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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世界……
一个位于混沌之树内部的异空间,两个脱了躯壳限制的意识,正以纯粹灵魂的形态注视着彼此。
足足过了一分钟,张诚才伸出手插进对方的胸口,用冰冷且不带一丝感情的语气说道:“都结束了!从今天起,我就是唯一的自己,一个真正完美无缺的生命。”
“唯一?不!你不是唯一!至少暂时还不是!我会潜伏在你的意识里,耐心等待第二次复活的机会。只要我坚信自己还存在,你就永远也无法抹除最后的烙印。”初始者没有试图进行反抗,反倒是在即将消失的瞬间留下了一段意味深长的话。
“你觉得我会给你第二次机会?天真!在灵魂的共鸣下,不管你最后残留的意识隐藏的有多深,都无法逃离我的监视。虽然这样说很抱歉,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你已经没有未来了。”
说罢,张诚那只插进胸口的手顿时释放出银色的幽光。
下一秒……
初始者的灵魂与意识顿时失去了人类形态,化作一团银色的光顺着手臂缓缓融入张诚的身体。
最终当两者合二为一之后,整个树世界开始急速变化。
那些原本朦胧模糊的影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清晰起来,荒凉的寂静的环境不知何时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动物,仿佛死亡的世界一下子活了过来。
尤其是霸主尸体残留器官释放出来的庞大精神力,为这个世界带来了无限的灵性与生机。
等张诚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树世界已然变成了一个真正的世界。
看着眼前生机盎然的景色,他不由得微微抿起嘴角,自言自语道:“这就是吞噬融合后独属于我的内心?一个完美的世界?但遗憾的是,它一点也不符合我的品味。也许,接下来需要小一点点小小的改变。”
话音刚落!
晴朗的天空顿时笼罩了一层厚厚的乌云,地面上绿色的植物也在极短的时间内扭曲,长出一张张阴森恐怖的人脸。
至于那些动物们,还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就已经全部死光,取而代之的是从尸体上诞生的亡灵和幽魂。
阴暗!
邪恶!
诡异!
时不时还会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注视着在自己意识推动下迅速发生转变的树世界,张诚满意的点了点头:“棒极了!这才是我内心最真实的体现!彻底融入黑暗的人不需要虚伪的光明,更不需要一个所谓宁静的港湾。”
虚伪和软弱是几乎所有智慧生命的通病,而内心世界正是这两种弱点最直接的体现。
其中虚伪代表着对真实自我的约束,为了迎合群体价值观进行自我阉割的愚蠢行为,透过切断强烈的欲望遵从某种约定俗成的规矩,避免自己成为族群中的异类,避免受到迫害、排斥、乃至陷入寂寞与孤独。
它本质上是一种伪装和欺骗,但随着虚伪与伦理道德混杂在一起成为习惯之后,便会彻底扼杀未来无限的可能,把一个生物牢牢现在设计好得的框架内。
相比之下,软弱尽管没有虚伪那样扼杀无限可能性的能力,但造成的危险同样一点也不小。
因为软弱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由于生命本身最根本的动机就是活着,所以在遭遇强大的敌人或者困难时,往往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去战胜它,而是远远地避开,从而确保自己的安全。
从某种角度来说,软弱可以让一个智慧生命远离危险,远离痛苦和压力,在相对轻松的环境下活下去。
毕竟安逸和舒适,才是绝大部分平凡生命所追求的理想生活。
但遗憾的是,张诚很早以前就注定与安逸和舒适无缘,要么成为一个攀爬顶峰道路上的失败者,从半山腰掉落进万丈深渊,要么爬上山顶俯视众生。
带着绝对不能失败的信念,他退出了树世界,开始重新塑造容纳灵魂和意识的身躯。
就在塑造完成的瞬间,等候多时的拜伦终于忍不住开口试探道:“都结束了?”
“啊!都结束了!”张诚轻轻点了下头。
“那么能告诉我你是谁吗?或者说,现在的你谁的比例占的更高一点?”拜伦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我就是我!与之前没有任何改变!仅仅是脑海中多出了另外一份记忆,以及另外一种思考方式。吞噬融合,并不像你想象中那样,是不带任何选择性的全部接受,而是一种过滤和优化。在这个过程中,我会损失到一些珍贵的东西,但同样也会得到一些珍贵的东西。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超越,让自己变得更加完美。”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张诚不经意之间透露出了独特的气质,一种与他之前表现截然相反的气息。
拜伦明显察觉到了这一点,饶有兴致的继续追问道:“我有点好奇,你损失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你这是在打探我的隐私么?还是想要试探我究竟是否达到了你所期待的完美?”
窥探灵魂本质,不管是对于谁来说,都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
张诚没直接翻脸,已经算是非常冷静和克制了。
“哈哈哈哈!当然不是!我一直都知道,真正的完美是不存在的。包括你我在内所有站在进化顶点的生命,都只能无限的接近完美,但却永远无法达到完美。我仅仅是好奇,当平行宇宙的两个灵魂碰撞融合后产生的新生命,究竟能够达到什么样的程度。”
“你想跟我打一架?”
“没错!唯有力量才是一个生命完美与否最直观的体现。”
“不!你错了!如果力量是一个生命最完美的体现,那么还要知识和智慧有什么用呢?真正的完美是力与智的结合,是从精神、肉体到灵魂的淬炼。现在,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完美,什么又是真正的力量……”
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张诚抬起右手按在身旁混沌之树的树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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