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个形式看,即使剑神没有跟来,黎汐想带着南彦逃跑都很难,而且这些人看样子是打算一口气飞到南疆,也没有要停下来休息的意思,毕竟驾驶祥云和御剑不同,不需要消耗体力。
黎汐陷入了一番纠结之中,自己一个人逃很容易,但自己当年很小的时候就被带出了府阳城,到处东躲西藏,颠沛流离,除了天庸城附近还有从天庸城到西域鬼城的路勉强认识,其它的地方那是一点也摸不清楚,就这么走了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家父黎海石了,想到这里,黎汐咬了咬牙,决定陪这些人到南山雨阁一趟,只要风涧还在,雨阁与鬼族就还有这共同的目的,所以想那鹿薙不会怎样为难自己。
想到这里,黎汐也便不再那么谨慎的盯着周围,反倒轻松的坐在了祥云上,一脸冰冷而淡然的直视着前方,这样以来倒整的四位神使愈加紧张起来,只是这些神使执意要将黎汐带到雨阁的目的现在基本上已经明了了,就是用来让鹿薙询问鬼城内的一些情报,黎汐不告诉与朝廷有关的剑神,而对帮助过鬼城解经济危机的鹿薙肯定会透露一些。
一直向南,还有一天半的路程,四位神使围着黎汐没有交流,南彦与白伊一直在聊天,而灵一心则在两人身旁时不时的微笑示意,看上去在想着很多事情。
天色刚刚暗了下来,兽神府就如期准备了一场晚宴,家丁们带着殊恒吃喝玩乐,使殊恒一时间忘却了灵一心离开的难过,只有林辰与万断两人坐在庭院之中,一笑坛酒,两碟小菜,两人酒意在身,却都变得郁郁寡欢,仅是三人的离开导致的吗?不,林辰有林辰的愁,万断有万断的忧,比起去雨阁的三人,这两位封神的身上才背负着更沉重的东西,但就这样坐在一起,也不能直接道出来,这就是秘密,但及时不能道出来,还能坐在一起喝酒吃菜,这也就是羁绊。
林辰望着头顶残缺的月亮,可月光仍旧皎洁,映在自己艳丽而动人的面庞上,林辰小口喝着酒,更增添了几分愁苦。
万断干了一大碗酒,一边吃着小菜一边语气随和的问道,“接下来怎么安排?真打算照鹿薙说的静观其变,坐等龙虎斗吗?”
林辰听闻放下了就被,微微叹气道,“静观其变…我也想这样听从安排,只是这样下去神界的匡扶不就掌握在别人的手中吗?虽然我知道阁主心中有数,但我更知道阁主匡扶神界的心情有多么的灼热与急迫,所以我在朝廷中一定会为雨阁再多尽一份力。”
万断吃着菜点了点头,然后用好奇的语气继续问道,“听你的话感觉你对鹿薙挺是了解的,想必你在成为封神之前一定与鹿薙有不少接触吧?”
封神台的一项铁规定就是一旦被封了神之后,封神就再也不能进入雨阁的结界,当然,那不合乎常理的鬼神千尘景除外,其它封神与鹿薙都是只有一面之缘,别说了解,现在连鹿薙的模样很多封神都记不起来了,而林辰身为封神就明白着鹿薙的渴求,所以很容易就能判断出两人之前是有交情的。
林辰仍旧抬头望着夜空,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笑了笑讲道,“鉴于咱两的交情,只能告诉你一件事,就是,我这个兽神是鹿薙一手栽培起来的,若是没有鹿薙就没有现在的我,其它的事情就是秘密了,倘若神界真的匡扶了,我兴许会告诉你更多。”
万断听闻后哈哈大笑了起来,回答道,“你这样妩媚到心坎儿的大美人儿还是多藏些秘密比较能令人着迷,所以我只用知道我的猜测是对的就好,其它的就算神界匡扶也不用告诉我的。”
林辰也跟着万断笑了一阵,然后反问道,“那你呢?我只能从你的一些招式中判断出你出身于青城派,其它的还都一无所知,那有没有什么能告诉我的?”
万断轻声一笑,回答道,“女人啊,果然永远都喜欢交换小秘密!”
林辰听到这话有些不乐意,“哼”了一声讲道,“不说算了…!”
万断见状急忙安慰道,“我这就随口一说,不过要说秘密我还真没有,硬要说一个也就是江湖上那个我与风涧有仇的传言了。”
林辰果然是抱着听着好玩儿的心情,一听到万断要爆料赶紧把脸对着万断,一副认真的模样,“那这个传言究竟是真是假,我知道你结过婚,那你的妻子难道就是传言中太神门的第一任掌门万仞?”
