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身高顺》第三十四章 灭顶之灾

    秋日的草原，骄阳虽然悬空却不是很烈。
    而此时的田晏，却如同被烈日炙烤一般满头大汗。因为，他率领的一万骑兵，已被三万鲜卑人的骑兵包围了！
    田晏部的西方，大约有五千鲜卑人的狼骑冲来；骑兵部队的后方，南边的敌人最少，只有三千铁骑；部队的东方，也有五千鲜卑人的骑兵冲锋而来；北面最多，大约有一万七千鲜卑人，簇拥着一杆绣着马鹿大纛缓缓驰来。
    那杆马鹿大纛之下，一名年近五旬的鲜卑贵族手举镶金的马鞭，指了指田晏的部队，朗声命令：“羊群已经踏入陷阱！儿郎们，冲上去吃掉他们！”
    “呜……”随着此人的一声令下，悠长的牛角号声飘来，鲜卑人准备进攻了。
    此人身高约八尺三寸，头颅硕大若狮，胡须花白卷曲很是彪悍。他正是檀石槐，鲜卑人的大单于，北方草原的霸主。
    檀石槐背着阳光，铜铃般大小的双眼射出寒光，凝视着被众人簇拥的田晏。他拿出自己的粗壮长弓，拉圆似月。“呜……”弓弦松开后，小木棒一般的长箭似流星般从弓弦上飞出。羽箭带着啸声朝田晏部的战旗飞去。
    檀石槐发箭了，用得的是鸣镝箭。此箭是进攻的信号。闻令后，四支鲜卑人的骑兵都大吼了起来，“呦呵……杀死汉狗！哒哒哒！”三万铁骑发动了战马，开始提速冲锋。快到一箭之地时，他们射出第一箭，“砰！砰砰！”
    从弓弦的振动声来看，鲜卑人的确是劲旅，基本是同时发箭做到了齐射。突骑兵攻击敌人，齐射的火力最强，攻击效果最佳。
    田晏看着从天空飞来的黑色箭矢，已经慌乱了。他见身后的三千骑兵数量最少，选择转向，率部朝南方进攻。“立即转向！后部变前部，抛射铁矛！”田晏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狠声命令道。
    田晏此举正中檀石槐的计谋。四面围攻而来的骑兵中，只有北面的中军和南面包抄的骑兵是主力。任何军队当中都有主次之分，主力用于冲阵击溃敌人，让敌人胆寒。其他的军队只是用来助阵，追击敌人。
    田晏若是选择朝东攻击侧翼，或许还能击破鲜卑人的骑兵队列，和臧旻部的骑兵汇合。若是那样，此战的结果还不能定论。可是，战争从来都没有如果。这便是军事理论家所说的指挥艺术了。
    “嗖嗖嗖！”田晏部的羌人骑兵，抛射出数千根三尺来长的短铁矛。铁矛如雨，飞向朝南攻击而来的三千鲜卑人。田晏部也有三千主力，骁勇善战。他们像黑色的潮水一般，和鲜卑人的突骑兵迎头相撞。
    “砰！砰砰！”这时，包围田晏部的另外两万多鲜卑人，连续射出三轮羽箭。骄阳下，黑色的羽箭，似蝗虫一般的在空中乱飞。
    “噗通！啊……”三轮箭羽过后，田晏部的一万骑兵，还剩下了五千人坐在马背上。人数少的劣势，此时已经暴露无遗。
    而此时，田晏部的主力部队，居然没有凿穿北向来三千鲜卑人的阵型。见此，羌人们慌乱了，“快逃啊！鲜卑狗太多了！快逃！”他们乱成一团，似无头的苍蝇一般失去了方向。
    看到这一幕，张扬才想起高顺的预测来，“顺则马踏天下，逆则一败涂地！”一念至此，他用并州方言喊道：“二三子！都到我这边来，我们一起回家！”
    “九原人！快来！跟我走！”此时，吕布也学着张扬，用并州方言大吼。
    他已经暴怒了，白皙的脸变得通红，手中的八石强弓不停的发出“砰砰砰！”的声响。弓弦每颤动一下，必定有一名鲜卑人坠马而亡。
    将为兵胆！众人见吕布骁勇领前开道，都渐渐聚拢到他周围。时间不久，吕布和张扬的周围，已经聚拢了五六百人。这些人甚至还能帮助他们抵挡飞来的流矢。溃兵就是这样，不断的朝希望靠拢，往往成就了别人的希望。
    吕布和张扬率部，比田晏奔逃的速度还要快。当吕布路过田晏身旁时，他抬手一箭，将一位高举黄竹竿的羌人射杀。“奉先！为何杀死持节卫士！”看见此况，张扬不解的问吕布。
    “呵呵！田誉章夺我部曲，实在可恶！他将节杖遗于此地，即使逃回后也难以复起了！”吕布冷眼看了一下不远处的田晏，冷冷一笑。
    摄于吕布的骁勇，张扬闻言后没敢提出异议。他心中暗想：“吕布此人虽然骁勇，但睚眦必报，不可过于亲近！”
    见吕布和张扬等人已经超越自己，田晏大声疾呼：“长人！救我一命，必当厚报！”可是，吕布等人居然没有回头，仍然朝南急奔。他又喊道：“我与董并州有旧！救我一命，我可给你信物举荐你！”
    吕布闻言后，突然调转马头，冲到田晏的身旁，冷声问：“此话当真？”说话间，他双眸中寒光四射，似虓虎一般择人而噬！
    ……
    在田晏部遭受灭顶之灾的同时，夏育部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当他发现身后有五千骑兵袭击而来时，作为文人将兵的夏育，却和武人出身的田晏不一样。
    他冷静的看了一眼从身后飞驰而来的鲜卑人，朗声命令道：“全军听令，继续朝西北急速行军，再掉过头来杀绝这些鲜卑人！”
    “喏！哒哒哒！”一万乌桓人高声领命。他们立即催促战马，朝西北方向行军，拉开和鲜卑人的距离。
    若是没有敌人靠近，夏育部倒是有可能和臧旻汇合，两军若是能汇合到一起，此战的结果很可能会改写。
    ……
    然而，此时的臧旻部却又朝南方攻击了，两支部队必定不能汇合。
    “二三子！随我冲锋，攻击鲜卑奴！”此时，臧豹大吼一声。他高举手中的骑剑，领着丙部骑兵朝前面的鲜卑人撞击而去。臧威也是一样，领着乙部骑兵从另外一侧杀向冲锋而来的鲜卑人。
    见此，高顺把防护中军的大任交给郭襄，自己率领甲部右曲骑兵，加入击溃阻拦归途的鲜卑人。
    行至半路，宋珏却尖叫一声，“跟我走！快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