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香赵阳》第74章 奶奶南下

    奶奶仍旧像往年一样准备去深圳过冬，艾香帮不了她，奶奶只好一个人跑前跑后准备着。每年秋冬交替时，奶奶的鼻炎就犯病，刮风下雨，连呼吸都很困难，到南方去会好一些。艾香也不忍心，强打起精神，陪奶奶跑了几天，要带的东西准备好了，奶奶看艾香振作起来了，便出发了，临走还给艾香准备了好多吃的放在冰箱里，让艾香自己做饭吃。
    奶奶一走，屋子一下子显得冷清起来，甚至有几分阴森。
    艾香一个人睡了几个晚上，实在是适应不了，又找了个老乡给自己作伴。老乡和艾香的兴趣不同，睡了两天实才习惯不了便回她租住房子里去了。艾香无奈，只好又找了个大学生来陪她。
    周六，艾香下班回家正在拖地时，传来一阵敲门声，艾香以为是给她做伴的女生来了，开门一看，竟然是宿管科的一个科长，也是艾香的顶头上司！艾香手里握着拖把，站在门口吃惊地看着科长，不知如何是好。科长看了看对门，侧身从艾香身边挤了进来。艾香又扭身看着科长，一只苍蝇飞了进来，毕竟是深冬苍蝇在外面冻的时间长了，进屋子飞了几圈，掉在地上抖动着翅膀，嗡嗡了两下，死了。艾香皱眉看着苍蝇用拖把一边把苍蝇往门外扫，一边道：“这大冬天的还有苍蝇，真让人恶心。”
    “现在是暖冬，你快把门关上吧，小心再飞进来苍蝇。”科长说着，走进客厅坐了下来，掏出一支烟点着吸了起来。
    艾香站在饭厅和大客厅之间，看着科长，也不好意思问科长来有什么事，但心里害怕极了，感觉要有事情发生，心咚咚乱跳的厉害。科长从来不到奶奶家串门，今天怎么忽然来了？艾香胳膊夹着拖把，给科长到了杯茶，快速放在茶几上，又忙站在客厅和饭厅的中间，既能看到门外，也能看到科长。
    科长抿了口茶，环视了一下屋子道：“噢，她住的房子可真大，一个人住这么多屋子。”
    艾香含混不清地应了一下，弯腰拖着小饭厅的地。
    “怎么，一起共事这么久了，你对我还在认生？每天都想和你聊聊，值班室里人来人往，人多眼杂，怕影响不好。今天办事路过这，来看看你，看把你吓得连门都不敢关。”科长又抿了口茶，放下往日的严肃微笑着说。
    “你坐吧，我把这楼道拖拖，奶奶走了，我也变懒了，好几天都没有打扫卫生了。”艾香说着，退出屋子，关上门，在楼道里站了好久。没穿棉衣，一股刺骨的寒风向艾香袭来，艾香不禁打了个寒颤。艾香慢慢地从二楼一直拖到一楼，希望科长坐的没有意思了，能快快的走。艾香拖完后，在楼下站了会儿，还不见科长出来，冻得实在忍受不了，只好敲门进去，钻进卫生间使劲冲着拖把，不敢回头看站在她身后的科长。
    科长一直站在小饭厅里看着艾香把拖把冲洗了三遍。
    艾香没事可做了，慢慢地洗着手，在心里骂那个陪她的女生：杨玉玉这死丫头跑哪去了？也不早点能回来，也没有一个人打个电话来，好找个借口出去。科长来明显没安什么好心。
    “你忙吧，我走了。也没有什么事，只是过来看看你。”科长在饭桌上的烟灰缸里把烟蒂摁灭了。
    艾香转身从卫生间出来看着科长，恐慌的紧咬着嘴唇，尴尬的搓着手。
    “我走了，你把这烟灰缸洗干净，也把那茶杯洗了，别让你同伴回来，起疑心。”科长说着，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艾香忙端起烟灰缸冲进厨房打开水龙头冲洗着，又倒了点洗洁净，洗了一遍。
    科长看着艾香微笑着说：“你和你奶奶一个月要多少钱的水费？哪有你这样用水的？一个烟灰缸也要这么洗吗？”
