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化及回到家中后,等到晚上,宇文成都回府时,宇文化及就说了宇文述的决定,让宇文成都前往挑战王灿,以打击王灿的威望,甚至是要重创王灿。
宇文成都听完,皱眉道:“父亲,王灿其人的武艺,儿子曾经看到过,他的实力很强,但相比于儿子,却也差了一些火候。儿子要赢王灿,不会太困难。让儿子亲自前往挑战,未免有些不妥。这事儿,您看可否劝说祖父?”
宇文化及说道:“涉及到你祖父的事情,为父能劝阻吗?”
宇文成都顿时语塞。
宇文化及再度道:“挑战王灿,或者说是打压王灿的事情,势在必行。你祖父已经决定了,所以这件事,你考虑一下,该怎么向皇上阐述清楚,才能名正言顺的前往一战王灿。”
顿了顿,宇文化及继续道:“你祖父的目的,是希望你借着挑战的机会,让他无法再进行土地的改革。辽西郡的土地,不能继续收归为国有。当然,这件事情咱们宇文家不需要做出头鸟,你可以稍稍缓一些再去。”
宇文成都听完,神情有些凝重。
这事儿不容易谋划。
他虽说是武将,可作为一直跟在杨广身边的人,自是有相当的城府,不是什么一根筋。
宇文成都想了想,便道:“父亲,这事儿谋划不容易。”
宇文化及道:“不容易,你也得安排。”
宇文成都琢磨一番后,心中忽然有了主意,便道:“儿子已经知道该怎么办了,不日后,儿子就会前往辽西郡的。”
宇文化及道:“你准备怎么办?”
他倒是有些好奇。
自己的儿子,准备怎么对付王灿。
宇文成都正色道:“如今辽西郡王灿的举动,已经是天下皆知,世家门阀的人,肯定会前往游说,或者是阻拦,乃至于对付王灿的。可以预料到,辽西郡势必会变成一个纷争所在地。所以我会向皇上谏言,前往辽西郡坐镇,避免辽西出现乱子。如此,即便是皇上也挑不出刺。等儿子到了辽西郡后,再要对付王灿,那就容易多了。”
“妙啊!”
宇文化及一听,眼中掠过一道惊喜神色。
这是不错的建议。
他此前竟是没有想到,只想着对付王灿,却是忽略了,对付王灿的手段,未必是要站在王灿的对立面。以帮助王灿为名,也可以前往对付王灿。
宇文化及道:“你既然有了主意,就去安排吧。”
宇文成都道:“儿子明白了。”
说完,宇文成都转身就离开,回到自己的院子中休息。说实话,宇文成都自认为,他的武艺天下无敌,是能够横推天下武将的,所以不屑和王灿一战。可是宇文述下了命令,宇文成都无法反驳,也就只能是答应前往。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
宇文成都早早吃过早饭后,顶盔掼甲,便离开了宇文家,继续入宫当值。对于宇文成都来说,他实际上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宫中当值,只有少数时候,才是在自己的府上。
宇文成都入宫后,没有急着见杨广,依旧是坐着自己的事情。
他没有主动去说王灿的事儿。
等到杨广召见,杨广询问他关于王灿的事儿时,宇文成都才开始说了意图。宇文成都一直在杨广的身边,清楚杨广的秉性,尤其杨广很多事情,都会询问他,虽说只是象征性的询问,但杨广依旧会询问,所以宇文成都很是笃定。
宇文成都面对着杨广,忖度一番后,便道:“皇上,如今的辽西郡,恐怕的确是要风起云涌,会有无数人前往。世家门阀的人,也会有无数人前往。如今王灿面临的,不仅是明枪暗箭,还有无穷无尽的压力。”
杨广道:“的确是!”
他赞同宇文成都的话,虽说宇文成都平日里,是极少说话的,但如今,宇文成都开口,杨广也不曾怀疑,不觉得有什么异常的。
杨广随意道:“成都,你认为辽西方面,应该怎么办?”
宇文成都说道:“皇上一直庇护王灿,料想皇上,肯定不愿意王灿陷入绝境。皇上,臣恳请前往辽西郡,坐镇辽西,稳定局势。”
“嗯……”
杨广听到后,皱起眉头。
他有些意外。
因为宇文成都是他的禁军首领,是他麾下的左膀右臂,如今竟是主动请战前往。这样的一个举动,倒是让杨广有些意外起来,觉得情况不对劲儿。
杨广没有急着回答,反问道:“怎么突然想去辽西郡呢?”
