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静颜闭上眼,不敢再看周遭的环境,每一道带着或嘲讽或审视的目光都让她倍感难堪。乔泽城愈发挺近,将女人紧紧钳制在狭小的空间。
渐渐她放弃了挣扎,妥协一般任由他蹂躏,他汹涌彭拜的倾进,关于程之航,关于过往了一切,仿佛在这一刻全部可以忘记,内心澄澈,被他独自占有很久很久……电梯门又开开合合无数次,她也已然全然不知。时间和空间仿佛全部定格,活着的只有她唇上的他的唇。
她的身子在他下面越来越软,有一丝恍如隔世的恍惚,软软地瘫靠在金属墙上,乔泽城看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脸,脸庞因缺氧涨得通红,他突然被惊醒,猛然从她身上跃起。双手撑在墙壁上,依然将女人锁在怀里的空间。
唐静颜睁圆眼睛,一瞬不瞬看着乔泽城,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乔泽城不屑地勾起唇角,“真笨,你就不会换气的吗?”
唐静颜狠狠瞪了他一眼,却难得见他一笑,她无可奈何地喘着粗气,思绪逐渐恢复,如灵魂归窍,清醒过来。
“乔泽城,别闹了,我要去看看哥哥醒了没。”她瞥了眼还架在她的周围的他的双手,歪着头,“你也快回去,沐沐一个人在房间,等会万一醒来找不到我们,她会害怕的。”她焦急地分析着,语气逐渐带了责备,“你就不该出来。”
几句话瞬间将乔泽城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怒火又点燃起来。
他缓缓攥紧拳头,一双眸子失火一般包围着她。他站直身子,一动不动,薄唇紧抿,一言不发,全身发出凛冽的气息。
唐静颜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却倔强地迎着他。
有新鲜的空气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涌进来,唐静颜眼疾手快,迅速迈出电梯,她低下头,在旁人怪异的目光中加快脚步,匆匆离去。
乔泽城目光冷冷一凛,他突然转头看了眼门外,本来准备踏足进来的旁人唬得一怔,反倒纷纷后退了几步。
乔泽城长腿一跨,几步追上唐静颜的脚步,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臂,“你干嘛……”唐静颜挣扎起来,乔泽城罔若未闻般,一直将她拉向一旁的阳台。
“你还想干嘛!乔泽城,你赶快回去看着沐沐。”唐静颜有些气恼地跺了几下脚,“等会她就要醒来了。”
乔泽城看着眼前女人,突然不可抑制地笑了几声,“那你呢,你不回去!你为了程之航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要了!”他龇着牙,冰寒的语气沾染了内心的荒凉。
“乔泽城,你要我说多少遍,我都说了他是我哥,从昨天他进手术室开始我就没有见到他,我不能置他于不理。”唐静颜摇了摇头,一副不屑再与他纠缠的样子,她侧身从他身边走过,准备离开。
“唐静颜!”乔泽城在背后叫住她,冷沉的眸像染了夜的黑,如箭锋一般钉着她。他攥紧拳头,像下了什么决心一样,“你如果现在不跟我一起回去,就再也不要回来了,你自己选择!”
每一字坠地有声,在她耳旁炸响。她脊梁瞬间僵硬,站在原地怔了几秒,终究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开了。她怕再纠缠下去,怕自己一回头,就真的再也没机会见到程之航。
乔泽城瞬间像被抽空灵魂,他双目涣散看着唐静颜越走越远,攥紧的拳头狠狠地砸在栏杆上,浑身力气都像被抽空一样。
手掌上旧伤加新伤,血流不止,染红了一片石砖。他置若罔闻,此刻流血再多也难抵心头之伤。
夜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吹散了他额前一笼头发,四下凌乱,狼狈不堪。一阵微弱的眩晕感突然来袭,在冷风的吹拂下,他的脸色难得地苍白了一回。
他闭上眼睛调息了一会,沉闷半晌,这天发生的事情在脑中翻江倒海般汹涌彭拜一浪接一浪涌来。他恨,恨唐静颜,更恨自己。
却无可奈何。他转身,无奈地迈开步伐,折回有沐沐的病房。
唐静颜脚步匆匆彻底离开了有乔泽城的地方,她拐了个转弯,才放下倔强一般,无力地靠在冰冷的墙面上。耳边回响乔泽城的话,每一个字都还像钉子一般戳心。
她仰起头,看着头顶空白的天花板,愣是将眼角的泪水隐了下去。她不明白为什么乔泽城总是要跟自己剑拔弩张,她背负那么多,身心疲惫,却终究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注定只能靠自己。
她站起身,抬手抹掉眼角的一点泪痕,朝程之航的病房走去。对于沐沐,在这一刻她只能放任给乔泽城,别无选择。
“医生,我哥哥他现在怎么样?”唐静颜来到病房门口,已经恢复如常淡然。她看见值班医生刚好拿着病历推门出来,连忙上前询问。
“咦,唐小姐?”昨天唐静颜坚持要为哥哥抽1000毫升的事迹已经在医院传开来,一时大家几乎都认识了她。
医生瞥了她一眼,“你怎么现在起来了,不多休息会吗?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医生合上病历搁在胸前,反倒关切地一连串问了起来。
唐静颜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放心吧,医生,我都说了我身体素质很好的啦,你看我就是在床上休息了一会,一下子又生龙活虎了。”
她朝医生笑了笑,右手搭在金属门把上,“告诉我,我哥哥他怎么样了。”
“程先生恢复得很好,幸亏你及时输血,你们那边的人都很重情重义。”医生朝她点点头,眼眸里带着几丝羡慕的光。
唐静颜舒出口气,稍微的放下心来。她莞尔一笑,扭动门把,正要推门进去。
“看得出来你先生很爱你,在你晕倒的时候,他也是第一个冲出来给你输血的人。”医生的话让唐静颜瞬间怔住。
她转过身,看着医生,“乔泽城给我输血了?”她不可置信地问道,过道的一盏灯光正好打在她脸上,半明半暗,却遮不住眼眸里一片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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