    艾香脸一红苦笑着，又跑进客厅端起茶杯，把茶水倒进花盆里，蹲在花盆前看着花，希望有开门声，可是腿蹲的有点酸了，也没有听到开门声。艾香站起来，听到身后有喘息声，吓得屏住了呼吸。双手紧紧地捏着杯子，不敢回头看科长。
    科长一抬胳膊搂住了艾香的脖子，猛地在艾香脸上亲了一口。艾香吓得身子往下一弯溜出科长的胳膊，乞求道：“科长，请你别这样。我一直是很尊重你的，把你当我父亲一样尊敬，你千万别这样好不好？求你了。”
    科长也红着脸，吃惊地看着艾香笑道：“别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抱抱你。”说着，又过来抱住艾香。艾香吓得睁大眼睛看着科长，身子瑟瑟地发着抖，挣扎着。
    “你怎么了？很害怕我吗？”科长小声问道，嘴又要压在艾香的嘴上。艾香紧张得双手使劲握着杯子推着科长。科长很魁梧，一米八几的个子，瘦弱的艾香哪里能推的开？艾香绝望地挣扎着，就在这时，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科长惊了一下，忙放开了艾香。艾香看着打碎的杯子，蹲下身子，哆嗦着手去捡，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
    “别用手碰，小心手。”科长说着，在厨房里拿出铁簸箕与帚笤，弯着腰扫。艾香蹲在地上伤心的抽泣着。
    “哭什么？我又没欺负你？你看现在的女孩子，哪有像你这样的？你真比你表妹差远了。”
    艾香依然抽泣着没有吭声。
    科长把玻璃碎片扫到簸箕里又把簸箕和帚笤放到墙边，搓了搓手，站着看了会艾香，叹息着摇了摇头，摔上门走了。
    艾香瘫坐在沙发上，屏声静气听着楼道里的远去脚步声，扭头看着簸箕里的玻璃碎片，长长叹了口气，多亏这个玻璃杯，要不然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怪不得来徐奶奶家打麻将的科长夫人每次见了我都用敌意的目光看着我，看来科长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科长真的是在门缝里看人，把人都看扁了！并不是每个农村出来的人都会很傻的，都很随意，便宜随便让他占的，他也太瞧不起农村人了。以后奶奶不在，在有人敲门，一定要在猫眼先看清楚了再开门，今天算是有惊无险躲过了一劫。
    夜幕降临了，屋子慢慢昏暗了起来。艾香心身疲惫的坐在沙发上，没有力气去开灯，肚子饿得咕咕叫，却没有一丝力气站起来做饭吃。
    夜已很深了，杨玉玉也没有来，艾香卷缩着身子一直坐在沙发上。听着楼道的脚步声，心里又是一阵阵恐惧。
    十一点多了，杨玉玉还没有回来，又不知上哪疯去了，肯定是不回来了。现在的大学生真不知男男女女的整天混在一起，都干些什么……
    艾香挣扎着站起来，借着窗外的灯光，打开灯，反锁上门，没有洗漱，便无力的爬上床和衣躺着。听着楼上楼下邻居家的电视声，脑子嗡嗡地乱响，无法入睡……
    科长从那次到奶奶家后，一直拉着个脸，也很少进值班室。艾香偶而和科长碰个着面，都很尴尬。
    科长的侄子小邓和艾香是同事，也爱学习，很多时候都会和艾香一起出入在教学楼中。接触多了，人就熟了，小邓没事也常来值班室陪艾香说说话，有时候赶上吃饭就一起在值班室里吃。有天中午，科长突然到值班室来，小邓猛地一下站了起来，什么也没说，脸却红了。
    科长尴尬的说：“没事，年轻人交往很正常的，我来办公室取点东西，看到你在这，就进来了。”
    小邓一直红着脸，端着饭盒，站在地上傻笑着。艾香低头吃着饭，没有理科长。
