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陈未雪》第434章 剑矛

    “你恢复的怎么样啊？”齐天来到病房门口特意的大声说道。
    他站在病房的门框下，窗户外照射进来的阳光正好投在他的脚前，程泊熙已经由拐角处前往电梯厅了。
    克里斯蒂安站在窗户前极力地望向远方，他的手肘倚靠着花岗岩窗台，旁边摆放着一个装着一半水的透明的保温水杯。阳光的穿射使得它的影子形成一块荡漾的光斑，楚楚动人。而此刻处于温暖阳光中的克里斯蒂安忽地感受到一丝冰冷，后背铁一般地收紧，缓缓抬起头，窗玻璃上的齐天身影在眼中无限放大。心脏开始加速跳动，某种莫名地惊恐袭击而来，笼罩着头部与心脏。
    “怎么了吗？我听程泊熙说你恢复的还不错啊。”齐天说，走进屋里来。病床边的柜子上的一捧花吸引了他的目光，细碎的小花儿星星一般，叶子是梦幻地藕荷色。它插在一个装着清水的饮料瓶里，可是已经有些枯萎的趋势了，垂暮地老人一样，有韵味无光彩。
    “克里斯蒂安，还在为奥琳娜的事而伤心吗？”齐天说。按理说是不该提及奥琳娜的，她会激荡起克里斯蒂安的思念以及仇恨，不论是对病情的恢复还是心灵上失去至亲的再次打击都不是克里斯蒂安现在所能接受的。正因此，齐天才非得说出奥琳娜的名字不可，他有意加重克里斯蒂安对奥琳娜死亡的记忆，迫使他走上一条复仇的道路。一个人纠集所有精力与体力，用一生为担保来做一件事总会有成功的可能，那个神秘组织能否浮出水面，就要看克里斯蒂安的心里有多少仇恨了。如果仇恨能在他的身上、心里都燃起火焰就再好不过了。
    果然，克里斯蒂安的身体更加僵了。齐天可以感觉得到，他悠哉地到沙发前，轻快地坐下来，继续说道，“实在是我们的不是，应该极力保护好你们两个人的安全。可是敌人实在狡猾，发生这种事情我非常抱歉。以至于导致了这种无法挽回的结果我也非常的痛心，想必你经过这么多年的训练，半开放半封闭的生活环境中是相当孤独的，而今你与同伴奥琳娜结婚，互相为彼此最爱的人，真叫人羡慕。眼看你们就可以过上安定的生活，养育孩子。不再让他们孤独，关爱地将一切最好的给他们使得他们长大，几十年之后，他们会有父母、爱人、朋友，当他们也结婚生子，这种孤独的情况就彻底改变了。你们将有一些亲戚，诸如孩子的另一半的父母，而他们也彻底处在一个大家庭之中。”
    关怀话由轻松的语气说出来有一些反常，可是齐天仍然自顾地说着，“如今，你作何打算？程泊熙与我说了你对他的请求，我确实好好考虑了一番。叫我很惊讶的是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放过你？你提供了珍贵的情报给我，我可不是杀人魔。”
    聆听的克里斯蒂安被齐天带入了巨大的悲恸中，胸腔的痛感也袭击而来。今早美丽阳光带来的轻微愉悦一扫而光，出于齐天谈到了程泊熙一事，也略微感到紧张。不知为何头皮开始发胀。一种充满疲惫感的心虚涌了上脑际，他想案子把它再一次压沉下去。尽力压抑着情绪的低落以及告诉自己：今天阳光真的不错。
    一切饱含色彩的东西在眼睛里都变成了灰色，一切温暖而惬意的东西在身体的感触中都变的冰冷。终于，这种心绪击倒了他的所有防范，奔腾的江水一般快速灌满整个身体，他不可抑制地剧烈的放声哭泣起来。
    齐天保持着现有的动作。心想：击痛你的内心了吗？当初认为奥琳娜死了也无法再从克里斯蒂安身上得到什么，因为你对组织一无所知。即便是科尔死去，这样谨慎的组织也不会再联系克里斯蒂安了，甚至会杀掉他。已经是没有用处的人了，可如今看来，完全可以利用的他的仇恨，使得他疯狗般寻找这个组织。
    克里斯蒂安哭了有一会，哭声消失后。齐天转身，看见克里斯蒂安那一起一伏抽动着的后背。说道，“我已经答应程泊熙了，你尽管在这里休息。一会去见见奥琳娜吧，她一直等待着你。稍久之后，可以联系殡仪馆为她下葬或者火化。等你伤好了，你就带着奥琳娜回到你想回去的地方吧。”
    “谢谢，谢谢你。”克里斯蒂安说，他的嘴唇抽动了几下，最终将想说的话忍住了。擦去了眼泪，回想起这些夜晚不禁每每独自苦痛，对今后的生活全然不抱有任何的希望。他说，“关于桥梁的事情，我会把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您。”
    “好，那真是感谢你了。帮助了我的一个大忙啊！”齐天说。他此刻如何都不得而知克里斯蒂安的真实想法，因为这实在叫人吃惊，与他所想的完全背道而驰。现在，他的心情有些愉悦，与程泊熙有一个很好的交待。他突然不解地回头问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克里斯蒂安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只委托程泊熙请求齐天，可对此后的生活根本没有遐想。于他看来，内心深处认定程泊熙是不会成功的。这真是矛盾，既然认定不会成功又为什么委托程泊熙，他的心绪烂七八糟，无法理清。“以后的生活就以后再说吧……”他像是自言自语地无精打采的说着。拧开手边的保温杯杯盖，喝了一口水。
    疲惫感升起，他想如果可能真想在阳光底下睡一觉啊，可是他的病床处于阳光之外，现在是清凉的，只有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才会有短暂的夕阳照到那里。他受够了迟暮的夕阳，此刻被太阳照射的身躯开始瘙痒起来，头皮以及耳蜗，随后是全身上下。
    “好吧，既然如此。真叫人忧心啊。你看望奥琳娜的时候可得穿厚一点，她那里特别冷，每时每刻都非常冷。”齐天说。几把利剑再次瞄准克里斯蒂安的心脏，锋利的铁总能刺伤柔软的肉，这次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