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正事商议得也都差不多了,大家都在喝酒闲聊,气氛变得逐渐热烈起来。
在这里面,就数西门一笑的声音最洪亮,生性豁达的他,说话喝酒都是爽快人,喝到兴致浓的时候,他突然对着欧阳博说道:
“老道士,自从上一次的武林大会上,听你唱过那首叫做《》的曲子,我就一直很想再听一次,今晚难得我们齐聚一堂,你再给我们唱一遍如何?”
这个要求倒是很出乎欧阳博的意料,莫名其妙的,怎么会想起要听他唱歌了呢?而且还是西门一笑这样的一个粗人提出来的要求,他正想开口拒绝,南宫遥也附和着说道:
“是啊,是啊,虽然后来也常常听到别人唱起这首曲子,可是,怎么听也不如老道士唱得有味道啊!”
他的话音刚落,天一道长也点头说道:
“别人确实唱不出老道士的这种感觉来,毕竟,没有丰富的生活阅历,又怎么能够唱出其中的真意呢?”
这时,花尽柔也笑着说:
“对,对,对,而且还是由盟主弹奏,亭风吹萧,绝对是最完美的配合,不仅歌声和曲调优美,就是画面也很美啊!”
就连生性淡薄的知云师太,也微笑着说道:
“此情此景,能再听一次老道士唱这首曲子,确实是人生一大美事,就像上次那样,盟主弹琴,亭风吹萧,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那个唯美的画面常常浮现在脑中,那沧桑而又激昂的曲调,都一直在耳中环绕,江湖的激情,江湖的无奈,都表达出来了呢!”
在场年轻一辈的人立即纷纷起哄道:
“唱一曲,唱一曲,唱一曲……”
欧阳博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有这么多人都发话了,他含在嘴里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来了,不过,看到风天羽笑得最欢的样子,他灵机一动,开口说道:
“其实,要说这首曲子,真正能唱出曲中真意的,绝不是我,而是我们丐帮的风帮主,他的胡琴拉得非常好,而且和小丫头的配合也更加的默契,所以,我推荐由风帮主来为大家唱这首笑傲江湖曲如何?”
这转折也是令众人深感意外,不过转念一想,欧阳博说的也是不无道理,老叫花曾经带着穆千媚沿街乞讨,想象他拉胡琴,穆千媚唱曲的样子,是既心酸,又令人感慨,曾经的小乞丐,今日的武林盟主,难怪能创作出笑傲江湖这样的乐曲来。
这人生的大起大落,在他们身上是最好的体现了,他们的合作,或许还真的是最完美的呢?
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风天羽就大声说道:
“你这老道士,大家想要听你唱曲,你把我拉出来做什么呢?我也想听你唱,你还是赶紧准备准备吧!”
就在这时,就连久不说话的幻空大师,居然也开口说道:
“老衲也非常认同老道士的话,若说在场众人,对人间疾苦感悟最深的,莫过于风帮主了,你曾经带着盟主,生活在民间最底层,你人生的起起落落,是最契合笑傲江湖曲的意境的。”
风天羽可以对老道士大呼小叫的拒绝,却不好意思反对老和尚的意见,而且他的一番话,也确实勾起了一些人生的回忆。
其他的人刚才提议要听欧阳博唱,现在欧阳博推荐风天羽,他们也不好意思马上就起哄,不过,脸上也都是一脸的期待表情。
风天羽有些为难,而且还有一点点的难为情,毕竟是欧阳博把机会推过来的,于是就看向了穆千媚和柳亭风二人,想看看他们有什么意见。
穆千媚看大家都这么有兴致,自然也不好意思拒绝,那样就太扫兴了,于是,她从容的站起来说道:
“也好,就由我和亭风配合风帮主唱这首曲吧,我也想重温一下当年和老头儿一起沿街乞讨的生活,那些,都是我人生中最宝贵的成长经历,不过,要我们表演自然是没有问题,但是,有言在先,等我们表演结束之后,在场所有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等一下都要表演一个节目才行,不然就让我们演独角戏多没意思呀,大家说是不是呢?”
