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许小莫又到处转了转,专门去夏梁从前喜欢去的地方找。
花园没有,书房也没有。
最终,许小莫在另一个房间找到了夏梁。
是无意的一瞥,发现眼前的房间还亮着灯火,于是便带着怀疑的心情靠近了去看。
结果,夏梁果然在。
不过,现在出现了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他好像在洗澡。
许小莫想了想,也没有多做犹豫,洗澡有洗澡的好处。
反正今天是一定要偷到玉佩的,下了决心般,许小莫轻轻的推开了门。
里面灯火摇曳,雾气氤氲,许小莫动作十分的小心翼翼。
面前是一道宽大的屏风,与里面相隔绝,似乎能听到里面的水声,许小莫定了定神,更加小心了。
屏风上放着脱下的衣服,许小莫猫着身子,小心的伸出手去翻找,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没一会,便摸到一个略微带着点凉意的东西,她心里一喜,忙小心的拿了过来。
果然就是那块玉。她喜不自禁。
屏风后,夏梁闭着眼躺在木质的浴桶里面,面容模糊在雾气里,脑海里飞快的闪过许多的画面。
其中,最多的便是司徒一家的事情,还有司徒不殇的脸。
忽然觉得心口有些压抑,他缓缓的睁开了眼,视线聚焦,却有些无神。
忽然,他看到了屏风上面烛火照下的一片阴影。
有人!
他立即大喊:“来人!抓刺客!”
那边,许小莫正拿着玉佩,沉浸在欣喜里,忽然听这么一喊,心下一惊,急忙夺门而出。
她本来已经很快了,没想到夏梁府里的侍卫竟然这般精良,她才跑了没到几步,那些侍卫已经追上前来了。
这些护院和侍卫来得这样快,都让许小莫以为他早有准备。
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一片,许小莫暗道不好。
正在两方僵持间,没想到又赶来了一群手握长弓的护院,许小莫彻底的处于劣势了。
黑暗中,她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也懒得去数,身形一动,两方便打开了。
刀剑不停的在身边划过,索性她足够灵巧,又在军营了待了那么长的时间,没有受什么伤。
两边正打的难舍难分之际,夏梁来了。
他已经穿好了衣服,看着面前的情形,眼神一沉,冷声道:“放箭。”
那些侍卫听了这个命令,急忙推开,只剩下许小莫一人在中心,须臾,便有箭矢“咻咻”的朝她飞来。
她随手捡起地上不知是谁落下的一把剑,挥舞起来,以抵抗飞箭,可是纵然如此,奈何她势单力薄,不一会便有箭支遗漏,擦过她的手臂,留下一道骇人的血痕。
身上的疼痛一点点蔓延,手臂也越来越酸,几乎握不住剑了。
夏梁似乎也清楚她的情况,冷然一笑。
再一次中箭后,她低哼一声,皱了眉头。
夏梁冷冷一笑,从一旁的人手里拿过弓箭,将弓拉满,然后搭上箭矢,眯了一只眼,对准了许小莫。
忽然,面前又是一道黑影闪过,许小莫便被人救走了。
还有同伙?
夏梁放下了手中的弓箭,看着许小莫被救走的方向,那边,两人的身影消失得很快,夏梁眼中晦暗莫名。
直到到了安全的地方,身旁的人才将自己放下,许小莫立马出声问:“你是谁?”
瞧着她冷而厉的声音,那人低低一笑,似乎忍俊不禁,“怎么了,见着我就这样打招呼么?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呐。”
“你……”许小莫眼里闪出惊讶,“南宫萧安?”
“可不是嘛。”一边说,南宫萧安一边取下蒙面的面巾。
许小莫见真的是他,心里不由得一阵欣喜,也顾不得身上伤口的疼痛,“你怎么在这里?”
南宫萧安却不答话,只是上下将许小莫打量了一遍,笑着问:“这个该我问你吧?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自然有自己的事情。”说着,许小莫就要离开。
南宫萧安拉住她,“到底什么事,好歹我也救了你,告诉我吧。”
许小莫低着头,背对着他抿了抿唇,似乎叹息斟酌着,最后终究道:“他是我的仇人。”
“仇人?”南宫萧安挑眉,“有何仇?”
“她杀了我的父母。”她的声音似乎更冷了。
她没有撒谎,他不仅杀了她的父母,更是灭了她满门,此仇不共戴天!
