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密兀自在阳台上抽着香烟,一身西装笔挺,英姿挺然。远远地,他看到格丝提朝这款步走来,便转身给了她一抹微笑。
“玩得开心吗?”
“还可以,你看起来倒是挺无聊的样子。”格丝提走到阳台边,越过栏杆往下看,下方是个漂亮的维多利亚式大花园,以及白色大理石雕的喷泉池。
她将鸡尾酒在手上摇了摇,凑到嘴前小啜一口,拿给艾斯密。
“要喝喝看?”
艾斯密接过杯子。那种鸡尾酒是调给女人喝的,他只浅尝一口就没有再试,对他来说,稍嫌太甜了些。
格丝提将杯子搁在栏杆旁边,也没打算喝完。
有抹人影优雅地走到两人后方。
格丝提转身,看到高中时候的学弟末谛斯──同时也是这次宴会主办人──朝她走来。格丝提扬唇一笑,慵懒中却带有一种野性般的性感。
“原来米赫尔学长也在这里。学姊,宴会有趣吗?”
“非常大手笔呢,这大概是近期所举办最精采的舞会。”
“学姊过奖了。”末谛斯转头看着艾斯密:“学长能来参加宴会真是太好了,虽然学长高二就转学,可是您一直到我毕业为止,都是学生间经常提到的出名人物。”
“是吗?”艾斯密听了露出苦笑:“我可不希望这么高调。”
“因为你太帅了嘛。”格丝提笑瞇瞇地看着艾斯密。
末谛斯露出沉稳的表情,盯着格丝提那张美丽深邃的脸孔。
“学姊毕业以后,就一直没有机会见面。”
“是啊,倒是没想到学弟举办舞会,还记得邀请我出席。”
末谛斯低头一笑。“因为,从高一刚认识学姊的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很在意学姊。”
听到这句话,格丝提露齿莞尔:“那还真是抬举我。”
“不,我是认真的。”
格丝提轻笑出声,笑得末谛斯心跳加速。他将手上一盒高级巧克力凑到学长姐面前,温柔地询问:“要试试看?从拜庭带回来的皇家巧克力。”
“啊,我很喜欢这个牌子。”艾斯密摇头婉拒,格丝提则高兴地伸手拿了一块。她放到嘴边轻咬,白色整齐的牙齿将巧克力咬开一半。然后格丝提缓缓移近艾斯密一小步,依旧十足的性感,艾斯密沉着眼,脸上带着一抹充满自信的笑意看着末谛斯。
拥有相当俊挺外表的末谛斯,其家世与学历也堪称属一属二的优秀,应该是不少女人心目中交往或结婚的好对象吧;艾斯密心里打量着。他含着香烟,看似随性的站姿,以一种不着痕迹的方式观察末谛斯注视格丝提的眼神和反应。
虽然对学弟有些抱歉,不过有些东西还是不能拱手让人。另一方面,艾斯密也很清楚,自己究竟能把格丝提留在身边留得有多紧。他的笑意带着游刃有余的自信,成熟男人所散发的独到魅力,举手投足间,仿如一名骑士风范的保护者之姿。
“对了,有样东西送给学姊。”
末谛斯缓缓说。格丝提挑起眉毛,右手搭在晓星腰上拉整他的西装,说话的态度轻松自然。
“什么东西?”
末谛斯一个不经意的扫视,突然注意到格丝提右手无名指上有一枚银色指环。
“嗯,学姊,您结婚了?”
他的语气突然有些急促,感到错愕。
格丝提低头一看,便明白末谛斯的疑问。
“不,只是戴好玩的。”格丝提低头玩弄她无名指上的指环,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听说是北俄亚罗白特产的稀金属。是吗,艾斯密?”
“你没说错。”艾斯密冷静地回答她的问题。
“米赫尔学长,您从北俄亚罗白带回来的礼物?”听到两人的对话,末谛斯蓦地露出更加惊讶的神情:“难道学姐与学长在交往?”
“是今年一月、还是去年十二月送的?”格丝提身体更加靠近艾斯密,头依在他颈边询问。
“应该是一月。”艾斯密一只手抱着伏燹的肩:“周年礼物。”
听到这句话,末谛斯才明白过来。
“原来如此,我一点消息也没听说。”
“嗯,我们并没有对外张扬。”格丝提瞇着眼睛笑,右手紧实的搭在晓星腰上。
“那么我送的礼物,会为学姊带来困扰吧。”
“也是戒指?”
