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绮罗关于桃花酿的介绍,并没有说谎。
只是她少说了一句,那就是这东西虽然绵软不辣喉,但却极易醉人。
比起外面那些辛辣的烧刀子带给人直击灵魂的刺激,这桃花酿就像是淬了毒的银针,一点一点,深入肌理,然后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无法自拔的沉醉。
原本绮罗不过是想借着这桃花酿,将天歌灌醉好玉成好事。
但谁曾想到最后,先趴下的却是她自己。
不怪绮罗无能,只能怪天歌过分鸡贼,怀拥美人搞什么樱唇配桃花,一口气先灌了绮罗四五杯下肚,然后又玩什么猜令,让姬修齐也跟着连喝数杯。
这一圈下来,包间里酒换上一壶又一壶,可真正到她嘴巴里,却连一杯都不到。
醺醉中,绮罗的胳膊缠上天歌的腰,只觉自己所抱的身子恁的柔软,她不由往里蹭了蹭,语带咕哝:
“林公子的身子柔弱无骨,竟比姑娘家摸上去还舒服……嗯~好香……公子身上,有股香味……”
天歌没有绮罗会有这般动作,伸手将她往外扯了扯,使得她胳膊离开自己的腰,“便是再糙的汉子,肚子也难免柔软,只是跟绮罗姑娘比起来,还差不知多远。”
然而没有想到,绮罗的手臂刚被她拿开,却又自己牢牢抱上来,箍的竟比先前还紧些。
天歌无奈,心道一声罪过后,伸手在绮罗腰上轻轻一挠,便惹得怀中佳人娇羞颤笑,不觉收了手臂回去。
在怀中女子憨笑之时,天歌低下头来,轻轻附唇于其耳,声音有如诱惑:
“绮罗姑娘如斯娇美,直惹得人心醉颤动,今日这番交谈,更如在下红粉知己,在下有意为姑娘赎身,不知姑娘心中作何?”
缕缕幽香中,绮罗闻言似是在仔细思考,但那张脸上却酡红一片,眼睛亦是迷离茫然。
而后便听她吃吃笑着,在天歌怀中翻了个身子,将脑袋往她怀里又凑了凑。
“林公子拿绮罗取笑。允下这话的人多了去了,可却从没有应约的,绮罗早就不信了。就算我愿意,妈妈也不会答应,公子不若及时行乐来得快活。”
“沈妈妈不答应,那我便去求你们东家,总有人能拿了她的主意,允你我双宿双栖。”
天歌的呼吸拂在绮罗耳畔,痒的她咯咯直笑,乃至说出来的话也是断断续续。
“妈妈是我们的天,我们才不晓得什么东……东家,向来神秘的很……公子,喝……绮罗敬你……”
说着,绮罗竟是要爬起来,再去拿桌上的酒壶。
天歌见状,连忙抬手轻点绮罗睡穴。
只一瞬,怀中女子便沉沉睡去,整个人倒在天歌怀中,再不发一言。
做完这些,天歌将腰间香囊轻轻转了转位置。
桃花酿的酒意,搭上这迷迭之香,便是上一世徐芮成功躲过那些客人的法子。
但凡喝了桃花酿,再嗅到这香的人,不仅言谈无法撒谎,更在醒来后不会记起自己所经之事。
先前姬修齐邀请天歌来醉韵楼的时候,她便早已想好了用这法子来探问消息,所以出门便将这香带在了身上。
只可惜,香是用到了,但没想到的是,绮罗这样在醉韵楼中身份不凡的头牌,也对自家青楼的东家一无所知。
天歌有些失望,整个人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间隙,她的目光不觉落在对面的姬修齐身上。
今晚这趟,算是白来了。
只不知道这一趟,花了对面那这家伙多少银子。
头牌姑娘见是见到了,但奈何自己女子之身,没法行那潇洒之事不说,想问的消息也没问到,白白浪费了姬修齐的银子。
带着些许惋惜,天歌拿面前的空酒杯敲了敲桌子,引得对面醉意上头的姬修齐抬起头来。
“喂!姬兄,你花了多少钱,才让沈妈妈松口允了绮罗姑娘来陪的?”
姬修齐一听这话,先是打了个嗝儿,然后带着几分自得竖起手指,“你……你猜……”
“我猜约莫得个五百两吧?”天歌随意道。
当年她和徐芮在醉韵楼的时候,那会儿的头牌胭脂,寻常人见一次少说也得个一百两,更罔论陪宴共度良宵,没有五百两银子,根本开不了这个口。
说完这话,花的虽不是自己的银子,天歌还是觉得有些肉疼。
五百两呐!
