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香赵阳》第78章 无中生有

    邻居一位多事的大嫂给王涛的嫂子提醒说艾香像是生过孩子的人，王涛不服气还跑到人家大闹一通。艾香觉得王涛那样闹对自己真是一种侮辱，自已本身就是结过婚生过孩子的人，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可是王涛就是不想承认邻居的看法。艾香觉得这样隐瞒下去也不是办法，有一次说急了艾香一恼火，就提出来分手，王涛又海盟山盟地劝艾香，说等和艾香把结婚手续办了，再告诉他家里的人。
    王欣悦从艾香一直不和她一起洗澡及艾香从来不当着她们面换衣服联想到邻居的议论，也肯定艾香是生过孩子的。有天晚上，她突然冲进艾香和保姆的房间，猛然掀起艾香的睡衣，在艾香的肚子上摸了一把。当时天很热，艾香只穿了件王涛嫂子送给她的真丝睡衣，躺在床上看书，没有注意到突然闯入的王欣悦。艾香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书哗啦一声掉在地上。艾香还没有反应过来，王欣悦已尖着嗓子叫起来：“二哥，二哥，你来一下。”
    王涛光着膀子正在院子里刷牙，听王欣悦的尖叫声，忙冲进屋子看艾香泪汪汪地坐在床上，好像已经明白了什么，笑着推着他妹妹往外走说：“我知道，艾香全告诉我了，只是我不让她给你们说而已。”
    “你把我们当傻子呀！我们把她当公主伺候着，你们倒好，合起来骗我们，还和人家邻居闹，你也不嫌丢人！”
    “这事我上次回去给爸妈说过了，爸妈也同意，你们算个什么东西管我的事？”
    “我们不算什么，也不能骗我们呀？”
    艾香坐在床上，实在受不了王涛和他妹妹的争吵，含泪穿好衣服。保姆累的已扯起呼，听到艾香的抽泣声，爬起来揉着眼睛拉着艾香说：“姐，姐，别这样，快睡吧。她就是那个样的人，谁都想管。”
    “你睡吧，明天还要早早起来做饭。”艾香说着已泣不成声。
    争吵声惊动了王涛的哥嫂，王涛的哥哥骂了他妹妹几声，王涛的嫂子跑进来抱住艾香说：“别哭了。结过婚咋了，我也是结过婚的人。她以为她没有结过婚就是圣人了？她这没有结过婚的人还不如咱们这结婚过的人？她有什么资格还说咱们？”
    艾香吃了一惊，没有想到王涛的嫂子也烦王欣悦，更没有想到她也是离过婚的人。
    王涛的哥哥劝艾香道：“我们哥俩就这样，谁也管不着。你也用不着你和她斗气。她简直就是个王熙凤，闲事过管头了。”
    王涛哥哥的话激怒了王欣悦。王欣悦暴跳如雷，破口大骂起来：“爸和妈只有你们俩，都找个二手货，我都替大妈臊的慌……”
    王涛的嫂子一听，忽然蹲在地上哇哇吐了起来。
    保姆忙拉着王涛嫂子说：“嫂子，嫂子，别这样，快起来吧，你本来身体不好，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艾香不哭了，赶紧劝王涛嫂子进了屋子，又劝了王涛几句。
    这会儿王涛嘴上的牙膏沫干了，嘴周围白了一圈。艾香看王涛就像马戏团里的小丑，忍不住边抹泪边笑出了声。艾香一笑惹得院子里的民工都跟着笑了，连王欣悦的男朋友也笑了。王涛也不好意思的傻笑着，想打开僵局。
    王欣悦见大家一笑，反而觉得没有趣了，推搡着她男朋友骂：“你还有脸笑？有本事，买套别墅，把我明媒正娶过去也免得大家都嫌弃我！”说着，嘤嘤嗡嗡地哭了起来。
    全院子里的人一看王欣悦哭了，吓得笑容僵在了脸上，都悄悄溜进各自的房里窃窃私语。
    王欣悦的男朋友也不示弱，说：“你冲我来干什么？你当初找我，我给你说的很清楚，我家穷，我是个民工，我永远给你买不起别墅，就连那一居室的房子都买不起，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着，转身想进屋子。
    “啪”王欣悦一个巴掌打到他男朋友的脸上，手指着她男朋友鼻子骂：“你好无耻！我是因你才走到今天这步田地，人家才瞧不起我，你还让我看着办。你什么意思？”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人家结没有结过婚，管你蛋疼啊？你整天和谁都过不去，真是有毛病！”