万断听完林辰的一大段问题,苦笑了一下,无奈的点头道,“你说的都不错,所以我认为万仞的消失与风涧肯定有关系,但我却还没有掌握证据,不过我觉得这也不需要什么证据,因为她是在风涧出现后消失的,也或者说是不在人世了。”说到这里万断停歇了片刻,脸上的表情挺是忧伤,然后叹了口气继续讲道,“所以跟风涧有仇可以说是真的。”
万断与风涧作对,一方面是为了万仞,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南国余下的难民,当初万仞建立太神门也是想要将南北两国同化进而促使战争减少,最后让黎明百姓得到太平安逸的生活,只是太神门的建立恰好遇上南北两国开战,最后风涧再一出现,就变成了今天这副模样,所以说世事难料,只能根据走过的每一步来制定下一步,再多的幻想都只能当作一个宏图罢了,可观而不可当真。
关于南国的事情,除了青城派的高层与南彦,其他人都不知道,包括林辰,现在万断也没打算告诉林辰,南国是被北国遗弃的土地,也是一个敏感的问题,要是在被天庸城的人知道万断是在帮助南国,一定会给万断套上一个想灭北复南的大罪,但万断只是想让南国的人过上正常的生活,可北国这些生活在安乐之中而且生怕自己的生活被动摇的人是不会相信的,很多人都是这样,一旦生活稳定下来,就很难再去为一些不关自己利益的事而冒风险。
林辰看到万断这般难过,难过放在万断身上是很少见,急得林辰赶紧为自己和万断各满上了一杯酒,然后自己端起酒杯,豪迈的讲道,“今晚是为了放松才摆出这个晚宴的,就不要再继续这闹心的话题了,我先敬万大哥一杯,这杯过后,我们只聊开心的事情。”
说完,林辰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万断见林辰如此盛情,点了点头端起自己的酒碗,也一饮而尽,万断知道林辰今夜就是想谈些糟心的真事,但越聊下去就越觉得不舒服,所以选择今朝有酒今朝醉才是正确的。
两人畅谈了一会儿,然后又把所有家丁还有殊恒全部叫到了院子中,一起奏乐跳舞,各展绝技,在这欢声笑语之中,一夜过去,万断醒来时发现很多人昨晚都喝醉了爬在庭院的桌子上睡着,当然,也包括他自己,只是每个人的身上都被披上了一个毯子,周围还贴了不少暖符,可林辰却不见了。
万断在兽神府中寻了半晌,终于碰到了一个昨晚没有熬夜喝酒家丁,询问道,“见到你们主子了吗?”
家丁想都没想直接回答道,“大人今天要上朝的,一大早就走了。”
万断才想起来林辰已经是正三品的大官儿了,去上朝那是必须的,于是就自己去厨房找早点吃,林辰一个境三的封神,在朝廷里没人能把她怎么样,所以万断也不必担心什么,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昨天为了送南彦,白伊还有灵一心,林辰特地向北帝请了一天假,说实话,林辰这个官职虽大俸禄也多,但林辰在朝廷内并没有什么实权,北帝给林辰封的这个官似乎只是为了拉拢封神这边的实力,现在再多出个剑神万断,北帝就要对林辰更加上心,不过还是不会给什么实权,但也不会让任何大臣为难林辰,不仅如此,很多大臣都要表现出敬重林辰的样子。
林辰在朝廷上混迹了一段时间,很快便察觉出自己的位置,觉得身旁的一帮大臣在自己面前就如同戏子一般,各个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自己不讲真话。
林辰在今日下朝后似乎有事想与北帝商议,可北帝一下朝就约见了几个重臣在寝宫议事,黄公公与黑面具站在门外死活不让林辰进去,黄公公还一副笑脸的对林辰讲道,“陛下议事都是对事又对人,不同的事情要安排给不同的人,所以不能乱让人进去听,怕乱了分寸,还请林大夫再稍等片刻,不然在这宫中走走,散散心也行,春季到了,宫中很多景色都恢复了,游上一游那也是让人心旷神怡呐!”
林辰瞅了瞅能说会道,满脸都是嘴的黄公公,又看了看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黑面具,无奈的摇了摇头,回答道,“那我就去宫中走走,若是陛下事情商议完了麻烦黄公公帮我转告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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