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竹叶青叶青青原随风》第130章 梦魇

    当东明城百花郡里面一派和谐,为着即将到来的百花节准备的时候,在距离东明城不远的百岁山。那十几个尸体,已经被派来的人接回去了,这里,就像是一个天然的屏障一般,隔绝了外间和里面的一切。
    看过了那些个送回来的尸体,阮东篱的面色已经难看的不能够再难看了,就像是深深的被人狠狠的在面上打了几巴掌似的,不仅不能够反抗,而且还因为那股力道,在面上留下了深刻又难以磨灭的印记。简直就是,颜面尽失。
    门外的人群已经驱散,除了那送回来的那些个尸体之外,小院里摆好了用具,一切早已准备妥当。那一对和阮东篱一直形影不离的一对双生花姐妹正一脸冷漠的,站在离阮东篱不远处的位置,静静的等待着城主接下来的指示。
    阮东篱微闭着眼睛躺在竹椅上,阳光照映在她的脸上,勾勒出分明的轮廓,一般是被阳光照射到的光明,一般是隐于黑暗中的沉浸,像是这样半是光明半是黑暗的样子,在附和着阮东篱原本就美好的外貌,魔魅的让人似乎一眼就能够沉溺进去,再也爬不出来了。院子里面隔绝了人声,静的可怕,除了耳边是风吹竹叶的沙沙声响,随之而来的,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琴声,如哭如泣,听着格外哀怨不已,不仅不能够让身体放松,还让人原本按压下去的愤恨和不安,以及各种阴暗情绪,一点点的,全部都激发了出来。
    树叶顺着风打了个旋儿,狭长的小道里,脚踩在落叶上发出脆响,原本躺在躺椅上闭着眼睛的阮东篱,听着那个琴声,就像是在一团黑暗里肚子一个人的行走着,向前走着,仿佛永远也寻不到路的尽头,又似看到了远处的院落和大门。永远都是距离面前的光明,只有遥遥一步的样子。
    近了,近了,她知道自己要找的地方到了。只要推开那扇门,就可以看到她想要知道的真相。在那里,曾经住着自己的族人和家人,在那里,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她立定闭眼,捏了捏自己的手心,又呼了一口气,可是再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到了门里露出一道金光,一个人影从眼前闪过。她甚至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快速向后移去,远离了那扇门。
    看见了,在快要退离开那扇门的时候,她看见了自己一直魂牵梦萦的那个人,背影,还是一个琢磨不透的背影。明明看不见她的样子,也不知道她的年龄,只是一个最简单不过的黑影罢了。但是,心底里,确实一直有着一种声音在告诉自己,是她,是她,就是那个,自己从城门口带回来的那个女孩。
    想要冲上去,拉住那个背影,让那个人转过身来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的存储了不少其他的黑影,一个个凶神恶煞的面对着自己,像是向自己恐吓一般的。十几个黑乎乎的影子,不知不觉间他身上的人皮已经炸开,本形塞满整个前堂,他浑身是青红色的鳞甲,虎头龙身,眼冒金光,不知是什么东西。显了原形的样子,惊骇的阮东篱,即使闭着眼睛,也控制不住的狠狠抓紧了自己身下的躺椅靠肩。
    但,即使是这样危险的时候,阮东篱却仍旧不愿意就这么轻易的醒过来。正在她独自强撑着,努力的时候,再回头看身后跟随着的十几个黑影,纷纷显形,有的是蛊雕,有的是狍鸮,果然全是凶兽。龇牙咧嘴的样子,简直不会有比它们还要厉害的梦魇了。
    无尽的拉力和不安让她从梦中惊醒,再次睁开眼睛,又是那片熟悉的竹林。琴声仍在继续,依旧是入梦时弹奏的曲调,似乎刚刚那如哭如泣,还有仿佛梦魇一般的梦境,还有呢个梦境里的她,都是一片虚无。愣愣的躺在竹椅上半晌,阮东篱才后知后觉的回过了神来,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场错觉。这样的认知,给了她一瞬间的脆弱,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罢了。
    仅是一瞬,她便恢复了清醒,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现在仍在弹琴的白衣男子,却见对方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渐渐,琴声减弱,那人双手压紧了琴弦,抬起头来:“看来是失败了,有人闯入梦里,先走进去了。”
    明明是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但是在场的几个人却都好像是听懂了一样的,露出了一个彼此间都是心知肚明的样子,阮东篱没有再分过自己的眼神,因为她自己也是清楚,她晚了一步。可是,怎么会有别人也进入了梦里?二十年前的那场真相,除了自己,又有谁在探寻呢?还有那个自己一直想要进去的百岁山和不归谷,里面,到底是有着什么?为什么,自己一直都放不下,一直都想要进去看看,似乎,里面一直有着什么东西,在感召着自己一般?一串的疑问在脑海里盘旋,她终究搁置了,问道:“先生可有办法再次入梦?”
