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看着自己手下的几个弟兄,他们都是一直跟着他鞍前马后生死相随的老弟兄了,他的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自己很快就要带着他们去屠杀樊城了。
“老兄弟们还剩下多少人了?”
“一百多啊,大部分都在。”一个手下人笑着说道。
张恒忽然点了点头“今天就是今天了,五哥送给你们一场大富贵吧。”
雨从那个惊雷开始就已经再也停不下来了,天好像在这一刻漏了一般开始,雨水就没有停下来过,而这也给即将要进攻的援军带来了很大的困难,可这一切在刘整看来却是很正常的,他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刻的到来,所以也早就想到了这一刻会带给自己多少烦恼,但他也同时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下去那么很快就可以达成目的了,一切就在今天结束吧。
郭靖和张顺商量的也是撤退的事宜,好在他们动手比较早,船队也在这一刻回来了,可以将这些人都拉走,而直到这个时候才开始下雨已经是很不错的事情了。
其实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张顺再次看了看樊城的城墙,看了看这个自己曾经战斗过的地方,露出了一抹说不出滋味的微笑“我们走吧。”
不过也就在这个时候忽然看到有人急匆匆的跑过来,表情焦急的说道“襄阳那边有动静,他们今天忽然派出了丐帮的弟兄来防守栈桥,此时丐帮的人正在朝这边过来呢。”
“什么?”张顺和郭靖同时对视了一眼,知道要出事了。
本来按照张顺之前的想法,吕文焕愿意投降的要求之一就是要保住襄阳城全城的百姓,忽必烈最终也答应了,如此一来太自然不会为难那些乞丐,那么这些乞丐也会很快散去,之后在各自和联系,最好可以让他们也到神农架去,但现在的情况却变得复杂起来,这些人只要上了栈桥离开了襄阳,他们也就会成为鞑子攻击的目标,一个弄不好这些人就会全都死在栈桥上面,这可是关系到两万条人命啊。
果然郭靖马山就慌了“老三,看来这就是天意了,老天爷在最后一刻不愿意我离开,你们先走吧,我留下来给你殿后。不过还是要你带上丐帮的一些受伤或者不能打仗的弟兄先离开,他们以后也要靠你照顾了。”船只根本就无法带上所有人,最后一批要离开的是八千人,好在他们全都是士兵,而此时的船只根本就无法在装下两万人了。
“叔父,这怎么可以?”张顺立刻说道“黄女侠和郭大小姐都已经在码头等着咱们了,要是你现在忽然改变了主意,那么她们怎么办?再说了,我已经答应了破虏,一定要把你们全家都带出去,现在你不走了,我怎么去和他交代呢?”
郭靖却是慨然一笑“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么多兄弟我是坚决不可能放任他们不管的,他们都是因为我才会卷入这场战争之中,大宋并没有优待他们,但他们却还是愿意为大宋而战,他们没有愧对这个国家我自然也不能愧对于他们。”
正说话间已经接到消息的黄蓉和郭芙一起赶了过来,两个人正好听到了郭靖最后的话,郭芙本来还兴奋的大眼睛瞬间就失去了光彩,而黄蓉倒显得很沉稳,她直接走到了丈夫的身边,伸手抓住了丈夫的大手,两个人相视一笑,千言万语已经心有灵犀了。
张顺看着这两个在自己这只单身狗面前大撒狗粮的夫妻,差一点就骂出声来了,但好在最后一刻还是忍住了污言秽语,询问的看了看郭芙。
这一段时间郭芙一直都没有和张顺有过任何私下的交流,张顺实在太忙了,根本就没有时间和郭芙多说一句话,而郭芙也好像故意躲着他似的,只不过偶尔的眼神交流中,张顺能看出郭芙对自己已经没有之前的敌意了,可如今郭芙的眼神再次变得冰冷,看样子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
这让张顺的心一痛,他明白郭芙也已经下定决心要和父母在一起了,既然郭靖夫妇已经决定不走,那么她也走不了了,樊城就是他的最终归宿了。
“好了,算我怕了你们了!”张顺忽然一挥胳膊“死就死吧,反正我也早有准备了,只不过没想到这些准备还真的就派上用场了。”
“老三,你走吧,我们已经决定了要留在这里和樊城共存亡!至于破虏就请你带句话给他,他长大了,要学会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黄蓉淡淡的微笑着,一句话也同时判决了自己女儿的生死,这一刻她甚至都没有问一下郭芙的意见。
身边的郭芙低低的垂下了头,脸上竟然出现了一种淡然的微笑,但是在张顺的眼中看来,却比任何的眼泪都要恐怖,那是只有人在绝望的时候才会出现的神情。
张顺却长叹一声“让那些伤病不能打仗的丐帮子弟上船吧,不过还要他们帮忙把几艘船上的货物都卸下来,我们既然已经决定要和鞑子干了,也不能只是什么都有吧。”
郭靖愣了一下,立刻说道“不可以,老三,你是绝不能留在这里的!你要是在这里那么那些走出去的人怎么办?你可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
张顺却是哈哈一笑“希望是自己打出来的,不是别人给的,我既然已经决定了走上这条道路,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人生自古谁无死呢,再说他们想要我死还差得远呢。”说到这里他忽然回头,看向了远处那里正是鞑子的方向。
他像是自言自语却又像是娓娓道来“我一直都在准备一场雨战,你真的以为我会害怕你们么?今天就是今天了,也让你们看看我的火器真的怕水么?刘整,你准备好了么?”
这一刻他身上忽然散发出了一股无比巨大的自信力量,而这种力量让郭芙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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