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厉皓承》（352）吐血

    客厅里，电视机在开着，但是没有人在看，司徒俊才故意把电视节目的声音调得很大，好像这么做，能让这个家不那么冷清，又或者是，他在怀念着叶馨的习惯，这个时候，她大概是会在电视机前。
    他坐在沙发上喝酒，一杯接着一杯，不知道喝了多少，他疲倦地倒在了沙发上躺着，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脑子好似清醒。又仿佛混沌。
    零点，电视机里传来了新年的欢呼声，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不停地响着。
    “俊才，新年快乐。”
    无线波那端，传来了女人低沉温柔的声音。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脱口而出，“馨馨……”
    洛雪捏着手机，眉眼骤然一沉，却还不忘记保持着她的优雅与风度，“俊才，我是洛雪，并不是叶馨。”
    “抱歉，”司徒俊才单手抚额，眼眸半阖着，深邃的五官上。落下一片泠泠清清的暗色，低沉的嗓音格外的散漫随意，“俊才，新年快乐。”
    看来他是真的喝醉了，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都误以为是叶馨。
    “要不要出来一起喝酒？”
    司徒俊才怎么了，温温淡淡地拒绝了，“不了，我今晚喝了不少，不方便开车出门，改天有空再一起吧。”
    即便不能接受她的好意，司徒俊才还是保持着风度。
    洛雪好歹也是个有身份的女人，被一个男人用这样的借口拒绝，自然也不好死缠烂打，她的尊严和身份不允许她做出一些降低身价的行为。
    再者，现在叶馨已经不在他的身边。目前为止也没人能够趁虚而入，她不着急，可以慢慢来，她对自己的魅力还是相当自信。
    “好，那你早点休息，再见。”
    男人修长而骨骼分明的手握着手机，掀开眼眸睨着天花板上明亮的灯，眼神有些恍惚，他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想法，拨下了那串早就知道不可能会接通的号码。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号码已经暂停使用……”
    机械化的女音灌进耳朵，国语和英文交替重复念着一段话，几遍之后，自动切断。
    司徒俊才忽然低低的笑了一声，笑得狼狈，嘲弄，心头上那股压抑的钝痛，却始终挥之不去。
    “叶馨，你够狠。”
    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声音嘶哑地喃喃低语了一句，带着怨，带着悔，还有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
    鞭炮声接连不断地响起，叶馨被吵醒了，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声音，也无法入睡，逼着眼睛躺了一会儿，觉得有点饿了，于是起身。
    刚从房间里出来，就看见梁宽抱着枕头光着脚站在门口出，“梁宽，怎么了？”
    “没事。”
    这里是隶属于三亚的一座小岛，四面环海，不似京城那种繁华的都市会禁止烟花炮竹，这猴子那个鞭炮声，梁宽没听过，觉得新鲜也是理所当然。
    叶馨看着窗外饶有兴趣的发着呆。
    梁宽不放心地抓着叶馨的手，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她，“你会离开我吗？”
    叶馨笑着低着头看着他，“我困了，有什么事我们改天在说吧。”
    换做以前她肯定会顺从他的话，但是现在不行，心底虽然明白梁宽不会伤她，却不能保证他一定不会出现异常情况，她现在还没有想好，到底还是需要多注意。
    等梁宽回了房间，她去厨房吃了些东西，熟悉的味道无意间想起了司徒俊才之前在她怀孕的时，学做的那些菜。
    ……
    三个月后。
    夜庄的豪华包厢里，光线昏暗不明，司徒俊才兀自一人坐在角落的位置上吞云吐雾，可他身上冷贵的气质，硬是显眼夺目。
    下巴削瘦，鼻梁高挺，点墨般的瞳仁透着冷漠疏离的光，生生把想要凑近他的人隔离在外。
    “司徒先生，我帮你倒酒。”一个女人盯着强压端着笑脸讨好地说道。
    司徒俊才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女人清秀的面容，看着倒是不会令人生厌，对她并没有什么印象，波澜不惊地嗯了一声，算是应允。
    周围是一片的喧闹，司徒俊才对这种场合感到了厌烦，所以从坐下他就开始喝酒，这时候已经喝得微醺，胃部甚至隐隐有些不适。
    女人倒好了酒，端给司徒俊才，他没有拒绝，接过来一口气喝了下去。
    见他虽然不冷不热却没有赶走她，女人心宽了些，正开口欲说话，却看见司徒俊才捂住了嘴巴，暗沉的光线里，有暗红的液体从他的指缝间流出。
    司徒俊才轻轻皱着眉头，垂眸看了一眼掌心，稠腻腻的红色，口腔里还残留着一股腥甜味。
    女人一阵惊愕地看他，“司徒先生，是血……”
    司徒俊才却坐着纹丝不动，仿佛也听不见那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唇角有血溢出，配上他冷漠的神色，把当场的人都给吓傻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反应过来，慌忙联系人把他给送去了医院。
    次日清晨，司徒俊才醒了过来，很快便意识到自己是身处医院里。
    垂下眼眸，率先看见了一头柔顺的栗色长发，散落铺在床单上，洛雪双眼紧闭着，睡得似乎并不太熟，眉心略有褶皱。
    他皱着眉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刚动一下，洛雪便醒了过来，“俊才，你醒了？感觉如何？”
    司徒俊才面容寡淡，沙哑的声线很疏离，问道，“洛雪，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洛雪恢复了优雅的坐姿，淡淡一笑，“昨晚上我正好在你隔壁的包厢应酬，出来透气的时候，听见跟你一起的人说你吐血了，所以就把你送来了医院。”
    昨晚确实只是一次偶然，她事先并不清楚他也在，听见他出事了，跑进去看见他嘴巴和衣服上都是鲜血，当时也吓坏了。
    “因为不知道能联系谁过来照顾你，所以我只好留下来了，”洛雪解释了一句，“医生说你是胃溃疡，注意休养，配合治疗，问题不会很大，不过不能再喝酒了。”
    司徒俊才皱了下眉头，脸上并未表露出多余的表情，淡淡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