾香微微笑了一下。艾香想着司机贫嘴薄舌说了那么多,他都没有发火,很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说声谢谢。男的一直微笑着没有吭声。
    车开了,艾香的心如同鞭子抽了一下,更加伤心难过,双手紧紧抱在胸前,咬紧嘴唇看着窗外。强忍住没有让泪流下来。再也不想让满车人都为自己充满了好奇,后面也有人议论说肯定是让男人踹了,也有人怀疑自己的亲人出什么事了。艾香听着你们议论,觉得现在的人都过的好无聊,吃的饭不多,管的事倒不少。
    车驶出西安市,司机放着高原容中尔甲、腾格儿和亚东的专辑。司机破着嗓子随着腾格尔的《我的天堂》喊着。艾香又不由的想起儿子也最爱随着电视唱《我的天堂》,孩子那可爱的神态又在眼前展现,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头低在怀里,身子微微颤抖着一直哭到咸阳,身边的男士轻轻的碰了一下艾香的身子,没有吭声,稍稍塞给艾香一包餐巾纸。大概是顾忌司机一开头说的那些话吧,谁都不好意思说什么。
    车到彬县吃饭时,一车人都下车吃饭,艾香坐在位子上依然哭泣着,坐在身面的男士站起来尴尬的看艾香,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又扭头看着司机。
    “都下,都下,车上不留人。路还长着哩,下车吃饭吧,你配合的不错,你的饭我包了,还有你,我也包了,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哭一路。我还是那句话,要三条……”司机破开嗓子对艾香和艾香同座位的男士说。
    “好了,你别拿我穷开心了,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来,你非要东拉西扯的,我终于是领教你们这些开车的了,怪不着我的朋友说硬嫁个要饭也不嫁给开车的,你也太贫了。”艾香说着,跳下车,也没有进餐厅吃饭,转的看了看小摊,要换成平时,艾香总会买点彬县的特产或小工艺品带回家逗儿子开心。儿子送走了,艾香也没有心思选那些东西。站在屋檐下,仰头看着星空,还是乡村的黑夜星星繁多,银河系看的清清楚楚。对面的山脉连绵起浮,山上的点点灯光与天上星星连接着,都相互诉说着民间神话般的传说故事。
    乘客和司机吃完饭都陆陆续续上了车,艾香也跟着上了车,同座的男士塞给艾香一块面包,艾香有点吃惊,也有点不好意的接过面包,只是向男士微笑了一下,但谁都没有说话。车行到半夜停了下来,车上一阵骚动,上上下下的,人走个不停。艾香醒来,看了看身边坐的男士问:“走到哪里了?”
    “不知道?我是第一次走这条路,平时都是坐火车或飞机,这次火车票买不上,飞机票不打折。”
    艾香透着微弱的灯光看着外面说:“好像走到长武了,这个破地方,每次下雨都会堵车。”
    “你熟悉这里?”
    “我做服装生意,跑这条路好几年了。”
    “为什么一下雨就堵车?”
    “这是陕西与甘肃的交界处,天高皇帝远,没有人管。”
    天亮了,车还没法行驶,车队排的向条长龙。住在路两旁的村民,都提着篮子做起了生意,一个老玉米一元钱,一个土豆包子一元钱。土豆包子蒸的白白大大,看起来很诱人,可是买的人都上当了,包子只是蒸熟了个皮,里面的土豆还生着。玉米老得啃不动。
    长武离艾香的老家不远,只隔了一道沟,风俗习惯和长武差不多。大概是几天没有好好吃饭是饿了还是想起母亲和婶子们也曾蒸的土豆包子了,就下车也买了两个又白又大的土豆包子,顺手咬了一口,嚼了两下子,忙吐掉,看着只封了个皮,里面的土豆还没有熟透,面还夹生着时,心里着实很难过,自己曾引以为豪的农村人的淳朴和善良哪里去了?一个包子一元钱,还是夹生的,那个老玉米一元一个也没有煮熟,被饿急了的人们买上咬一口都扔到水渠沟里了,那些可恶的村民穿着雨鞋提个桶,拿个铁夹子,又把玉米和包子一个个捡到到桶里提回大概是喂猪吧。
    车在原地整整堵了三十三个小时,饿得痛苦的呻吟声,气得叫骂连成一片。那些可恶的村民也是自己堵了自己的财路,都上一次档,再也没有人上档了,他们的叫卖声对那些饿得发慌的人们根本无动于衷。聪明的人骑上三轮车批发来方便面、面包、火腿肠和矿泉水之类的东西。一盒方便面六元钱,用他们的开水泡,结果开水也没有烧开,方便面泡半天也是泡不软,那些村民真的是坏透了,也把艾香的脸丢尽了,艾香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