盟主发话,谁敢说有不是呀?能说会道,会弹会唱的人,自然无所谓,随便应付一下就过去了,可是有些人什么才艺都没有,顿时有些怯场,脸上也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穆千媚看了一圈,大家的表情尽收眼底,众人的心思,她自然也是明白的,于是接着说道:
“大家都没有反对,我就当是你们已经同意了啊!呵呵……其实不会才艺的也没有关系,表演节目,不一定非要唱歌和跳舞,说一段故事,练几招武功,讲一个笑话,朗诵一首诗歌等等,都可以,只要上台表演就行。”
这一下,不少人心里才总算松了一口气,如果这样的话,也还能应付过去,江湖人,谁不会几手功夫,谁不知道几个故事呢?
不过,有些人从来没有站到台前说过话,难免还是有些莫名的紧张。
这个长方形的客厅,三张饭桌的前面,正好有一小片空地,在西门一笑提议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在开始行动了,随着大家纷纷附和,此时,在那一小片空地上,已经放上一张琴台,架好了古琴,古琴边上也放好了一只玉箫和一把胡琴,那里立刻就变成了一个微型的小舞台。
穆千媚已经发话,风天羽和柳亭风自然也没有意见,长时间的相处,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习惯了无条件的配合穆千媚。
当穆千媚站起身来,款款的走向古琴的时候,风天羽和柳亭风也随即跟着走了过去,现场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这里一共只有三十三个人,都是正派武林联盟的核心成员,人数远远不及武林大会上的几万人同场观看,可是,空间小,也多了几分温馨和亲近,
特别是能如此近距离的观看和聆听穆千媚的现场弹唱,绝对比在武林大会上更感觉真切。
走到琴台前,穆千媚先缓缓的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古琴,在调节自己的心情,风天羽和柳亭风则坐在她身后两边的凳子上,柳亭风拿着玉箫,风天羽持着胡琴,也在默默的开始酝酿情绪,顺便回想一下这首曲子的曲调。
乐声未起,在场的人就已经被眼前的画面所打动,三人往那里一坐,不用说话,不用交流,自自然然的,就组成了一幅无比唯美而又和谐的画面,就仿佛他们已经一起生活了几十年,就像一家人一般,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感觉。
风天羽花白的头发和胡须,已经白多黑少,几年下来,显得更加的沧桑了几分。
穆千媚一身蓝色长裙,显得清新脱俗,而眉宇间又多了几分妩媚和成熟的味道,过来人一般都懂得,她已经进入了人生的另一个阶段,不懂的人,则认为她是长大了,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清新与妩媚,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她身上居然得到了完美的统一,就像春天盛开的桃花,媚而不俗。
柳亭风则是常年不变的一身白衣如雪,配着他俊逸出尘的外表,更是没有一丝的烟火气,不过,脸上的表情,比起之前的淡漠来,现在却是多了几分柔情,特别是那隐藏不住的甜蜜笑意,就有了一丝邻家男孩的亲切感。
就像一个陷入热恋中的俊俏大男孩。
此情此景,到也符合大家的心境,武林大会的时候,站在台上的穆千媚,柳亭风和欧阳博,就是光芒四射的一个表演组合,欧阳博带着几分得道高人的仙气,与当时的穆千媚和柳亭风站在一起,就像从仙界下凡而来的几个仙人一般,美是美矣,就是有种距离感,只可远观,不敢靠近。
而现在的三人,就显得很亲近,他们就仿佛是邻居的一家子,夜幕降临,茶余饭后,而后坐在一起,聊聊天,唱唱曲,就是一种娱乐,一种消遣。
这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穆千媚慢慢的将手伸向古琴,而后小心翼翼的按在了琴弦上,由于她手的动作非常轻柔,所以琴弦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风天羽的胡琴也已经熟练的放到了手感最好的位置,表情淡然中又带有几分陶醉。
在大家漫长的期待中,首先响起的,还是柳亭风的玉箫,箫声悠悠,正是大家都熟悉的笑傲江湖的曲调,带着几分萧条和无奈,闻之令人心酸,一下子就将人的思绪引到了苍凉的大漠之中,孤身一人,仗剑走天涯,天涯又在何处?
大漠孤烟直,那是直指云霄,而独自走天涯,那道孤单的身影,却朦朦胧胧的映在了地上,江湖的精彩,总带着几分血腥,只有江湖的孤寂,才是如影随形。
在场的都是江湖人,所以箫声一起,就引起了大家的共鸣,江湖很精彩,江湖也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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