她做成脂粉得卖多少,才能赚回来这么多?
瞧瞧,钱庄的少爷就是不一样,银子砸下去都不心疼。
就在天歌感慨的时候,对面的姬修齐闻言却乐不可支的颠着笑起来,最后手指用力一划,差点打翻了桌上的酒壶。
“错!整个醉韵楼都是我……我姬家的,爷叫个姑……姑娘还用花……花钱?笑……笑话!”
听着姬修齐带着些许得意的醉言,天歌惊呼一声,腾地一声站起身来。
“什么?!”
怀中沉睡的绮罗从她腿上滑下,眼见便要掉在地上,得亏她眼疾手快伸手一捞,这才免得佳人摔地。
匆匆将绮罗扶着安放在旁边的软榻上,天歌重又坐到桌边,凑到姬修齐面前追问道,“姬兄,你方才说什么?这醉韵楼是你姬家的产业?!”
先前还自得而笑的姬修齐闻言,忽的伸出食指放在嘴边,醉着一双眼压低了声音:
“嘘……闭……闭嘴!祖父不……不让说!”
说完之后,他傻傻的盯着天歌笑了一会儿,然后一头栽到桌上,一句话也不说了。
不多时,呼呼的声音传来,竟然就这般沉沉睡去了!
天歌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方才她没有听错吧?!
醉韵楼是姬家的产业?!
天爷!
亏得她百般猜想,完全没有想到姬家跟醉韵楼有什么关系。
姬家钱庄开的好好的,做什么皮肉生意!
天歌只觉自己太过迟钝,实在难以消化姬家与醉韵楼的关系。
醉韵楼……竟然是姬家的……
天歌完全搞不明白,也没有心思再去搞明白。
因为此刻她的脑海已完全被一件事占据
若真如此,那当初徐芮能在醉韵楼安然无恙,岂非全然仰仗姬家人仔细呵护?!
是了……
寻常以谋反罪论处,涉案之人都要押送到上都云阳去。
先前徐家男丁斩首,皆被押解到了上都,充入官妓的女眷,也均被纳入上都的青楼楚馆,唯独徐芮一人,被驱放充入江南的醉韵楼。
而且沈妈妈这样见钱眼开爬高踩低的人,又如何会放着徐芮这曾经的杭州府第一美人的摇钱树不用,只留在楼中做什么脂粉?
陪客一夜的银钱,比那劳什子脂粉的价格不知高上多少!
天歌蓦地想起方才在楼下,沈妈妈跟阿立说话的时候,一直唤姬修齐“公子”,但叫自己的时候,却是“林公子”。
有姓无姓,可不是正是亲疏之别?
还有方才姬修齐所说,姬家老爷子不想让人知道醉韵楼和姬家的关系……
天歌靠在椅背上,伸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头。
她需要好好消化消化。
而就在这时,敲门声自外响起。
天歌深吸一口气,坐直了身子,扬声道,“进。”
门吱呀打开,进来一个熟悉的面孔,手中还端着一个青花的瓷碗。
看着自家公子正一张脸扑在桌上,阿立忙不迭上前,先将手中的碗放在一边,这才腾出手将姬修齐扶好,带着些许心疼咕哝:
“公子也真是,明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居然还喝这么多。”
天歌望了一眼,“赶紧将寻的醒酒汤给你家公子灌上,免得他醒来头昏脑涨。”
说完,又补充道,“可要我帮你将你家公子放到里面躺着?”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阿立当即拨浪鼓似的摇着头,“不不不,我刚跟沈妈妈说了,在隔壁给公子安排了一间屋子,就不打扰您了。”
开玩笑!公子今日这么拼,为的是让林哥儿来寻花问柳,可不是把自己送到美人怀中好么!
若是明儿一早起来,公子发现个儿跟绮罗姑娘睡在一处,那还不得将他给剁了?!