    科长临出门时手在艾香肩上拍了拍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要放在心上。我家小邓人很不错。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年轻的，我老了和你们没有共同语言了，你们吃吧，我不打扰了。”
    艾香吓得身子紧紧的缩了一下，没有吭声，只在心里咒骂：“好不要脸的东西！”
    “吃吧，别想那么多。”小邓边吃边劝。
    “你叔给你说了什么？”艾香红着脸问。
    “说了你的情况。”
    “你叔还给你说什么了？”
    “再没有说什么，他只说你人不错，让咱们好好处。”小邓说着脸红了。
    “哦，那你刚才还怕他干什么？”
    “我们平时见了他都很紧张，你别误会。”
    “因为他是城里人，你们是农村人，他说一你不敢二？”艾香瞪大眼睛嘲讽着小邓。
    “嗯……”小邓很尴尬的点了点头。
    “请你以后不要跑我这儿了，懂吗？你有你做人的权利，为什么要听你叔的？他给你找了个工作，并不代表他应该左右你的一切。”
    “你别误会！其实我一直觉得你不错，只是你没有离婚，我不敢接近你。去年听我叔说你离婚了，我一高兴跟我叔说出了我的想法，我叔同意让咱们交往。”
    “打住，别说了。”艾香抬起手挥了挥。
    “艾香，我这个人，从小嘴笨，不会说话，你别生气好不好？”
    “小邓，你人是不错。如果你我之间不掺合你叔，我觉得我们还会相处下去，可是加个你叔，咱们恐怕连朋友都作不成了，更别说别的了。”艾香说着，心里暗骂：“这只老狐狸，去年十月就答应小邓和我交往，居然还跑到奶奶家对我动手动脚！”
    “艾香，你生气了吗？”小邓吃完饭，怯生生地站在艾香身后问。
    “没有。”
    “你还吃吗？”
    “不吃了，你拿走吧。柜子还有你一个饭盒，都拿走吧，从明天开始再别给我打饭了。”
    “你没有生气，这是干什么？”
    “我不想和一个傀儡似的人交往。”艾香说着，痛苦地闭上眼睛。
    “那我走了，你别生气好吗？”
    “懦夫，不是男人。”艾香没有抬头，心里骂道。
    小邓轻轻地关上门走了，艾香心口堵的慌，觉得空气凝固了。
    下班后，艾香回到奶奶家里，特别害怕有人来敲，不想在家里呆，可又不知道去哪里好，就给徐奶奶打了个电话。奶奶告诉艾香深圳已经很热，过完五一就回来了。艾香告诉奶奶很想换个工作，奶奶就猜想艾香遇到不顺心的事了，劝艾香忍一忍，等她回来帮艾香在学校里活动活动，另外找一个工作。
    艾香整天盼着五一快点到，快点到，可日子不听她的，依旧不紧不慢的晃悠着，一天，二天，三天……真急人哪！
    艾香再也不愿意和小邓在一起了，即便是去蹭课。这期间科长到值班室来了几次，但每次进来想说什么又什么都没说就走了。艾香每次见科长进来都装着看书，眼皮都不抬一下。
    奶奶终于回来了，牌友们也跟着来了。艾香就没了跟奶奶说自己事的机会，奶奶也好像忘记了在电话中给艾香的承诺。艾香没办法只好直接托了好多老乡和朋友，帮自已另外找一份工作，却一直没有结果。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了。
    科长仍像过去一样动不动就到值班室里来了，有一天终于忍不住了似的坐下，一连抽了两支烟，问艾香和小邓发生了什么。艾香没吭气。科长再三劝艾香和小邓继续交往下去，并说两个人都不小了，最好早日把婚事定下来。艾香一听，恶心得只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