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葫传之夺天造化》第4章 大叔

    张天表情一滞，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仅仅反击了一招，赖头子就死了。
    要知道，这一招灵猿挠腋，之前赖头子用过好几次，而且也打在了张天身上。但是，造成的效果仅仅是抓碎了张天的衣服，在他腋下留下了五道鲜血淋淋的长口子。看似严重，实质不过皮肉之伤而已。
    张天却是不知道，跳猿神拳的攻击，最是阴损毒辣。他之所以能够在赖头子手上幸免，坚持到最后，完全是因为他的皮肉之坚韧，已经远远超过了一般炼皮之境武者。赖头子的力量，根本不足以给他造成重创。
    看着眼前惨烈的尸体，张天心中生出一股复杂难言的感觉。
    是的，杀人的感觉很不好，可张天并不是十分害怕。不仅如此，他竟然有一丝快意。
    矿井之中矿奴中，经常死人。被矿吏杀死，矿奴之间的相互残杀，死人很常见，人命如草。三年中，张天自己就亲眼见过了不知多少次死人。但是，以前，他一直都是被欺负的对象，是弱者。而今天，他第一次与人交手，杀了人。并且，这个人还是在附近称王称霸的赖头子！就好像他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强者。
    强者的感觉很好，只是，张天随即想起了能够以星元石修炼的那些矿吏。在矿井中，矿吏简直就是无法形容的存在，就算最强大的武者，在他们眼中也是蝼蚁，两个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不过一口吃不下个胖子，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别的不管，能杀了赖头子，对张天来说，已经很意外很满意了。因为杀人而产生的一丝恐惧和愧疚之心刚刚生出就烟消云散。
    谁不知道，在矿井中，杀人并没有错。
    你不杀别人，就要被别人杀死。
    “这一切，都是大叔给我的！”张天很清楚，如果不是修炼了大叔教给他的炼体之法，别说打死赖头子，他很可能根本活不到今天，早就因为年小力弱挖不到换取足够食物的矿石饿死了。
    就在张天呆呆的出神的时候，一直守在洞口的刘猴子和耿无德，脸色惨变，眼中全是恐惧和绝望之色。
    “他，他居然把赖头子一拳打死了！”
    “是啊，赖头子一个人，可以轻易对付十数个强壮的普通人，可就这样死了，而杀死他的是张天，难道我们同时在做一个梦么！”
    两人怎么也没办法把眼前的一切和事实对应起来。
    看到少年突然扭头看过来，清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阴冷，二人才恍然惊醒，想到刚才自己还对这小煞星拳打脚踢，简直肝胆俱丧。
    “噗通“噗通”
    很干脆的，他们双双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颤声道：“大爷，张小祖宗，饶命，饶命啊！”
    整个神风大陆上，修炼者无数，强者为尊，弱肉强食，矿井中更是将这种法则演绎到了极致。矿井中秩序混乱，为了矿石和资源，矿奴之间相互倾轧，乃是常有之事。只要不爆发动乱，矿吏一般不会出手干预，因为，每隔一段时间，他们都会从外界抓来不少人补充进来。所以，刘猴子和耿无德一点也不怀疑，张天会顺手把他们俩宰了。
    “我已经忍耐的够久了，这赖头子和我过不去，不打死他，我自己就不好过。他死了也是活该！”张天在矿井中已经呆了三年多，亲眼见证了不知不少生生死死。他情绪逐渐稳定下来，看着被吓破胆跪在洞口的两人，开口道：“你们两个进来。”
    刘猴子两人虽然只是普通人，却见识过赖头子的手段。他们知道，面对像赖头子这样的一类人，逃跑只会死的更快，所以张天一开口，他们就哆哆嗦嗦的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走进石洞，在张天面前又跪下去求饶。
    像刘猴子和耿无德这种人，最喜欢仗势欺人，欺软怕硬，以前，欺负张天最狠的，就是这两个人。
    不过，张天虽痛恨二人，想了半晌，却还是下不了手杀死两人。他眼珠一转，冷冷道：“平日里，你们两个可没少仗着赖头子的威风在我头上作威作福啊！”
    见张天似乎要秋后算账，两人浑身瘫软，刘猴子哀求道：“我们被猪油蒙了眼，有眼不识泰山，的确犯下了不少大罪，死不足惜。可是，赖头子吩咐我们帮他收取供奉，一旦数量不够，我们俩就得死，以往的所作所为，也是迫不得已啊！小爷，我们也是苦命人啊，还希望您大慈大悲，就绕了我们这一回，给我们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
    耿无德也是连连附和。
    张天点了点头：“今天的事情，你们就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供奉照常收取，然后交给我。不过你们小心点，如果被我知道你们敢在外胡言乱语，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小爷说的是，我们一定守口如瓶！”
    “对，守口如瓶！”
    “好，你们下去吧。”
    将两人轰走，张天走到赖头子身边，在尸体上翻了一遍，找出一个巴掌大小不知用什么材料炼制的小袋子。