南宫萧安沉默了,闹脑海里忽然想起了白日里他派出去调查许小莫身份的人来汇报说,许小莫的父母,确实是被人害死的,他却不曾想过,那人竟然是夏梁。
也不知道是疼惜还是怜悯,他看着她的眼神柔和了许多,可终究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因为他知道,她是不需要这些的,她的倔强绝不允许的。
其实他今夜到这里里也并非偶然,他是有事情要来查,可是既然他都亲自来办的事情,绝对不简单,虽然没有办成,可是,却意外的知道了她的身世,救了她,似乎,值得。
夜色很浓,两道墨色是身影几乎融于夜色里了。
许久许久,许小莫抬起头,说到:“我的我的事情已经告诉你了,那么,你呢?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件事非同小可,暂时不能告诉你。”他言语恳切,带着肃然,许小莫知道问不出什么了,所以也只是一笑而过。
南宫萧安说到:“上次我同你说的事情还记得吗?”
“什么事情?”许小莫想了想,“百花楼那件事?”
“嗯。”南宫萧安说到,“临川郡有人偷运军火的事情。”
“怎么了?”
“我想这件事是不能不管的,我已经禀告了皇上,皇上也已经同意让我去查这件事,顺便……”他看着她,“顺便,也同意了许千总大人一起去。”
“你……”许小莫无奈,“你提议的?”
南宫萧安不置可否。
知道他是故意,也知道他并没有坏意,再说既然自己有“许莫”这个身份,就要有所责任,也不能一直用着“许小莫”这个身份。
索性也就回答:“好吧,不过这件事要先和许大人和许公子讲。”
“这是自然,我会同许大人讲明白的。”
就这样,两人先分开了,临走前南宫萧安递给许小莫一瓶金疮药,她收下了。
许小莫回去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只是简单的处理了身上的伤口,抹了点南宫萧安给的药,便睡下了。
说来那金疮药也是药效不一般,第二日伤口已经结痂,也不疼了,要不然指不定要露出什么马脚呢。
想起昨天夜里说的要去临川郡的事情,于是边去找许中魁,想跟他商量一下。
那边,洪茹珍正在不知道和许中魁说着什么,许小莫进去说有事要禀告,许中魁便让洪茹珍先下去,她可清楚看着洪茹珍眼里的敌意,只觉得有些无奈,若是没有许中魁的吩咐,她怕是不知道被洪茹珍给上了几次刑法了。
洪茹珍已经离开,许中魁坐下,瞧着许小莫问:“什么事情?”
“禀告大人,是这样的,前些日子南宫将军来告知奴婢,希望让奴婢协助将军解决一些事情,奴婢特来跟大人商议此事。”
“南宫将军?”许中魁沉思着,他是知道南宫萧安的手段和身份,都绝非一般,现在一个小事就要来要人,而许小莫有事许弋的暗卫,若是许小莫走了,到底是有些不便的。
所以,他的意思是不让许小莫跟着南宫萧安走。
于是道:“南宫将军身边自有许多得力人选,你是公子的暗卫,还是留在府内吧,应该不影响什么的。”
“可是……”许小莫犹豫,“可是奴婢已经答应将军了。”
“答应了也无妨,再去说一声就是了。”许中魁已然不为所动。
许小莫当然知道许中魁现在的心思,可是,临川郡那边的事情她也想亲自去看一看,但现在许中魁不肯松口,怕是只有去麻烦南宫萧安亲自来说了。
可是,这说曹操,曹操就到,这边许小莫还没来得及离开,那边南宫萧安就进来了,高声道:“许大人这是什么话?虽然不想让许姑娘离开,可也不改如此草率吧?”
许中魁被说中心思,一时有些难堪,急忙道:“哪里,哪里,将军严重了,只是将军也是知道的,她是许弋的暗卫,是离身不得的。”
南宫萧安了然一笑,有些通情达理的到:“没事,许姑娘跟着我离开了,我自会安排些暗卫给许公子。”
一句话,将许中魁堵死了。
“怎么敢劳烦将军派人来,既然如此。”许中魁转头看向许小莫道,“那小莫就跟着将军离开吧,就不劳烦将军了,老夫自会重新给许弋找合适的暗卫。”
南宫萧安满意的笑了,随即毫不客气的坐下,“许大人这才对嘛,再说这件事情皇上已经应允了。”
许中魁一听便想,若是方才自己没有答应,这个南宫萧安怕是会把萧陌也给搬出来,这次是铁了心要把许小莫给弄走了。
南宫萧安离开尚书府后,许小莫去找了许弋,毕竟她是他的安慰,于是将这件事告知了许弋。
许弋似乎有些不愿意,她只说时间不久便会回来打,皇命在上,也不好违背,许弋看着也没有办法,只能暂时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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