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塞拉斯等人忙着造船的一周时间内,崎亚在学习厨艺、医药、航海这类在海上航行必备的技能之余,时常和库尔塔一道前往西半岛的林中狩猎野兽。
作为交换,他则需抽时间将爆发技的创造思路告诉库尔塔,并从旁指导。
而狩猎来的野兽大多经帕特丽夏之手成了便于贮存的肉干,剩下的皮毛、兽齿等物品则一齐被换成了金银等海贼世界的硬通货。
待到将一切物资都准备妥当,船匠塞拉斯在开工的第六天将下水试验过的成品“维拉号”交付给了崎亚。
当天,后者便将准备好的大包小包尽数塞进“维拉号”的船舱,在和熟人道别之前,他先在西半岛的林中寻了一番可以替代神龛中恶魔果实的动物。
细致寻找一遍,他发现了一只在树洞下奄奄一息的黑猫。
简单抢救一番,又喂了点食物,待到对方精神稍微好转,崎亚便将之藏在包裹中带回。
是夜,当镇民尽皆入睡,他便带着黑猫来到镇子后的神龛。
打开门,将恶魔果实放进自己的储物空间,又将黑猫放在银质托盘上,最后摸摸对方的脑袋,崎亚锁上门返回家中。
第二日,崎山镇中发生两件重大事宜。
这之中和镇民们关系最为密切的便是族长的交接,崎亚依照艾谱莉的意见将族长的位子转给了库尔塔。
前者顺利打破记录,成了崎山镇史上在位时间最短的一任族长。
也由于在位时间过短,新旧族长的交接事宜,依旧由上上任族长圣扎迦利全权负责。
第二件事便是上任族长崎亚即将挑战环形海流的消息在镇中大范围传开。
早已有了猜测的小部分镇民做高深莫测状,不时爆出惊人内幕,而大部分镇民则是在震惊之后,抱着看热闹的心态,静待事件日后的发展。
或许,要不了多久,这位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就会在自然的伟力前碰得鼻青脸肿,最后灰溜溜地回来。
也可能直接葬身大海也说不定……
圣扎迦利带着新任族长库尔塔前去神龛向其口中的猫神大人立下古怪誓约。
镇中大部分人则选择前往码头处,打着为上任族长饯行的由头,正大光明地瞧着热闹。
崎亚今天穿了身看起来崭新的黑色短袖上衣,外加一条灰色九分铅笔裤,脚上一双崭新木屐,腰间的佩剑被擦得闪亮。
他站立在木制码头上,身后是安静停靠着的维拉号,面前则是一众围得密密麻麻的镇民。
当先,略微红了眼眶的艾谱莉抿唇做严肃状,捧着一方小木盒交到崎亚手中,沉默片刻后,她仰起脸直视崎亚,蹙着黛眉道:
“你……算了,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也要记住我说过的话。”
崎亚的目光在手中木盒上停留了半秒,接着转向身前这个半大不小的女生。
若放在前世母国,对方分明还只是个上初一初二的学生,偏偏大部分时候在他面前表现得像个大人,崎亚觉得有趣,伸手放在艾谱莉的脑袋上,微笑应了一声。
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同辈人用了一记摸头杀,艾谱莉鼓起腮帮,心生不满。
但想到两人之间很可能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都碰不到面,她便没有发作,而是上前一步径直抱住对方。
崎亚感觉自己的身子明显变得僵硬,两手悬停在空中,不知该放在哪里,鼻尖是对方身上的“金丝雀”花粉香,然后,胸膛处其实能感到部分柔软。
周围的镇民响起一阵善意的哄笑,若是场中的女主换个人,此时便难免有好事者吆喝上几句玩笑话。
但小恶女名声在外,背后又有库尔塔和圣扎迦利撑腰,现在或许又多了个崎亚,因而敢这样做的几乎没有。
于是,在一片和气的笑声中,帕特丽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一旁的幸奈原本一脸艳羡地望着场中两人,听到厨娘的哭嚎声后,转头望向对方,心道:“帕特丽夏还真是性情中人啊,这就被感动了。”
犹豫了片刻,她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以示安慰。
画面描述起来长,然而两人拥抱的时间至多不过五秒,艾谱莉便红着脸颊放开了崎亚,而后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没有退到一边,而是站在了他的身边。
第二个上前的是幸奈,她今天穿的是两人初见时,那件被洗得发白的樱花和服。
婷婷而立的少女温婉一笑,解下腰间的打刀“红樱”放置在小木盒上,接着沉吟片刻,道:
“崎亚桑,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剑士,我希望你能够顺利冲过海流,然后带着这把刀去见识更广阔的世界,还有更高深的剑术境界。”
