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东的脸就跟一张撕坏的画,重新被浆糊粘起来的一样。
“这是怎么一回事?”洛可人的眼睛模糊了,她使劲眨了眨眼睛,试图让视线清楚一点,“我爸爸到底是怎么死的?”
封沉都不忍心跟她说,看着洛可人红着一双眼睛,跟失了魂似的,封沉只好开口,“是宋美珍闯进了爸爸住的地方,拿高跟鞋把他打成这样。”
那天宋美珍把房子里的空调温度调到最低,本来可以延缓尸体被发现的时间,但是那天晚上,小区跳了一下闸,空调就关了。
在这样的天气里,一天不到,尸体就发臭了。
洛东死后的第二天晚上,邻居闻到洛东房子里飘出一股臭味,本来没管,还以为是垃圾放久了发臭,后来隔天早上臭味越来越重,都飘到他们家里来了,邻居这才去物业告状。
后来物业敲门一直敲不开,有看热闹的人说:“你们不会有具尸体腐烂了吧?”物业怕真出什么事,就开了房门。
邻居们就洛东躺在干涸的血泊里,都看不清人样了。
他们随即报警,警察这才通知的封沉。
“人抓到了吗?”洛可人拉着洛东的手,摸着上面那些小小的茧,“宋美珍她欺负了我爸半辈子,就连最后都要离婚了也不放过他!”
封沉摇摇头,他实在是不忍心告诉洛可人实情,“宋美珍逃了,她把房子里的钱收刮一空后,就在也没有出现过,现在警察已经发布通缉令了,我也一定会把她带回来,血债血偿!”
“可是我爸再也回不来了!”洛可人趴在封沉的肩膀上哭,“除了你之外,我再也没有一个亲人了。”
“老爷子这是往登极乐去了,这世道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封沉把洛东的尸体重新推回去,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洛可人抱走了。
一路上洛可人一边哭一边睡,眼泪糊了半张脸,等回到了家里,封沉把人抱到床上,让她好好的休息。
盛君尧也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她唏嘘不已,“这人怎么说没就久没了,好不容易要离婚解脱了,却遭遇到这样的事!”
封沉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他说:“妈,你这几天帮我好好照顾可人,我得把岳父的后事给办了,让可人去办的话,她肯定会受不了的。”
“我知道了,你那边也加紧去追查宋美珍的下落,这样的人不能让她逍遥法外!”盛君尧内心里鄙视这样的人,骗洛可人的钱就算了,她还敢杀人!
想到自己的儿媳妇以前在宋家吃了不少的苦,盛君尧就心疼。
宋美珍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通缉,她还想着在网上找新闻,没人报道就是还没有出事。
但是封沉一早就把事情给压了下来,现在洛可人是公众人物,要是被媒体披露,她的父亲死的这么惨,那别人又忽议论纷纷,把她的伤痛当做是茶余饭后的笑谈。
宋美珍换了地方休息,她开始往金牙住的地方转悠,每次金牙出门她都跟着。宋美珍很小心,她几乎没有让金牙发现。
平日里她就去垃圾桶里面捡一些瓶子和纸张去卖,这也够了她白天的吃喝。
跟着金牙大半个月,她有预感,金牙要去卖羊了。
最近金牙去茶楼的次数越来越少,出手也不那么的阔绰,他手里头没钱了。
没钱了就要想办法捞钱,金牙已经准备开始卖羊。
他的羊是把缅甸、泰国的一些女人带到中国来卖,那些地方的人很贫穷,生的又多,有不少家庭愿意低价把自己的女儿卖了,来补贴家用。
而金牙就是这个中间人,这种边陲地方,很多男人都娶不上媳妇,还越是贫穷的地方,女儿家里要的聘礼还越高,这让他们觉的不如买了偷渡过来的媳妇来的方便,只要一两万就可以,办酒都可以省了。
宋美珍也不捡垃圾了,她一直跟着金牙,就怕他什么时候去做买卖,自己跟丢了。
一天夜里,宋美珍撑着昏昏欲睡的眼睛盯着金牙的家门口,突然咔擦一声响,在夜里显的尤为的突兀。
宋美珍就看到金牙背着一个小破包,上了一辆破旧的皮卡车,开始慢慢离开这个小县城。而宋美珍早就知道这辆车是他的,一看到金牙出来就躲在了上面。
宋美珍瘦骨嶙峋的,在车上也不发出声响,金牙没发现他带了条尾巴出来。
开了一个小时的车,金牙来到了一个村子,现在天已经有些微亮,车刚一停下,宋美珍就从车上跳了出去。
进了村之后,宋美珍发现这里好像是一个集市,有很多人穿着各自民族的衣服,宋美珍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自然是不打眼。
金牙已经走在了她前面很远的地方,找了个面摊子在吃早餐。宋美珍也买了个饼在不远处吃着,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这里是一个叫滩散的行政村,过了旁边的嘉隆河就是泰国,今天是他们赶集的日子,很多的泰国人会过来买日用品。
河两边设有哨所,泰国人过来容易,可是中国人想要过去难,宋美珍听不懂这里的方言,她只好紧紧的跟住金牙。
太阳悬在了头顶,金牙终于开始动了,现在也有好多泰国瑶族人返回去,可是他们都是一批批的人,宋美珍独自一个在里面很打眼,哨所的人一下子就看到了她。
宋美珍见混不过去,只好跑到金牙面前,跟他说:“我现在给你一万块钱,等过去再给你一万,你带我过去。”
金牙没想到这个老女人居然能跟到这里来,他还真是小看了她!
“行,你跟着我走吧。”他把手一摊开,要钱。
宋美珍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他,金牙也没糊弄,带着她大摇大摆的就过去了,哨所的人看到他们也只是瞅了一眼,其余什么都没说。
宋美珍没想到这么容易,之前还看到哨所的警察在边上,没想到她这一走连问都不问,顿时觉得一万块钱出的有些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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