    阮东篱刚刚醒过来,相较于平日里那样不近人情的样子,倒是意外的,显得好亲近了不少。顺着她所注视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执琴的男子背起来琴囊,笑着摇了摇头:“在下虽是造梦师,却也只能将你引入梦境,梦中的一切,全看入梦者的个人造化。一旦梦有了影子,无论入梦多少次,都会顺着这个影子再次发生,唯今之计,只有寻到城主一同入梦的那个人,想必,才从他身上找到当年的真相。”
    “先生?”阮东篱有点迟疑,但却又坚定的叫住将要离开的身影,“先生可知,和本王一起入梦的人是谁呢?我能隐约看到是一个女子,但那道光太强,却又看得不大真切。”
    “这话,我本不便多说,但是城主应当知道的吧。知道自己梦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只是,还不能够确定罢了。自然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城主又何必一直向我苦苦追寻答案呢?……”那白衣男子说话时顿了一下,“倘若是在是不觉得能够肯定,不若,去当面和她对峙一番,如何?”
    听到了对面这位自称是造梦师的人,言之凿凿的和自己提了这样的一番话。原本还有着几分不肯定的阮东篱,微微眯起了眼睛,阴晴不定的上下打量着自己对面的这个造梦师,猛然想起来什么。自己那日,在东明城门口的举动只怕还是太过显眼了,没准,已经在明里暗里,引起了不少其他人或者各方势力的注意了。但是,着不也是正好方便了自己接下来,打算要进行的举动吗?只是转瞬间,阮东篱心中便有了计较:“先生可否同本王一同前往燕国?”
    “先生,”见白衣男子欲离开,阮东篱再次唤道,“既然先生愿意帮本城主入梦,想必也是有所求的。无论先生所求为何,只要在下力所能及,必帮先生达成,如此,先生还是要执意离开吗?”
    见白衣男子放缓了脚步,阮东篱知道是自己刚刚的话起了作用,当下也不在迟疑,再接再厉的站起身,行礼继续说着:“先生既是有所顾虑,在下定会顾及。这个真相于东篱城,于我都是意义重大,更可能成为一个把柄,所以在下倾尽全城之力,也必须要查清楚真相,还望先生成全。”
    “罢了,罢了。看来这趟浑水注定是避不过去的,都是命,命呐。”白衣男子挥袖苦笑,“在下若是还了城主这份情,以后,还指望城主只当在下是一个寻常之人,与你们阮家,还有东篱城,今后便再不欠什么了。”话说的虽然有些决绝,但是却也有着一二分的决然之意,闻言,阮东篱这才露出了今天一来的第一抹笑容,安抚道:“这是自然。”
    大周国,将军府。
    下人的脚步匆匆,不知道已经来了几波大夫,依旧只能摇头。大周国百姓皆知,胡大将军风离和夫人郑氏感情甚笃,成婚数载仅此一妻,膝下育有一儿一女。儿子倒还好,这女儿就是他们的心肝儿、命根子,呵护备至。可谁知胡小姐意外落水高烧不退,便是连宫里的御医都请来了,也仅是退了烧,几日未曾醒来。
    胡府上下都在为这件事情忙碌,一次次换大夫,一趟趟换人照顾小姐,可是胡家小姐就是不曾见醒。这日子一晃便是一月有余,直到一白衣男子登门拜访,一针下去才让胡家小姐幽幽转醒。
    胡月醒来的时候,白衣男子正在收拾他的药箱,郑氏坐在床榻边观望。逆着光线看去,她看不清那人的具体面容,但也能察觉到对方是个年轻男子,光线将他的身形映得明显,放针的手指修长白皙,煞是好看。忽然间,男子回头看过来:“小姐睡了许久,可曾梦到过什么?”
    胡月摇了摇头,她也很奇怪,分明感觉到身体的疲乏,隐约记得自己走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可是发生了什么,却不记得了。
    白衣男子背上药箱,对着郑氏道:“小姐暂且无碍,在下便先告辞,夫人也无需相送,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冥冥之中的定数是什么,胡月不清楚,白衣男子口中的话,她也不理解,待人走后,便和郑氏说笑起来。鉴于胡月身体刚刚恢复,郑氏未曾多说,只待了一小会儿,看着自己女儿安然睡下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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