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身高顺》第十四章 反攻出击

    巳正时，阳光明媚。
    羊姥沟里却水汽缭绕，云蒸霞蔚。战马嘶鸣声和战卒的呐喊声响彻云霄，山谷两旁的山峦之上，鸟惊兽逃。血腥气冲击着笼罩在羊姥沟顶部的白色水汽。令其翻腾，如雾滚滚。
    匈奴人在鲜卑人的驱赶下，双眼充血，面目狰狞的朝两猴洞石砦冲锋。他们一边撕心裂肺的呐喊，一边抛射出弓弦上的羽箭。
    “嗖！”
    “嗖嗖！”
    流矢如雨朝石砦平台飞来，大量的铁箭只是无力的坠落到平台之上。只有少部分的铁箭钉在了用于防守的木栅栏上，箭杆还在微微颤抖着。
    “啊！我的脸！”
    “不要慌！装弩箭！”
    “预备！放!”
    高顺麾下的亭卒开始出现了伤情，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伤。受伤的亭卒开始有些惊恐，后来都习惯了，身上背着敌人的箭矢在战斗。他们都身着三道皮甲，敌人的箭矢很难伤到要害。又以逸待劳，士气和体力完全占据上风。
    高顺是在做着尝试，第二次主持冷兵器时代的战斗，心理有点不安。所以，他麾下的士兵都防护超标，每人穿三套皮铠甲，远超这个时代的配置。战斗进行了一半，他已经知道自己必胜，而且肯定是大胜。
    他也渐渐领悟，另一个时空的高顺、宋宪和魏续等三人，都是通过一场场的战斗成长起来的。他拥有上一世的记忆经验，起点要稍稍高了一些。
    “事实证明，汉人建造的高大城墙是攻不破的，除非是不攻自破！”看着一批又一批的匈奴人骑士倒在了石砦之下，高顺心中叹道。
    此时，第二批一千多名匈奴人只剩了五百人不到。他们和第一批剩下的二十来人一起在悲泣，“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燕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也不知是谁开头，随后所有的匈奴人都跟着一起哭吟起来。
    情真意切的歌声方能打动人。他们虽然是用匈奴语哭唱悲歌，石砦上的一干亭卒也都能感受到他们的悲情。被东汉帝国圈养的匈奴人思念大草原了，他的狼性和武勇被消磨干净，只能用嘴中的歌曲来抗议。
    看到此况，高顺灵机一动，他走到石砦平台的西边沿。高狐难离和高窟曲驼也连忙跟随在他左右护卫高顺，防止他被流矢所伤。高狐难离和高窟曲驼两人脸含泪水，看着石砦下还在扑向死亡的匈奴人。
    这些匈奴人都是牧民。他们奉行的是丛林文化，只要能吃饱就不抢。否则就去抢夺别人的食物，和汉人奉行的农耕文化不同，没有对错。因为经常抢劫，他们比起汉人普通的农夫要强，但比起训练有素的农夫他们就差远了。
    宋宪和魏续，此时按照高顺的训练方法，指挥手下的亭卒射箭攻击敌人。他们见高顺走来有些担心，只是目光焦虑却没敢劝解什么。
    一百亭卒分成三批，一批射箭，一批准备，一批装弩箭。这叫三段式攻击，东汉帝国还没有出现过的攻击方式。而且每次射箭都是听令一起发射，这叫齐射，火力最猛。
    这些战法都是高顺根据热武器的兵法改进而来，要比这个年代的战法领先了几百年。
    “匈奴人！你们的武勇到哪里去了？你们这叫自杀！你们难道只会自杀吗？鲜卑人曾经是你们的奴隶，为何要惧怕他们？调转马头杀光他们，本将军不追究你们的责任，放你们而活！”高顺用匈奴话朗声大喊。
    说话间，他用手示意，让宋宪和魏续停下了攻击。高狐难离和高窟曲驼在高顺的示意下，也用匈奴话高喊了起来：“我是白狐部的狐难离！鲜卑人才是我匈奴人的敌人！杀死鲜卑人！为我们的族人报仇！”
    高顺喊了几嗓子，便命所有的部曲都站到了平台上大喊。宋宪和魏续乘机命令麾下的亭卒休息片刻。
    太阳愈发靠近正空，阳光已烈驱散了白色的水汽，温暖再现羊姥沟。石砦下的匈奴人慌乱了，他们都缓缓停下自杀式的冲锋。阳光给了他们希望，他们在犹豫是否反戈一击杀向鲜卑人。
    “你们是黑狼部的吗？跟着我叔叔吧！他会领着我们杀回大草原！”这时，高狐难离用匈奴话大声呼唤着。其他的部曲都跟着一起高声呼唤。
    “进攻！杀死汉狗后所有的财物分你们一半！快点进攻！否则死！”负责指挥的鲜卑人再次呵斥道。随后，他又一刀斩下一名匈奴人的脑袋立威。然而，他的举动如热油锅里溅入一滴水，引爆了匈奴牧民们的兽性。
    “敢杀我阿兄！我杀死你！”一名青年匈奴人咆哮了起来。他突然跃起，一刀斩向那名鲜卑人。鲜卑人死了，头颅被斩断而亡。那名匈奴人的青年也死了，被其他的鲜卑人射成了刺猬。
    “嗷…杀死鲜卑人！”
    “杀啊！”
    “嗖嗖！嗖嗖嗖！”
    看到这一幕，正犹豫不定的匈奴牧民们暴动了。他们狂吼了起来，弓箭转向射向了毫无防备的鲜卑人。一个照面之下，负责督战的十几个鲜卑人被射成了刺猬。
    压抑在匈奴人牧民心中的怒火如岩浆一般迸发，麻木悲伤的脸变得狰狞。他们都疯狂的调转马头，冲向羊姥沟的西出口处，忘却生死只是想发泄一番。
    敌人内讧的场景再次出现，站在两猴洞石砦上的众亭卒都惊呆了，看向高顺的目光带着崇拜和惊恐。“匈奴人连死都不怕，为何要害怕鲜卑人？”看了看众人，高顺淡淡的解释了一下。
    当然，他还有一些肺腑之言没有说出来：草原人只服从强者！高顺强大不可催！匈奴人才会受其蛊惑。若是战斗刚刚开始时用此计，谁会鸟他？
    一念至此，高顺朝自己部曲里的男丁们说道：“你们跟我一起下去，夺马追击鲜卑人，收服幸存的匈奴人！得十人者为十户长，百人者为百户长！”
    “喏！主公！”高狐难离和高窟曲驼激动的领命。他们的汉话虽然不顺溜，但已经能让人听懂。于是，他们两人领着五名男丁拿着弓箭和弯刀，率先从石砦平台冲下了羊姥沟。
    “禀队率！卑下也要去，护卫左右！”宋宪见高顺以环首刀为拐杖，欲下石砦，连忙急促的大吼。魏续和郭襄都一样围来，请命相随。其他的一干亭卒也是一样，脸上都是跃跃欲试的神色。
    见此，高顺看着众人缓缓道：“两猴洞石砦必须要守卫好！战斗还未结束时，随时都有可能反复。而率部追击只是我个人之事，和这场战斗无关！”
    说话间，他目光严厉的从众人脸上扫视了一圈，“骑马野战非我等所长，用短击敌之长是愚昧之举！这样吧，郭守仪行队率一职率众亭卒巡逻警戒和休息，魏屯长和宋屯长随我出击。”
    众人领命后各负其责，高顺在宋宪和魏续的护卫下，朝石砦平台下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