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森面沉如冰,目光灼然地看着叶祯祯,里面带着惊痛。
似乎面对着这样的情况,他都有些爱恨难对。
“所以,在船上,我才会说出来那样的话!”叶祯祯看到夜森这样,心情却缓缓平静下来。
是的,到这一刻,事情已经发生,什么都是多说无益!
“如果这件事是因为我而起……”
“我……”
“不知道……”
叶祯祯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她此时真的已经非常明白,那就是夜凛在接电话的事情上真的已经逾越了他的理智。
这一点都不像是记忆中夜凛应该有的样子。
记忆中的夜凛,冷静,睿智,残酷,漠然……
就像是在雪山上万年积雪夯起的冰块,怎么暖都暖不热。
这一刻,确定了这件事因她而起……手再度死死地按着胸口,这里面会怎样跳动,仿佛也渐渐脱控。
夜森听出叶祯祯话语的支离破碎,就连他自己现在,都不知道该去想些什么。
“如果……你哥出了事……”
“如果……以后你来做主……”
“你还要坚持之前的想法吗?!”
叶祯祯看着夜森出神的样子,突然开口问道。
“叶祯祯!”夜森突然冷冷一个眼风扫了过来,眸中的警告是那样的锐利:“我哥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
他说着,狠狠攥住叶祯祯的手,却发现彼此的手心里面都是冷汗。
“他不会有事的!”
这句话说的很重,话语里的戾气让人无法反驳。
叶祯祯没有再说话,把目光看向了外面的夜色。
出租车很快来到了医院,两人结账下车之后,问了急诊室在哪里直接冲了过去。
到急诊室门口的时候,门口急救的Led灯光还在亮着,闪闪的红光让人心焦。
夜森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叶祯祯的,两人手心的冷汗越来越多。
“从打电话到现在多久了?!”
叶祯祯有些心慌地问着夜森。
“半个小时,还是一个小时?!”
夜森也有些不太确定,赶快拿出手机,这才确定:“到现在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叶祯祯担心的看着急救室的大门,紧张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是无比的憎恨医院,因为在这里见到的都是别离。
因为从没有见到夜凛来到过这种地方,所以内心更加的无法适应。
“衍哥呢,怎么还没来?!”夜森有些焦虑地看着手机,最后烦躁的直接给顾司衍打了电话。
顾司衍却一直都没有接电话,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越等,越坐立不安。
良久——
急救室的大门终于洞开,一张移动病床直接被推了出来,直接要转向住院部。
叶祯祯和夜森冲过去看,见到躺在病床上带着呼吸器输液的人正是夜凛。
“哥!”
夜森一下子急了,看向了身旁的医生:“我哥他怎么了?!”
“夜先生在车祸中手臂骨折,现在人正在昏睡中,这是人体机能的自我保护,只要过了今晚没有大碍那就是度过了危险期!”医生给夜森说道。
“他的脑子呢,有没有问题?!”叶祯祯开口问道,当初夜森车祸不就是大脑损伤。
“夜先生的头骨骨密度很高,所以只是一般车祸后的脑震荡,等着恢复就好,别的没有大碍!”医生开口说道。
“咳咳!”躺在床上的夜凛突然咳嗽起来。
“哥,你怎么样?!”夜森一下子扑到了病床上,看着脸色苍白的夜凛,急急问道。
叶祯祯眼眸也望了过去,看着夜凛此时的表情。
“我没事!”夜凛扯出一抹安慰的笑。
说完之后,他目光直接穿过推着病床的护士直接看向了叶祯祯,突然伸手直接拔下了呼吸器:“你听到我的答案了,叶祯祯!”
他躺在那里,明明十分虚弱,可是这句话却依然是霸气十足。
“你疯了,赶快戴回去!”护士没好气地白他一眼,狠狠地把呼吸器又给他戴了回去。
叶祯祯人一下子定住,心里像是打翻了调味瓶,各种味道被放大到了极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夜森回头看了她一眼,却难得的没有说话。
见到病床进入了电梯,叶祯祯这才抬脚赶快追了过去。
夜凛的病房室医院顶楼的高级病房,单人套间,像是之前夜森住下的那个。
急诊室的医生离开,病房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夜凛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叶祯祯身上,夜森看了眉头微微一皱。
“你快睡吧,我们帮你看着吊瓶!”叶祯祯看着夜凛始终不肯闭眼,开口劝说道。
夜凛却又是伸手直接把呼吸器拔下:“叶祯祯,我刚才说的话你听了没?!”