阿立可没这个胆子跟自家主子对着干,是以喂完醒酒汤之后,也不喊天歌帮忙,便半搀半就的将姬修齐给移了出去。
不止如此,他还着人在天歌出来之前,将房间的门从外面锁上,等天歌准备出门的时候,门就这么彻底拉不开了。
此时,屋内只剩下醉酒昏睡的绮罗跟她两个人。
这样的小伎俩自然难不倒天歌,破窗拆门这种简单的事情,对她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可是一想到姬修齐今日请自己来的目的,再一想姬家在徐记出事之后,并非全然袖手旁观,而是冒着被牵连的危险护佑徐芮,天歌便放弃了从屋子里离开的念头。
或许,姬修齐对徐芮来说,并不算什么太坏的选择。
这样想着,天歌晃了晃屋门,然后对门外站着的人招呼一声,让去安和巷林府说一声公子晚上不回来,这才移步到塌边。
看着沉沉入睡的绮罗,天歌微微用力,便将她抱了起来,放到纱帐旖旎的床内。
摸了摸下巴,她又将绮罗的外衫褪下,只剩一件轻薄的若隐若现的里衣,又将她身前的衣衫扯了扯,露出一部分酥胸,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放下帐子将里面的人挡住。
做完这一切,她从容走至桌边,将几盏燃着的明灯一一吹灭,最后兀自躺在了屏风外的软塌之上。
……
……
绮罗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得极长极香,而且好似做了一个极其美妙的梦。
梦中,她变成了一只纯洁的蝴蝶,展翅停留于春日花蕊当中,贪婪的啜吸采撷,沉醉不知归处。
待阳光泻入屋内,她睁开朦胧的双眼,瞧清楚头顶的帐子。
这一看,绮罗登时清醒过来。
这并非是她自己的屋子!
目光慢慢下移,她一眼便瞧见自己酥胸半敞,无限沟壑风光毕现无疑。
忽听帐子外面一阵脚步,绮罗当即拉过锦被将自己裹好,才做完这些,便见一双细长好看的手拂开床边帐幔,现出一张白皙俊俏的脸来。
“醒了?”
天歌唇角含笑,柔目满怀望向床上的女子。
“林公子……”
绮罗喃喃一声,终于想起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梦中那香甜沉醉的感觉,难道是……
饶是久经人事,绮罗仍旧被天歌看得面色发红,当即伸出玉臂去拉帐幔,娇嗔酥媚入骨。
“公子~奴家还没穿衣服呢!”
天歌轻笑一声,双手放下帐幔,转过身走到屏风外软榻上坐下,无声的打了个哈欠。
春帐之内,绮罗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想着方才少年郎君那如玉容颜,再思及昨晚那令人身心陶醉的舒畅感觉,面上漾起一层春意。
等到绮罗梳妆好,天歌再去拉门的时候,只轻轻一使力,门便打开了。
白日里的醉韵楼没有什么客,比起晚上冷清不少,可是她一抬头,便瞧见了候在门口的主仆二人。
“林哥儿,昨晚休息的可好?”姬修齐一脸坏笑。
天歌翘了翘唇角,“托姬兄的福,美人在怀夜梦香甜。只不知昨晚姬兄喝多醉过去,今日可有头疼?”
姬修齐一脸灿烂,“不疼不疼,我今早起来那叫一个神清气爽不过瞧上去林哥儿比我气色可是好不少。”
天歌无声腹诽,那只眼睛瞅见她气色好?
昨天晚上,她提心吊胆怕绮罗中间醒来,一夜都没怎么睡好好吗!
不过一想姬家并非见死不救,而是暗中出力护佑过徐芮,她心中的不满便又消了几分。
罢了,权当卖姬修齐这家伙一个放心吧。
生生忍下去一个哈欠,天歌冲他拱了拱手,“一夜未归,家里人必定担心,姬兄盛情,在下来日再回请,现在得赶紧回家,免得生出什么事来。”
姬修齐闻言,忙不迭挥了挥手,“好好好,你赶紧回去,昨儿个阿立给你家里传过话了,你也别太担心。”
说完,拿出一把不知从什么地方寻来的扇子扇了扇。
待他张望着脖子瞧着天歌完全下楼了,转身便踏步往屋里行去。
妆台前,绮罗还在回想着昨晚的事情,奈何怎么都记不起夜里颠鸾倒凤的细节。
就在这时,一张脸凑上前来,眨巴着桃花眼问道。
“林哥儿昨晚如何?”
“姬公子……”
绮罗先是一吓,紧跟着便被这直白的话惹得臊红了脸,低着头转过身去背对着姬修齐,只留下一句娇嗔。
姬修齐见此当即了然。
乐呵呵合上扇子,拍向旁边阿立的肩膀吩咐:
“成了!赶紧将消息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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