    “竟然是乾坤袋！”看到小袋子，张天大喜，连忙咬破手指，挤出一滴鲜血，滴在小袋子上。
    矿井中的普通矿奴，一天做多挖出十几块二十几块星元石就已经算大收获，可以放进皮口袋里背在身上。但是一些修炼中人，身体结实，力量不是普通人能够比拟的，一天能挖数十斤甚至上百斤矿石，还向大量普通矿奴收取供奉。如此多的矿石，不好携带，所以矿吏们便提供一些乾坤袋。
    矿奴们每天采挖出来的矿石，除了换取食物，剩下的可以先交上去记下来，等攒够一万斤，可以换取一只乾坤袋。乾坤袋表面看起来虽小，里面自成空间，携带随身之物非常方便。张天自从听说有这种东西存在，一直眼馋不已。
    血滴一落在小袋子上，就被吸收，完全消失。张天马上感觉到自己似乎和小袋子有了某种联系。
    这个乾坤袋，里面空间并不大，只有上下一丈见方左右。他念头一动，哗啦啦，袋中的东西全部抖了出来，一堆矿石摆在面前。
    “全是矿石！这堆矿石，最起码有两千多斤，我一个月也就能采挖这么多。可以好好吃一顿了！”张天心中欢喜，念头再一动，矿石全部收回乾坤袋。
    将乾坤袋贴身放好，他的目光又落在赖头子的尸体上。略一犹豫，便拿出采矿铲，在洞中挖了一个坑，将尸体埋了进去。
    处理了尸体，他走出石洞，快速在矿道中穿梭，最后走进了一个极为宽敞的大洞中。
    洞中靠后面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石质柜台，柜台后面有几个矿吏凛然站立，神色冷酷。这几个矿吏负责收取矿石，分配食物。张天走到一个空桌前面，一下子取出五百斤矿石，放在了柜台上。
    那矿吏本来正在打盹，懒洋洋的看了一眼张天。
    张天顿时感觉全身一冷，好像赤裸裸的站在别人面前，没有半点秘密可言。
    “这些矿吏都是地级强者，随便一个都是一般武者不能想象的存在，弹一弹手指，我就死的不能再死了！大叔交给我的炼体之法不凡，却不知道有没有希望让我达到这种高度。”
    神风大陆上，修炼之风盛行，就张天所知，很多人修炼，直到老死，一生都不能成为像矿吏这种强者。所有的矿吏，都是传说中地仙的修为。什么地仙，那是超越了武者概念的强者，陆地行仙，其能力，普通人无法揣测。
    他心中暗自琢磨，脑袋垂下来，几乎贴在了胸口，表现出一副惶恐乖巧的样子。
    “炼皮境界，五百斤矿石，你小子运气不错嘛。怎么，是先记下来，还是要换取生活用品？”
    “两袋清水，一头烤全牛，剩下的全部换成烈酒！”张天小声说道。
    矿井中条件恶劣，矿奴如猪狗，平日里能够换取到足够的食物就算不错了，只能吃大饼，喝清水。运气好一些，采挖的矿石多一些，很多人都选择换取酒肉这种奢侈品，好好享受一番。
    一头烤全牛，至少需要四十斤矿石。而十斤矿石，才能换取一斤烈酒。
    那矿吏面无表情，拿出一个乾坤袋，微微一抖，张天所要的东西全部摆在了金属桌面上。烈酒被装在坛子里也就罢了，烤全牛只是简单的用一层油纸包裹，肉香顿时弥漫开来，引得正在换取物品的不少矿奴将目光投过来，狂吞口水。不过，他们的视线很快转开，能够一下子拿出五百斤矿石的人，绝对不是普通矿奴。
    矿井中做不能招惹的人有两类。第一类当然是矿吏。第二类，便是实力强横的矿奴。
    张天将东西收入乾坤袋，转身就走，身影很快就没入多如牛毛的矿道之中。
    他健步如飞，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才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停下来，钻进了一个小小的石洞中。
    这个石洞，便是他平时休息的地方。
    石洞中间，一条八尺来高，三十多岁的大汉横卧在中间。
    大汉满脸的粗大胡茬子，只是脸色有一种不健康的惨白，双目紧闭，正在熟睡。
    张天走过去，取出一坛烈酒放在旁边，轻轻在大汉肩膀上拍了拍：“大叔，大叔，醒醒，猜猜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酒，是酒的味道！哈哈！”大汉被叫醒，鼻子抽了抽，看到身边的酒坛，咧嘴一笑，一下子坐了起来。丝毫不客气，他捧起一坛酒，将泥封拍开，马上对口豪饮起来。
    一口气将一坛酒喝光，他脸上的惨白颜色慢慢退去，变得红晕起来，精神奕奕。
    此刻，他哪里还像张天印象中的病痨大叔？
    将空酒坛随手往旁边一仍，大汉擦了擦嘴，眼神古怪的看了看张天，问道：“你不会还没吃东西吧？”
    自从三年前两人一起被抓入矿井，大汉消失了一阵子，回来之后似乎中了毒，全身发黑，面色惨白，不方便活动，张天就一直在照顾他。大汉不怎么吃东西，却极爱喝酒。所以，张天有时候甚至自己饿肚子，也要积攒矿石，帮大汉换取烈酒解馋。
    听大叔一问，张天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乾坤袋，微微一抖，烤全牛，清水，以及四十多斤烈酒，全部摆在了眼前。
    “大叔，今天运气好，换了不少烈酒，还有烤肉，希望您能尽兴！”
    “哈哈哈，好好，来，我们一起喝！”一下子四十多斤烈酒摆在眼前，大汉对张天的乾坤袋视而不见，眨了眨眼睛，脸色变得更加红润，哈哈大笑间，招呼张天，两人一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