末谛斯缓缓拿出他的礼物,格丝提眨眨眼,贴着晓星的胸膛。
“虽然对学弟很抱歉。”
“没关系的,学姊。”末谛斯笑了笑,转身离开阳台。
格丝提靠在艾斯密胸前;艾斯密咧着嘴笑,呼出一口白烟。
“赢得真轻松。”
“喔,不好吗?”
冷气机系列
话说这是冷气机系列之一:
传说各各他某间房间墙上有一台可怜的冷气。
虎基督走了过去,拿起遥控器轻轻一按。
冷气机显然并没有反应。
虎基督再按了一次。
冷气机依然没有反应。
虎基督又按了第三次。
冷气机很勇敢地还是没有反应。
虎基督优雅地皱起漂亮的眉毛,思考为什么冷气机没办法启动。
“……它坏了。”
下一秒,虎基督快速抄起拳头,打爆冷气机。
然后她一甩头发,吹着口哨走开──
话说这是冷气机系列之二:
传说各各他某间房间墙上有一台可怜的冷气。
影基督走了过去,拿起遥控器轻轻一按。
冷气机显然并没有反应。
影基督再按了一次。
冷气机依然没有反应。
于是影基督双手环胸站立在冷气机底下,眨眨眼。
某一团有点模糊又圆圆白白的东西陡然冒出,飘进冷气机、又飘出冷气机。
然后又飘进冷气机、飘出冷气机……
“莫非是你在搞鬼,冷气机才打不开?”
那团白白圆圆的东西赶紧摇头辩驳。
“好吧,随便。”
影基督耸耸肩,无所谓而走开。
话说这是冷气机系列之三:
传说各各他某间房间墙上有一台可怜的冷气。
伏燹基督走了过去,拿起遥控器轻轻一按。
冷气机显然并没有反应。
伏燹基督再按了一次。
冷气机依然没有反应。
伏燹基督又按了第三次。
冷气机很勇敢地还是没有反应。
“……”
伏燹基督打了个呵欠。
──当有人发现她的时候,伏燹基督已经站在冷气机下方睡着了。
话说这是冷气机系列之四:
传说各各他某间房间墙上有一台可怜的冷气。
晓星基督叼着香烟走了过去,拿起遥控器轻轻一按。
冷气机显然并没有反应。
晓星基督再按了一次。
冷气机依然没有反应。
“……你好像从来没有被使用过。”晓星基督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台外表很新,机型却有点老旧的冷气机。
“真可怜。”
他优雅地拿起一根香烟,插到冷气口上。
“一起抽吧。”
晓星基督替冷气口的香烟点燃。
话说这是冷气机系列之五:
传说各各他某间房间墙上有一台可怜的冷气。
绽华基督走了过去,拿起遥控器轻轻一按。
冷气机显然并没有反应。
绽华基督再按了一次。
冷气机依然没有反应。
绽华基督若有所思地盯着冷气机半晌……
“依照我的聪明才智判断,你一定是台拥有强烈自我意识的冷气。”他慎重其事地点点头。
“实在委屈你了,如此才情居然被束缚在一个小小的房间,就像以前的我一样……”
他拨过一头金黄色的长卷发,充满自我陶醉的气息。
“即使只有我懂你,没关系……”
话说这是冷气机系列之六:
传说各各他某间房间墙上有一台可怜的冷气。
万灵基督走了过去,拿起遥控器轻轻一按。
冷气机显然并没有反应。
万灵基督再按了一次。
冷气机依然没有反应。
万灵基督又按了第三次。
同样的,冷气机并没有理睬他。
“……坏掉了。”
他推测,然后垫起脚尖,用力拔开,把外壳卸下。
“我来把你修好。”
他有如平日解剖开刀一般,熟练而随意地把冷气机内部零件逐一拆除,丢到后面的地板上。
伟大的神医,万灵先生便如此花了八十三秒五九的时间专注在这浩大工程上。
第八十四秒,万灵基督陡然转身离去。
“我想到一件有趣的事情还没办……”
外壳和零件还垂吊在半空中的冷气机,于是孤零零地继续待在房间里。
话说这是冷气机系列之七:
传说各各他某间房间墙上有一台可怜的冷气。
圣子基督走了过去,拿起遥控器轻轻一按。
冷气机显然并没有反应。
圣子基督再按了一次。
冷气机依然没有反应。
圣子基督又按了第三次。
同样的,冷气机并未理睬她。