    车终于流动开了,好不容易移出陕西进入甘肃平凉,平凉路段的大小饭馆也是生意爆满。真是萝卜快了不洗泥,饭质量差不说了,老板和服务员的态度也差的要命。
    艾香从小就看不惯那些趁人之危的小人,因此,没有在餐厅吃饭而是来到超市买了块面包和一瓶矿泉水填饱肚子。
    车上人酒足饭饱之后,一上车有的昏眩,有的玩弄着手机。艾香扭头一直看着窗外想着心思。车进入宁夏界上了高速,路况好了,人们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司机也活泛了起来,开着车,打着口哨又放着高原三星的歌曲,艾香听着歌曲又不由地想起了儿子,泪又不由的涌了出来。
    同座的男士大概是忘记了一上车司机说的那些话了,递过一包餐巾纸说:“这半天都没有哭了,我的心情稍好一点了,这吃饱肚子了,车一走,你怎么又哭起来了,你倒底是碰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用得着你这么伤心吗?好家伙,哭的我一路上心就像猫抓的一样。你能不能不哭了,有什么困难说出来,大家都会给你出出注意的。你再哭,我也要哭了。”男的说着也眨巴着眼睛似乎泪就要掉出来的样子。
    “就是嘛,有什么事说出来,自己心里也好受一点,大家也好帮你想办法,这一路上本来十六个小时就到了,都是因为你哭,惹得老天也哭了,害得我们在路上堵了四十多个小时,你还再哭,再哭,让老天发怒,再下一场大暴雨,把这高速也冲塌,我们再到这高速上堵上三十多个小时,回去就变成人肉干了……”
    艾香让一车人七嘴八舌说的也不好意,强克制着自己的心情,再也不敢哭出声来,闭上眼睛,想着赵阳在电话中说的话,又想起自己从认识赵阳到现在一切的一切,心里又一阵难过,鼻子一酸,泪还是任不住的往外流。
    车到站了,一车上的人还在好奇的猜测着艾香一路上为什么那么伤心和痛苦。
    旁边的男士打开行礼仓,取出艾香和他的行礼包,帮艾香提下车说:“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请你找个地方坐坐,我一路上有好多话想给你说,但人太多,再加上那个贫嘴司机的话,我也不敢多说什么,在车上,我用笔在我手指头上画了个了笑脸,给你举了好几次想逗笑你,你都没有反应。你究竟怎么了?”
    “谢谢你了,我没有事,我就不去了,我还是先回家了,我老公在家肯定等着我呢,改天有机会我和我老公请你吃饭,谢谢你一路上的照顾。”
    “你有老公?”男人吃惊的问。
    “是,我老公现在就在家等我呢,如果你不忙的话,我请你现在就去我家,我老公肯定把饭做好了,等我回去吃饭呢。”
    “哪你这一路上?”男士疑惑而又吃惊的半张着嘴问艾香。
    “没有事。”艾香说着鼻子一酸,泪又流了出来。吓得男士忙给艾香挡了一辆出租车说:“快回去,我办完事,请你和你老公吃饭,你别再哭了,再哭把眼睛都哭坏了。”男人说着递给艾香一张名片。
    艾香接过名片看了一下向男士挥了挥手,男士又向艾香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多事的司机在镜中一直看着艾香,很想说什么,清了清嗓子,看艾香不高兴又没有吭声。
    艾香回到店里,店门还锁着,又回到家里,赵阳也不在家。家里收拾的干干净的,艾香第一次见自己走后赵阳把家收拾的这么干净。把自己和儿子走时换下的衣服也洗的挂在阳台上。
    艾香洗漱完,到厨房看赵阳熬好了稀饭和做好了菜。
    艾香是位最容易满足的人,看着赵阳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心里也有点小感动,觉得自己把孩子执意送走是有点太残忍了。艾香没有食欲,转身从厨房出来,来到卧室,看着儿子玩过的玩具和孩子用过的小被子和小枕头,泪又涌了出来。母子分离三四天了,儿子是否意识到离开妈妈的后果,是不是哭着喊着要妈妈,艾香想着泣不成声成声,抱着孩子的小被子,把头埋在被子里,坐在床上失声的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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