“它在我手上能够发挥的作用有限,希望崎亚桑你不要拒绝我的一番好意才是。”
不等崎亚开口,一旁的小恶女便抢先道:“谢谢你,幸奈。”
前者无奈瞥了眼艾谱莉,跟着诚恳说了声谢谢后,半垂下眼帘,心绪有些复杂。
他原以为自己对这个镇子不会有太多眷恋,现在节奏被几个相熟的人一带,逐渐朝着他难以坦然面对的方向变化。
帕特丽夏拾掇好心情后,扛了一大袋熟食放到崎亚面前,并由感而发地想要抱抱面前这个可人儿。
艾谱莉上前一步,微笑着挡在了两人中间,然后代替崎亚和对方拥抱了一下。
整个饯行过程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期间,圣扎迦利带着库尔塔走近镇子后的神龛,清晰听到了一声微弱的猫叫声。
老族长怔了片刻,而后赶忙取出钥匙打开门,却见原本应该放置着猫神大人寄居果实的银质托盘上,变成了一只普普通通的黑猫。
圣扎迦利神色变幻一阵,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加西亚家的那小子将两者调了包。
“爷爷,怎么啦?”库尔塔挠着脑袋问。
“没、没事。”圣扎迦利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自顾自在心中计算着得失。
“哦。”库尔塔应了一声,顿了顿,见自己的祖父完全没有要进行交接流程的样子,忙出声提醒道:“迦利爷爷,可以快点吗?等这边结束,我也打算去送送崎亚那家伙。”
“怎么,你也被他收买了?”圣扎迦利的思绪被自己的孙子打乱,听了对方的话后,皱眉沉声问道。
库尔塔摇摇头,“虽然他人不错,还启发了我怎样提升爆发力,但我也帮他弄了十多头猎物,我不欠他的。”
“我去送他主要是想交代他一句,出去后不许拈花惹草。毕竟,整个镇子,我看也就只有他能勉强配得上艾谱莉了……”
圣扎迦利不满的轻哼一声,板着脸沉吟一阵,而后吩咐道:“你现在就过去吧,顺便把它也给抱过去。”
说着,他一指托盘上一脸无辜的黑猫。
“带上它做什么?还有,不是说有交接流程吗?”库尔塔不解问。
“别问,一切从简了。”圣扎迦利的语气不容置疑。
等到库尔塔依言照办,从神龛中走出,他这才环顾一番神龛内部,回忆着祖辈交代的关于那果实的种种不详,对崎亚胆敢打这颗恶魔果实的行为,感到十分不解。
“无知者无畏吧……”他想。
库尔塔怀抱黑猫挤开码头上围观的众人。
过程中有人表示不满,但在看到对象是孔武有力的新任族长后,便立刻偃旗息鼓。
当他挤进内围时,正好见到一个穿着花衬衫、花裤衩,脚上一双人字拖的精瘦老头将一个信封交到崎亚手中。
这老人一面抓着崎亚的胳膊,一面连连说着“拜托了”、“一定成功”之类的话。
耐着性子等了片刻,见老人翻来覆去还是那么几句后,他便粗声粗气道:
“老头儿,差不多就行了,别人还要不要出海了?”
崎亚将手上的东西暂时交给艾谱莉保管,应承下船匠塞拉斯的委托后,将目光转向库尔塔,留意到对方怀中抱着的黑猫后,他佯装不知,笑着问:
“库尔塔,你怎么有闲心养起猫来了?”
“……”库尔塔避开这个话题,开门见山道:“如果你侥幸冲出环形海流,自己悠着点,以后回来我还认你当我妹夫。”
“……”崎亚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时候他倒是想像个搏击大海的冒险者一样不在这岛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牵挂。
但,怎么可能呢?将来的事谁又能说得准?
思忖一阵,崎亚郑重神色道:“不管怎么说,照顾好艾谱莉吧!14岁喜欢的东西,到了24岁未必还会喜欢。不过顺利的话,我十年内会回来一趟……”
“磨磨唧唧!”库尔塔不满道。
说着,他将臂弯里的黑猫丢给崎亚,自己则接过妹妹手上的一众东西放置在维拉号的甲板处,又反身回来扛厨娘送的一大袋熟食。
“……”
崎亚和手中的黑猫对视了几秒,转而将之交给了刚腾出手来的艾谱莉。
“我挺喜欢这家伙的,你要是也喜欢的话,就替我好好照顾它。”崎亚半开玩笑说。
艾谱莉接过黑猫,蹙眉道:“我可不喜欢这样毛茸茸的家伙,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把它养得白白胖胖的。”
“……”崎亚沉吟片刻,终究还是没去指出对方话里的漏洞。
“走啦!”他摸着黑猫的脑袋,向着艾谱莉告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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