圣子基督沉住气,没有发怒;她拿出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利落拨了一连串号码。
电话接通,对方传来某家公司行号柜台小姐甜美的嗓音。
待柜台小姐报上公司行号之后,圣子基督开口:
“……我是贵董事会董事长夫人的侄女,前天才购买你们牌子的冷气机,今天已经坏掉,品质太差了,马上派人来修理,现在立刻。”
圣子基督一口气讲完这串话,把电话挂断。
然后她踏着高跟靴缓缓离开房间。
话说这是冷气机系列之八:
传说各各他某间房间墙上有一台可怜的冷气。
随行基督走了过去,拿起遥控器轻轻一按。
冷气机显然并没有反应。
“……”
于是随行基督默默地盯着冷气机,一语不发。
话说这是冷气机系列之九:
传说各各他某间房间墙上有一台可怜的冷气。
血基督走了过去,拿起遥控器轻轻一按。
冷气机显然并没有反应。
血基督再按了一次。
冷气机依然没有反应。
血基督又按了第三次。
同样的,冷气机并未理睬她。
“……不想活了。”
她的语气很平静优雅。
血基督倏然拔出腰上的长剑,跳起来一个利落清爽的劈砍,然后是密集的挥刺。
──直到血基督动作停下,冷气机已经化为一堆以碎片构筑而成的物品……
话说这是冷气机系列之十:
传说各各他某间房间墙上有一台可怜的冷气。
堕天基督走了过去,拿起遥控器轻轻一按。
冷气机显然并没有反应。
堕天基督再按了一次。
冷气机依然没有反应。
堕天基督又按了第三次。
同样的,冷气机并未理睬他。
“……可恶。”堕天基督搔搔头。
下一秒,堕天基督一脚踹向墙壁,白色的壁面瞬间龟裂。
“真是不爽。”
话说这是冷气机系列之十一,也是最终结局:
传说各各他某间房间墙上有一台可怜的冷气。
十字基督走了过去,拿起遥控器轻轻一按。
冷气机显然并没有反应。
十字基督再按了一次。
冷气机依然没有反应。
十字基督又按了第三次。
同样的,冷气机并未理睬他。
“奇怪了。”十字基督感到疑惑地皱起眉头。
照理说,十字不是动用暴力的家伙,他要用脑。
于是他站在冷气机下方想了几秒,思考各种可能性。
“啊……原来是这样。”
──十字基督优雅地弯下身子,替冷气机插上插头。
起床号
不知道是否有读者察觉,每次主文中担当把伏燹从床上挖起来的重任的人,都是晓星基督。其实这样的安排是有原因……
让咱们来看看,如果由其他基督执行此一任务,会发生什么样的状况。
绽华基督走到伏燹房前,推开房门便优雅地走进去。虽然从门的方向看不到床上伏燹基督的脸,她的身体倒是借着被子呈现出所在位置。绽华基督轻皱起眉头,脸上却不是苦恼的表情,而带有点赞许。
“真是羡幕,全世界最优良的保养方式就是良好的睡眠品质,即使天生丽质,也要知道适当让自己休息,这对模特儿来说又特别重要。”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天下之人何其多,能够达到伏燹这般境界的少之又少。如果只考虑理解睡眠品质的重要性,伏燹堪称能继承我的衣钵,就这一点来看她的确还算完美,要是她还能注意一下自己平时的行为举止,表现出大家闺秀该有的庄重大方,或许我对她的评分会更高些。不对,我怎么能用自己的标准来看待她……对这个笨蛋太苛刻了。以伏燹这种等级的脑袋来说,这样的表现已经能算顶尖,吹毛求疵是我的错……”
后话:绽华那家伙,通常会自思自想到忘了做一些事情。基本上绽华到了天黑也还没开始叫醒伏燹,然后忘了自己进来是为了什么,又退出房间。
“喂──伏燹小猪──起──床──啰──”
万灵基督啪的一声用右脚将伏燹的房门踢开,拉扯嗓门便走进房内,但床上熟睡的人影并未因这过分噪音和粗鲁的举动,而有半分动摇。
“哈啰哈啰,伏燹小猪──听到呼叫请回答?”