    “你……”
    “我什么我？有本事，再找去，别来烦我！”王欣悦男朋友说着，并没有进他的屋子，而是直接上了楼。他一直就那个样，一和王欣悦吵架，就闹分居。
    艾香听着噔噔的上楼声，心里感觉很内疚，刚想上前劝王欣悦，却被王涛拉着向外走。艾香也正想去找她的好姐妹们去住，便没有吭声跟着王涛向大门外走去。
    事过后，王涛家似乎发生了微秒的变化，吃饭也没了往日的欢乐。王欣悦却像没事人一样，见了艾香还是姐长姐短的。
    中午饭，艾香大多时候都在外面吃，惹得王涛老是疑神疑鬼的，动不动跑到打印部给艾香个暗不防，中午饭也赖着要和艾香一起吃。时饭时，有人从艾香身边经过多看艾香一眼，他就不高兴问艾香：“他看你干什么？”一开始，艾香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谁经过自己身边了。到后来，艾香为了气王涛，故意说：“他以前追过我。”王涛每次听完后，都信以为真，牛眼一瞪，脖子上的青筋突突直跳。艾香却若无其事，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艾香知道王涛不适合自己，尽管也知道他对自己是真心的，可是艾香整天是愁眉不展。
    有天下班，王涛又骑摩托车接艾香，艾香心里很沉闷，不想回家吃饭，也不想去小饭店吃。王涛便跑进超市买了些零食，陪艾香到公园的湖边坐下。艾香看着夕阳西下，双手撑着下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湖面发呆。王涛坐在旁边，撕着小食品袋，自寻其乐的说：“嗯，这袋好吃，你吃吧。”艾香没有食欲，只是斜眼看一下，又盯着湖面。王涛又撕一袋说：“哇，这袋真的好吃，是巧克力味的。”
    艾香最爱吃巧克力，不由扭头看王涛一眼。王涛把小食品塞给艾香说：“真的是巧克力的，不骗你，吃吧。别想那么多了，高兴一点。我喜欢看你的笑。我们公司的人都说你笑的很那个。”王涛说着也皱起一眉，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哪个？”艾香瞪着王涛问。
    “嗯，嗯，噢，他们说的文绉绉的，我也记不住，反正是好话。”
    艾香苦笑了一下，半天突然问：“你喜欢我什么？”
    王涛刚塞嘴里饼干又忙吐出来，迟疑了一下说：“嗯，嗯，喜欢你穿一身黑。”
    “一身黑？”艾香疑惑地问。
    “是呀，是一身黑。”王涛肯定的点着头。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穿一身黑的？”
    “是那次摩托车坏了，坐公交车。”
    “哪一次？”艾香脑子忽然闪过7路车上的那个无赖，心一阵挣扎，坐直了身子，看着王涛严肃地问。
    “哪一次，哪一次？”王涛手摸着后脑门，脸突然红了，”我也忘记了。反正有一次，我哥让我办点事，我在车上看见你穿一身黑，和售票员聊着天，当时你的笑打动了我的心。”王涛说着忽然站了起来，跑到湖对面的冷饮摊上，买了两瓶酸奶。
    艾香没有接酸奶，一直在思索着发生在公交车上的那件事，心里一阵窝火。看来同室的姐姐分析的是对的，那件事真是一个阴谋。
    艾香强抑制着自己的愤怒说：“王涛，咱们分手吧，咱们俩真的不合适，你喜欢动，我喜欢静。”
    “我改还不行吗？”
    “改？怎么改？”
    “你的意思就是你爱学习，我不学无术，对吧？以后，你看什么书，我也跟你看什么书呗。”王涛说着又把一块饼干放进嘴里。
    艾香苦笑了一下，脑子还想着车上那个无赖和自己屋子起火的事，越想越觉得是一场阴谋！王涛还不知趣的又向艾香提出结婚。
    艾香忽然有点后怕，趁机说：“可以呀，但你必须先把我的父母亲按排好，我是不会就这样嫁给你的，虽说我是个二手货，但必须要按我们那里的风俗走。”
    王涛满口答应，回到家里就给他哥嫂讲了艾香的要求。他哥嫂也摸不上艾香家乡的风俗，也答应了。
    “为什么要按她们家的风俗走，为什么不按我们家乡的风俗走？按我们家乡的风俗，她要给咱家陪四五万元的嫁妆！咱们按她家风俗，给她四五万，你有那四五万，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非要找个二手货？哼！”王悦欣愤怒地说