宇文成都内心,早有腹稿。
这是早就有判定的。
宇文成都正色道:“回禀皇上,臣之所以想要去辽西郡,有三个原因。第一,是因为辽西郡串联高句丽方向,这是未来皇上要北上的地方。”
“皇上的志向,便是臣的志向。皇上所求,便是臣所求。所以臣想要去辽西郡看一看,了解辽西郡的情况。”
“第二,辽西郡的局势,如今的确是颇为微妙。”
宇文成都继续道:“如今的辽西郡,可谓是风起云涌。尤其土地改革后,万千的目光汇聚。即便是王灿强势,且颇为厉害。但在万千世家门阀的逼迫下,王灿未必能够守住底线。”
“毕竟压力太大。”
“偏偏,辽西关系着皇上的志向,关系着皇上未来征伐高句丽。”
“所以臣要前往。”
宇文成都侃侃而谈,不急不躁道:“至于第三点,臣完全是有些好奇而已。王灿蒙皇上提拔,能快速升官,成为一方大员。可就算是皇上器重,也得王灿有充足的能耐,才能坐稳辽西郡。恰恰是王灿在辽西郡,屡立战功,赫赫功勋让人惊艳。所以,臣想要看一看王灿,想要看一看,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基于这三个缘由,臣才主动请战,希望前往辽西郡一战的。”
“请皇上允准!”
宇文成都说完后,恭敬向杨广揖了一礼。
杨广听到后,哈哈大笑起来。
他不怀疑宇文成都。
因为杨广认为,宇文成都是他的绝对心腹,是他能够托付重任的人。
杨广沉声道:“朕倒是没想到,成都你竟是起了胜负心。恐怕你是听闻了王灿的诸多事迹,也有心思一会王灿,看看王灿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吧。”
“皇上圣明!”
宇文成都郑重回答。
顿了顿,宇文成都顺势就说道:“说起来,王灿是武将,臣也是武将。原本王灿在洛阳时,臣眼见他击败了西域各国的使臣,也不觉得有什么。因为那时候的王灿,实力也不如臣。可如今,王灿在辽西郡期间,斩杀无数,更是千里斩杀大贺突罗,臣认为王灿的武艺,恐怕是有了极大的提升。所以,臣想要掂量一下王灿的实力。”
杨广听得轻笑。
他不认为这是什么坏事儿。
下面的人有胜负心,下面的人有争斗的心思,只要是不影响大局,他不认为有什么坏处。
宇文成都看着杨广的笑容,心中长出了一口气。他刚才的一番话,彻底化解了杨广的怀疑,甚至于他到了辽西郡后,要和王灿一战也就有了解释。
杨广又说了一番话后,最后便委任了宇文成都作为钦使,让宇文成都前往巡视辽西,以便于为王灿撑腰。
宇文成都得了命令,交代了宫中禁军保护杨广的事情,便离开皇城。
在宇文成都收拾行礼,准备北上辽西郡时,实际上,关陇世家已经是做出了决断,已经安排了人先一步北上。
关陇世家的代表名叫崔必信,此人出自博陵崔家。崔必信四十出头,是典型的儒士。他没有在朝中做官,不是不能,而是不愿意,更是不屑入朝为官。
崔家有这个底蕴。
崔必信此番北上,不仅是要阻拦王灿继续土改,也是要招揽王灿。因为王灿所展露出来的实力和能力很是不弱,如果能给关陇世家招揽到王灿,对于关陇世家来说,也是如虎添翼的事情。
崔必信这一路,是骑马北上。
他进入辽西郡后,所见到的,是一个蒸蒸日上,蓬勃发展的辽西郡。
百姓耕种,势头极好。
因为所有的土地,都分配到百姓的手中,只要是努力耕种,自己就得到更多,所以一个个耕种的百姓,自是竭尽全力的努力耕种。
尤其在王灿的治理下,辽西郡虽说地处偏僻,但不断的发展下,经济提升后,百姓也是不愁吃穿,甚至于能吃上肉食。
百姓日子渐渐好了起来。
崔必信看到后,也是不由得佩服王灿的能力。虽说王灿进行的土地改革,是动摇世家的根本,甚至是要灭掉世家,但实际上,却也是有利于百姓的。
所以,崔必信也欣赏王灿。
崔必信对于招揽王灿,也有足够的自信。要知道,他可是出身博陵崔家,这是天下一等一的大世家,纵然是在关陇世家当中,崔家也是极富盛名的。崔必信一路急赶,抵达了柳城县后,便径直往郡守府的方向去。
他一抵达,便报上了名字和出身。然后,就看向门房,吩咐门房去通知王灿,更是直接点明了让王灿出来迎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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