万灵基督此时以极快的身手,转瞬间溜到伏燹床上,伏在她耳边暧昧地吃着豆腐。可惜伏燹基督动也不动,依旧摆着一张幸福天真的脸孔,呼呼大睡。
“怎么这么难叫?”
万灵基督皱起眉头,捏了捏伏燹的脸颊,又故意把被子拉走,拿扇子在伏燹身边搧风。不过,不管万灵基督做了多少讨人厌的举动,床上伏燹基督似乎都不受影响,定力极深。
“……真是无聊。”
终于感到叫醒伏燹的任务十分无聊的万灵基督,耸耸肩便从床上退下。他在屋子内绕了一圈,发现有本深棕色皮的笔记书夹在书柜上层,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让我猜猜这是什么……”
万灵基督伸长右手便把那本笔记本从柜上拿下,摊开中间一页,那种特殊的笔法和字迹,一看就是伏燹基督的日记。
“喔,太有趣了!”
从那天起,伏燹基督房间里少了一本私密册子。
后话:伏燹醒来发现这件事情以后大发雷霆,从此,她的房门口挂了一个牌子:“狗与万灵勿入。”顺带一提,万灵带走的那本册子,里面写满异国语言,事实上万灵一个字也看不懂。
“叫伏燹起床?”
从圣子那边接到此一“任务”的虎基督颔首表示:
“嗯,我知道了。”
她走入伏燹房间,以华丽弧度高高绾起的长发在左边流畅地垂下发尾,然后只见虎基督右脚一挑,以高跟鞋掀走伏燹身上的被单。尽管伏燹基督抱着枕头蜷曲睡觉的模样看起来相当幸福,虎基督还是粗鲁地拉起伏燹。
“喂,起床了,圣子说有事情交代。”
伏燹当然毫无反应。
“喂喂,伏燹,”虎基督皱眉,拍拍伏燹的头,再尝试叫了几次,可惜伏燹动也不动。
“怎么一直赖床,起床了!”
向来耐心有限的虎基督此时已对此项任务感到烦厌。她的拳头忽地揍向墙壁,只见墙壁以拳头揍下去的点为中心,龟裂出数不尽的同心圆。
“你到底醒不醒!”
那噪音绝对很大,粉尘都从壁面碎入空气中,但是这样的噪音不可能吵醒伏燹基督。面对此一情况,虎基督虽然面无表情,绝对不可能有人没能从当场的气氛中,察觉她那随时会把世界燃烧的强烈怒气。虎基督左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再使力踢向该面墙,原本已经龟裂开来的墙壁竟陡地应声倒塌,从墙后出现的,是与伏燹比邻的绽华的房间。
“……那家伙不在房内?”
虎基督没看到绽华,不过那不是重点。虎基督挥了挥她的右手,两抹金黄色的影子从房门外窜入,是虎基督的两头美洲狮,牠们一左一右,咬住伏燹的衣服,把她拖下舒适柔软的大床。
“──快点给我醒来!”
虎基督大发雷霆,一脚踢倒伏燹的书柜,柜上放置的起码上百本书籍立刻如瀑布般向下坠落,弄得满地都是。她把一面全身镜抓起来扔向书桌,桌面上摆放的纸张和文具先被镜子冲向地面,书桌接着与大量玻璃碎片解体在墙角。除此之外,虎基督将伏燹基督的音响丢向梳妆台,置放在梳妆台的一些简单保养品七零八落地散落地毯,音响传出一阵损毁前所能发出的最大抗议声,砰咚裂成好几半。
伏燹收藏的大量CD也逃不过悲惨命运,虎基督把整面唱片架扔到半坍塌的墙面上,许多CD壳才撞到墙壁就发出破裂的噪音,在墙脚余下可怜的破碎残骸。
“为什么这样还叫不醒?”
虎基督努力抑制自己满腔怒火,看着被两头狮子拖来拖去的伏燹基督。
突然,伏燹伸手揉揉眼睛。
虎基督以为她终于要醒了。
虎基督眼睁睁看着伏燹发出喃喃呓语,双手向两边摸去,顺势抱住其中一头美洲狮,彷佛把美洲狮温暖的身躯当成天然火炉,将脸埋进美洲狮漂亮的毛发中,继续呼呼大睡。
“……喂!”
虎基督怒气冲冲地将另一面墙揍出很深的凹陷,然后又一脚踢裂整面墙。这次的倒塌连地板都在震动,彷佛天崩地裂,一些房内原本还未遭虎基督波汲的家具也都一一倒下。
在这阵彷如革命的变化中,伏燹翻个身,眉间皱出苦恼又无辜的表情。过了五分多钟,才真正缓缓睁开眼睛。
“……虎?”
