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自在床上躺了好一会,钟羽又问了一句:“师叔,那日法源寺……”
黄师叔笑了笑,轻拍了一下钟羽肩膀,说道:“放心吧,这件事我已调查清楚,错不在你,浩然府若是一意追究,咱们剑宗可也不怕他。我倒是可惜,你没将那个作恶多端的宝玉亲王斩杀了。”
钟羽“嘿嘿”笑了笑,又道:“我昨日杀死的那老者是先天武者,他怎会随伺在宝玉亲王身旁。”
那黄师叔又怎会对一个俗世高手留意过多,一时怔了下,才道:“哦,那人叫张尧德,之所以做那宝玉的护卫,是因他的儿子和女婿造反被抓之故。那宝玉要张尧德随伺保护他十年,这才不杀两人。”
钟羽“哦”了一声,方是了然当日张尧德死前的怪异神情,说道:“师叔,我想求你件事。”
那黄师叔修道已有数十载,于凡俗人情世故,自是不会放在心上,故而也猜不到钟羽所思所想,说道:“什么事?若是可以,师叔自然会全力帮你。”
钟羽道:“那张尧德昨日虽是险些将我杀了,但其心并不歹恶,我杀他原也并非本意,其罪在那宝玉。我想求师叔能将他儿子女婿救出来。”
那黄师叔沉吟稍顷,才道:“咱们剑宗修行不怕十步杀一人,却最忌剑下有无辜亡魂,污了道心。但他所以被你斩杀,却是你迫于无奈之举,算不得无辜之辈,你也无需理会他的后事。”
钟羽道:“当时他被我斩杀时,他虽是觉得释然,可我能感受到他是极为痛惜的,现下我才明白他痛惜的是无法救出他的亲人。若是他的儿子和女婿因我杀了他而死,那他两人岂非是无辜枉死在了我手中!”
那黄师叔站起身来,走了几步,道:“既然你如此想,那我就设法一救。他两人犯下谋逆大罪,虽是得以不死,想来也已成了废人,我出言相求,谅那宝玉也不敢不放了他二人!”
钟羽心中事一了,倦意顿生,向那黄师叔告了声罪,便即沉沉睡去。
待他再次醒来之时,天色已墨。环视屋中,已没了那黄师叔的身影。
在屋中打了会儿坐,钟羽已是觉得伤势尽愈,只腹中有些许饥饿之感,倒也不妨事。
站起身来,屋中只有一蜡烛时或发出“噼啪”之声,极尽寂寥,回思自己下山以来历经的种种事情,他只觉恍如隔世,从未想过自己竟能做出这许多事情来。
坐在椅上,钟羽摊开宣纸,提笔抄诵起《浩然赋》来,边抄边细细回思自己这几日做下的事情,琢磨自己于这些事情中的想法。
未过多久,一篇浩然赋跃然纸上,他也已将这几日的事情细细琢磨了个遍,一时感慨良多。
钟羽一直道自家腼腆的性子原是天生,浑未想到自家爹爹并非是在自己启蒙时,才开始严加管教自己。
自从他来到人世,钟父便守在身旁,对于一些小孩家应犯的错事,也多有斥责,只是他后来习惯了,再者,启蒙学问之后的管教更加严厉,自然渐渐忘却了之前的管教,以致那时被管教之下养成的腼腆性子,也以为是天赋本性了。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钟羽在其中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性子,竟使他一时有些茫然,不知那种才是自己的本性。
现在钟羽尚只在知道炼气境,还未入悟道化神境,这本性也无需探究的那般明了,于修行也无大碍,故而他思忖了一会,见无法定论,便决定在日后做事之时,哪一种性子能让自己更觉自在,便按照哪种性子行事。
又在屋中坐了一会,腹中饥意更甚,已让钟羽有些难受,毕竟已有两顿饭未吃了。
走出屋子,去往偏院厨房时,钟羽却见那黄师叔竟在专为待客而设的厢房院子里站着。
他赶忙走了过去,施了一礼。
那黄师叔道:“身子可大好了?”
钟羽道:“嗯,已全好了。方才我醒来不见黄师叔,还道你已走了呢。”
黄师叔道:“今日浩然府那人是禁军中的副统领,他这人睚眦必报,这一去必然会游说同门帮忙,不会善罢甘休的。”
钟羽想到那人一脚曾将自己的父母踢开,心中大恨,道:“那人性子狠辣,心地也坏,怎么会是浩然府的人?黄师叔当时也不应那般轻易放了他,也该给他点厉害,让他收敛一下。”
黄师叔道:“咱们正道九大派,毕竟不是四大圣教,哪能尽出合乎宗门道理之人?浩然府出一个败类,原也是正常之事。”
钟羽道:“这人既是如此败类,浩然府的前辈怎地没人废了他?竟任由他做败坏宗门声誉之事。”
那黄师叔笑了笑,道:“他做的坏事,全是打着朝廷的名义做的,再者他已入了官场,算不得是浩然府弟子了。”
钟羽有点不懂了,疑惑道:“这大汉皇朝之所以如此强盛,不就是多赖浩然府相助吗?怎地他入了官场,便不算浩然府弟子了?”
那黄师叔仰头看了看天,说道:“咱们修道之人,有的是为了长生,有的是为了悟道。他们入官场,有的是为了天下苍生,有的是为了功名权势。那人正是为了权势。”
沉思了会儿,钟羽又想到《长生界》中对那浩然府的解说,有些释然。
钟羽出屋本是为了用饭,在他黄师叔这里耽搁了许久时候,腹中饥意自然更甚,但他却有一事不问不快,当下问道:“黄师叔,那人既是去请了浩然府内的帮手,所来之人,实力必定极为强劲,他又知道师叔你在这里,定然会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专门对付你,到时我怕……”
那黄师叔瞧了一眼钟羽,笑道:“你怕我不是对手?”
钟羽本意的确如他所说那般,却怎能当面说出,嗫嚅道:“不……不是,我只怕他们会用无耻手段对付师叔。”
那黄师叔道:“放心吧,浩然府既是正道第一大宗,哪有可能人人都像那人一般不堪。当然了,被他游说来的人必定性子火爆,受了他的蒙骗,恼恨于我们,到时你莫要沉不住气,由我详加分说一番也就是了。若是来人执意不听,说不得我也要斗一斗他了。斗法比剑,咱们剑宗可不怕别人!”
听他如此说,钟羽颇不以为然,暗道:“那人既被请来了,又如何是一两句话可以打发走的,其修为必定也不容小觑,至少不会逊色于黄师叔,也不知这一番争斗,谁人得胜?只恨我实力弱小,一点忙也帮不上。”
那黄师叔眼见钟羽脸上表情数变,转念一想,大致明晓他心中所想,伸手拍了一下钟羽的肩膀,笑道:“你小子就这般信不过你黄师叔吗?”
钟羽被他觑破心中所想,尴尬的挠了挠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黄师叔轻吐了口气,说道:“放心吧,就算我斗不过浩然府来人,难道你大伯也斗不过吗?他前几日纸鹤传书于我,说是已从山上下来了,掐指算算,明日便可归来。”
钟羽闻听自家大伯已经下了山,不禁大喜,想到他的威风,心中大定。
那黄师叔见钟羽听到钟萧下山的消息,神情立时安定了下来,不禁摇头苦笑,暗道:“人与人,怎堪相比?我在他身旁,竟不比钟师弟一个下山的消息。”
钟羽又陪着那黄师叔说了会话,便告辞去用过了宵夜。
回到院中,他并未立时睡去,而是在院中呆坐良久,轻叹了一声,才回转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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