    王涛哥嫂和王涛都没有理会王欣悦。
    王涛又跑进艾香屋子，拉艾香去他屋子说有事要商量。
    艾香来到王涛屋子，看见桌子上放着一本稿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学习，我要学习，我一定要改变自己。
    艾香看着歪歪扭扭的字，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王涛忽地扑过来抱住艾香，把艾香压在床上一阵乱亲，艾香双手推着王涛的身子挣扎着。哗啦一声，新装的玻璃镜子被艾香踢出去的拖鞋打碎了。王涛一急，给了艾香一个耳光。
    艾香惊魂未定，坐起来，整了整自己的头发，眼里含满了泪水委屈地看着王涛。
    王涛愣了愣，突然狠劲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说：“现在还了，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哥最烦打碎镜子了，他认为打碎镜子一年都不吉利。”王涛哄劝着艾香。
    王涛的哥哥听到响声，突然出现在门口，怒视着艾香和王涛呵斥道：“怎么回事？说，你来我们家这么长时间了，对你哪一点不好？还用得着砸碎镜子？说，为什么要这样？”
    艾香来王涛家一个多月了，还从来没有见王涛哥哥发这么大的火，一下无法接受王涛哥哥的态度，便光着脚丫冲出王涛屋子跑到自己屋子，穿上鞋，哭着奔出大门。王涛追出大门，拉住艾香不让走。王欣悦不知用南方话和王涛哥哥说着什么，王涛也用南方话回骂着。
    艾香哭成了泪人，甩开王涛气呼呼向前走着，越走脚越疼，蹲在路灯下，脱掉鞋一看，满脚是血，才知刚才没有穿拖鞋向出跑时，踩到玻璃碎片了。王涛追过来单腿跪在地上，双手抱着艾香的脚说：“快，我送你去医院吧，还在往出流血呢。”
    “你回吧，别管我。”
    王涛抬起艾香的脚，忙放在自己嘴上吸，大概是想把玻璃碎片吸出来。艾香惊讶地看着王涛，没想到王涛对自己会这样。忍不住摸了下王涛的头。王涛一直用嘴吸着，艾香倍受感动，心里又是一阵挣扎。
    王涛看艾香平静下来了，双手抱着艾香的脚看着艾香嘿嘿傻笑着。艾香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呆若木鸡的坐着，看着路灯下绕来绕去的飞蛾。
    王涛可怜兮兮地抱着艾香的脚在地上跪了好久，虽说夜很深了，路上还有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好奇的看着她们。
    两个人傻呼呼的在路边坐到天亮，在路边小吃摊上喝了碗热稀饭，才又回到家洗漱了一下，艾香只好去班。王涛送走艾香又回屋子去补觉了。
    郑红涛永远都是那么心细，一进门就发现艾香不对劲，吃惊问：“陈姐，你鞋上哪来的血迹？”艾香本身就一肚的委曲，经郑红涛这么一问，忍不住的泪不听话的流了下来。
    艾香经不住三个人的追问，便把事情经过细说一遍。都觉得王涛一家人是有点过分。艾香又讲出自己和王涛分手的事，大家都一直赞同。艾香想第一步先要搬出来才行，就让小孙帮她联系一下住处。晚上下班时，小孙已帮艾香联系好他老乡了，二人就去看房子。
    小孙老乡租住的也是民房，屋子不大，也是在简易楼的二楼，里面已经住了三个内蒙古姑娘，大概都是出门人吧，都对艾香很热情。
    小甘知道艾香被褥烧光了，便从家里给艾香带了一套被褥，还给艾香带了她几件衣服，使艾香感动不已。
    第二天，王涛竟然追到打印部，一阵乱喊。艾香怕影响别人工作，也觉得很丢人，请了半天假，离开了打印部。王涛自然追了出来。艾香把事先写好的信交给王涛，大踏步走了。她怕王涛再追过来闹事，便没有去打印部，坐了个出租车躲到一个他们很少去的公园，一直坐到晚上九点多才回到宿舍。郑红涛与小甘、小孙都在为艾香不知去响很着急。大家看艾香回来了都惊喜不已。小甘快嘴快舌地说王涛又追到打印部看艾香不在又骑车走了，过了一会儿又跑回来了，一直坐在部子门前的台阶上等艾香，他们走时，他还坐在打印部门前吸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