出口的这句话含糊不清,明显还在半睡半醒的状态。
“你──给我起床了啦!”
“啊……早安。”
伏燹基督一手搓揉眼睛,环视四周,另一手还紧紧抱着动弹不得的美洲狮的脖子。另一头幸免于难的狮子则对被伏燹抱住的同伴传达同情的眼神。
等伏燹脑子稍微清醒一点后,她发现了自己房间惨不忍睹的异样。
“唉呀……”
伏燹基督将头偏向一边,露出非常无法理解的表情。
“有敌人攻打过来吗?”
后话:事后重新维修伏燹房间,花去各各他不小一笔钱;以结果来说,虽然伏燹是被虎基督叫起来了,但是从此以后圣子再也不敢让虎去叫伏燹起床……
圣子基督麻烦随行叫醒伏燹,只见随行来到伏燹房门前,开门走进去。
十秒钟后,随行又开门出来,什么事情也没做,讷讷地离开这层楼,口中喃喃自语。
“……不可以吵醒她……”
面无表情。
──不对不对,让我们倒带,进入随行的内心世界,跟着他再重复一次刚才的过程。
圣子基督麻烦随行叫醒伏燹,只见随行来到伏燹房门前,开门走进去。
门甫开,随行看到躺在偌大床上贪睡的伏燹,他走到伏燹旁边,原本想要伸手拍她起床,在那一瞬间却有了犹豫。
这个世界上,应该很难找到比伏燹基督睡相看起来更幸福的女人了。伏燹的睡脸有一种魔力,彷佛她沉睡的每一刻都如此和平而宁静;她的呼吸,她嘴唇的开合,她眼皮的每一个细微眨动,看起来皆甜蜜幸福,令人不忍心打断。随行基督站在伏燹床前两秒,事实上,他秀丽好看的脸上并不见任何情绪波动,毫无变化的黑色眼睛也只是盯着伏燹,奇怪的是,那只目的是打扰伏燹睡眠的手,却怎样也无法伸出去。
尽管随行依旧缄默,他在进入房间、看到伏燹睡姿的这短短几秒钟之内,心中已反射性的做了决定。
“……不可以吵醒她……”
于是随行基督默默走出伏燹的房间。
后话:或许随行是各各他中最会为别人着想的人吧?
影基督开门走入伏燹的房间,还细心地记得把门带上。
“伏燹,圣子要我叫你起床啰。”
好听悦耳的嗓音,温柔又体贴,影基督轻步走到伏燹床边,侧坐下来然后伸手推着她的肩膀。
“伏燹呀,起床了,有听到我叫你吗?”
理所当然,伏燹一点反应也没有。
“唉。伏燹──伏燹,赶快起来吧,总不好又请虎来叫你。”影基督一边说一边温柔的推着伏燹,但伏燹根本没有清醒的迹象。影基督见状,无奈地摇摇头:“真是的,我最不会叫人起床了。要不是圣子事忙──”她回过神,继续叫唤:“伏燹──你睡半个月了──伏燹,起床啰?到底听到了没有?”
伏燹基督当然不因为这种轻柔的叫唤方式起床,依旧沉浸在梦乡中。
“伏燹──真是难搞,快点起床了啦。”影基督拍拍伏燹的脸颊,又尝试叫唤好几次:“快点,圣子说有事情找你很久了。赶快醒来吧,听到我叫你的声音没?伏燹──伏燹。”
还是保持睡眠姿态,只是她手边抓着的抱枕似乎稍微被放松一些。
伏燹基督沉睡时候所散发的,自然而然,毫不矫揉造作的美丽、和平、宁静,在伏燹脸上融为一抹幸福的微笑,那抹微笑能毫无预警地打入每一个人内心深处──让人也打起呵欠。
影基督盯着伏燹,将她额前垂下的头发拨到脑后,像个大姊姊照顾年幼的妹妹。
“唉,睡的真甜。”
她的语气中带点羡慕和不满的意味。
“害我也想睡觉了啦。”
影基督趴在床边,无奈地盯着伏燹那根本不理会她的睡脸。
──半个小时后,晓星基督惊讶地发现影基督倒在伏燹旁边。
当圣子基督正想对血基督说:“你可以帮我叫伏燹起床吗?”这句话的同时,她脑海中莫名奇妙闪过之前虎基督叫伏燹起床以后,伏燹房间的悲惨状况。
“……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圣子基督喃喃自语,离开血基督身边。
圣子虽然人在客厅,依然忙着处理公文。
基督们或坐或站,亦都围绕着沙发、电视、吧台活动,惟独少了伏燹一人。
圣子抬起头来,想起那家伙还在睡觉。
她的眼角余光正好看到在喝可乐的高中生,便随口叫住。
“……堕天,麻烦你去叫伏燹起床。”
堕天的可乐喷出口。
晓星正装填中的子弹散落一地、血基督长剑差点没拿稳、自我陶醉的绽华原地愣住、随行的琴弓陡地掉在钢琴盖上、虎基督身体猛然一震、影基督打翻了万灵才刚倒给她的红酒、万灵则赶紧将酒瓶放稳在桌上,以免因憋笑而手滑;一旁的十字却已经很不客气地爆出笑声。
圣子基督怪异地转过头,狠狠瞪了十字一眼。
“……有什么好笑的?”