叶祯祯面色十分负责,走过去想要从他手里抢过呼吸器给他重新戴好,但是手却被夜凛直接死死抓住。
“那个东西昏迷时候戴才有用,现在我不需要!”夜凛目光鹰鹫锁定猎物一样看着她,似乎就算是现在躺在病床上,也没有办法让他浇灭想要知道叶祯祯答案的决心。
“我听到了!”叶祯祯看着他无奈地点点头。
“所以,你记住了,不管有什么假设,但是能让我这么生死不顾的,只有你这个人才可以!”夜凛把叶祯祯的手抓的生疼,但是却都没有他说的话更加力度铿锵。
“哥,车祸后遗症很多,需要寡言静养!”夜森终于看不下去,直接开口说道。
“当初也没见你寡言,更没见你静养!”夜凛冷哼一声,看向了夜森。
“但你是我哥,你应该以身作则!”夜森理直气壮地说道。
“嗯,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今晚我们都在这里守着你!”叶祯祯看着夜凛开口说道,此时他们肯定是回不去了。
夜凛看着叶祯祯,看到她这样的装扮,眸光一亮。知道她出门肯定是十分匆忙:“明天我让衍给你送身衣服!”
“顾司衍来过?”叶祯祯眉头一挑,突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衍哥来过?”夜森也跟着问道。
“不知道!”夜凛摇摇头,闭上了眼眸:“我只是觉得明早叶祯祯肯定不想继续穿着身上那套衣服……我先睡了!”
看着他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叶祯祯和夜森直接坐到了沙发之上。
“叶祯祯,船上你说的话你还记着吧?!”夜森想到刚才夜凛抓着叶祯祯手的情形,突然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问道。
“夜森——”叶祯祯闻言深吸一口气,直接站起身:“你现在问我,我已经忘了!”
是的,那个时候,她已经预料到此去前行的后果。
就是因为害怕,所以才会提前说了那些话。
可惜……
“什么叫做你忘了!”夜森突然大力的直接拽住叶祯祯的手腕把她拽回了沙发:“那种话怎么会随便说说就忘了!”
“夜森,有些话只有当下有效,就像是求婚,还有示爱!”叶祯祯睁着那双乌洞洞的眸子看着夜森,声音带着理智的清凉:“那些话,你当时没有答应,现在就忘了吧!”
“我不会忘,你也不能忘,叶祯祯,听到了没有!”夜森心中突然掠过一丝重重的恐慌,感觉自己好像已经错失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此时少女眼眸是那样的沉静,和在船上的仓皇一点都不一样。
“安静点,病人需要休息!”
病床上突然传来夜凛冷冷的声音。
他的眼眸却并没有睁开。
夜森看向夜凛,叶祯祯则趁机睁开了夜森的手:“我出去透透气,你在这里看着你哥的输液瓶!”
她说着直接走出了病房。
夜森想要去追,但是看着夜凛紧闭的眼眸和那吊在床头的输液瓶,却只能牢牢地坐在那里。
叶祯祯走出去之后却没有停留,直接去找了这个楼层的值班护士站:“我想问一下1008房的夜凛是谁帮他办的住院手续!”
车祸是那么严重的事情,夜凛怎么还有力气说那些话。
而顾司衍怎么会现在都还没有到病房。
“是一位姓顾的先生。”护士很快就查到了签字。
“那夜凛的病情或者说入院病历可以给我看看吗?”叶祯祯眉头微微一蹙,看着护士再度开口。
“不好意思,现在夜凛先生的病历还没有转到病房这里来!”护士这次连查都没查就直接对着叶祯祯说道。
“那是在急诊室那边吗?难道没有病历就可以直接入院?!”叶祯祯心里更觉得奇怪。
“我是新来的,您说的这种情况我就不清楚了!”护士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
“那好,我去问医生吧!”叶祯祯说着又开口问了一句:“那请问谁是夜凛的主治医生?”
“他是被安排给杜明美医生了,不过杜医生今晚没班!”护士对于这个倒还是十分清楚。
“等等,你等一下!”叶祯祯伸出手指敲敲额头,觉得自己好像是忽略了什么重要的讯息。
“您说!”护士瞪着大眼睛看向她。
“你说他是急救被送到医院,但是主治大夫却不是今晚的排班!”叶祯祯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给自己理着思路:“而且还没有病历!”
她的眸子倏地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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