“圣子你你──”十字基督尽力憋笑,不过看来似乎没什么效果:“怎么会要堕天叫伏燹起床?你──哈──其实你在为难他?”
经这提醒,圣子才发现自己的疏失。
“喔,”她不疾不徐,缓缓地微笑,看着十字:
“那么你去吧。”
后话:十字摸摸鼻子执行任务之后,圣子以她亲切的眼神环视众人一周。只见所有人以最快速度回头做自己的事情,气氛宁静地彷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十字基督带点无辜的表情上楼去叫伏燹,并且立志以最快速度解决这件事情。当他走入伏燹房间后,从口袋掏出两个像是耳塞形状的东西,将那两样东西放入伏燹耳中。
接着十字掏出怀中一台机器,按下写着“开”的按钮。
伏燹耳内的塞子发出嗡嗡噪音,十字基督满意地站在旁边等候这位友人被他特制的闹钟吵醒。不过……依照十字此时天真的个性和想法,我们很简单就可以推测,他对于伏燹睡觉能力了解的不够透澈。
十分钟后,十字发现他完全失败。
“……该怎么办才好?”
十字基督在房间内绕来绕去,把伏燹的音响打开,在摆满无数CD的柜子边惊叹一番,开始自动参观了起来。最后,十字基督选择一片重金属CD播放,整间卧室瞬间充满热闹嘈杂的声响,连屋子都彷佛随节奏震动。
我们的十字基督,正愉快地跟着节奏翩然起舞。
后话:等到十字跳舞跳累了……就会跳回自己房间洗澡吧。
其实圣子把伏燹从床上挖起的故事,没什么好写的。
她刚从位子上站起,打算去叫伏燹起床,血基督正好迎面走入她的书房,通知圣子两件任务的结束。
圣子基督将任务所属的档案夹找出来给血基督,让血在文件尾端盖上专属印章。迎完这个、又来那个,万灵表情带点俏皮的跑进来,告诉圣子他又认识一个新的美女。
圣子只好无奈地听万灵将浪漫冗长的邂逅故事叙述一遍──边听边思考,是不是每位基督都被万灵拉着听过这个故事──并耐心地等万灵满足说话欲以后,乖乖离开书房;接着绽华走入,通知她有新的委托者出现。
确认完委托者的任务,圣子基督把工作交给晓星;晓星前脚才出房门,圣子桌上的电话便响起。
接起话筒,对方是一名武器走私业者。他与圣子确认了几笔各各他订单,圣子并由网路刷卡,然后通知对方送货地址;挂上电话,影基督像一阵轻巧的风闪到她面前,笑瞇瞇交给她一个散落的徽章,告诉圣子刚才有国家警察在各各他外面东张西望,她就“顺手”清理干净。
她与影基督的对话还未结束,虎基督皱着眉头走进来,询问圣子关于狮子的食物放置在何处──虎基督翻遍整座储藏室和厨房都没有看到──圣子基督因此亲自跑到储藏室去,好不容易才在最里层的柜子中,找到之前多买的肉块。
至此,圣子基督已完全把“叫伏燹起床”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后话:对于事务繁忙的圣子,“叫伏燹起床”这种事情还是别人代办比较妥贴。
突然间,我们了解为什么各各他之中,好像一直是晓星去把伏燹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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