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馨季风吟》第329章 永离，栖凤宫

    “难道……又要腥风血雨了吗？”
    迎着午夜的凉风，思妙语的眼中划过一抹无形的焦虑。
    “不，知道。”思忖了片刻，黄湘奕的声音慢慢的传来，“可是，我知道，他的气息，已经越发的强大了。”
    “您是说，那个人吗？”思妙语马上瞪大眼睛。
    “十八年的时间，足够他好好的将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了。”黄湘奕的手绢在夜风中变幻出了好看的弧度，只见他慢慢的转过身，迎着静谧的夜色：“其实早就该想到的，从女人心再度出现，那一刻开始，或许，我们都已经慢慢走进了这局棋……”
    “那么我们现在？可是，夏林轩那小子刚才还说……”
    “此人的确是一个人才，可是，却不足以有这个能力来医我的病。”一边轻声咳嗽，黄湘奕的脸上苍白如纸。
    “那要不要给他一个机会呢？”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思妙语马上道。
    “顺其自然吧，现在，最关键的，是女人心……”
    ……
    润王府——
    “馨儿，这么晚，你究竟去了哪里？你想急死我吗？”一进门，便看见自己丈夫迎了过来，昏黄的光线下，只依稀能看到季风吟那粗犷的线条。
    “馨儿？”忽然觉得馨儿的脚步不太对，季风吟加快速度挪了过去，“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风吟。”馨儿扁了扁嘴，看到季风吟殷切的俊颜，心中一下子又涌上了心酸无数，马上扑到他的怀里，无声的开始抽噎着……
    “怎么了？”季风吟下意识的搂紧了她，一边轻拍着她的背，一边轻声的劝慰：“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说好吗？”
    “恩。”馨儿吸了吸鼻子，看着昏暗光线下那扇半合的大门，点点头，便伴着他慢慢的走到了里面……
    殊不知，在两人脚步消失之处，一道猎豹般锐利的眼神忽然闪现，随即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转瞬不见。
    “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翌日清晨，当宸妃身故的消息不胫而走之后，街头巷尾又开始众说纷纭起来。
    “唉，果然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啊，虽然我不太喜欢她，可是我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来的这么突然。”小南耷拉着自己的脸，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小南，换句话说，这一下子，左相的隐形翅膀就被活生生摘掉了。”小北捻着空中散落的花瓣，若有所思的说着。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宸妃居然会是这样刚烈的女子。”馨儿烦乱的拨着自己房间的琴，看着小南小北各有所思的神色，心中也是一团乱。
    “王妃，王爷已经进宫了，皇上那边您就不用担心了，相信王爷会处理好的。”小南躬身道。
    “我只是担心那个张之山老贼，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不会……”馨儿兀的站了起来，“不行，我不放心，还是去看看比较安心。”
    “王妃，现在是多事之秋，您还是不要去了。”小北也是行了一礼，“若要做什么事情，就让我们代劳好了。”
    “这样吧。”眼珠一转，馨儿忽然想到而来什么似的：“你们给我去查一个地方先。”
    “什么地方？”小南小北面面相觑。
    “那个地方叫做——暗香阁。”
    ……
    皇宫——
    当季风吟打开栖凤宫大门的时候，眼中倏地闪过了一丝惊诧。
    原本姹紫嫣红的栖凤宫，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颜色，转瞬间，成片成片的白布，已然成了所见之处唯一的色彩。
    “皇兄……”季风吟抿了抿唇，手却是轻轻的搭向了兄长的肩膀：“您节哀。”
    “馨儿都跟你说了吧……”转过头，季风扬的眼睛却是止不住的憔悴，似乎还伴着血丝道道。
    “从来没有想到，她竟是这般的好女子。”一提起这个，季风吟的脸上就开始发烫，似乎跟这个宸妃没有半点交情，可是却平白无故冷眼了她这么多年，想一想，还真是有些心中不安。
    “风吟……”季风扬喃喃道：“上天是不是见不得我幸福呢？每一次在我觉得自己得到了的时候，就一定会马上失去……”
    “皇兄，您别这样说，相信宸妃娘娘不会愿意看到您为了她而变成这副模样。”季风吟轻声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能更好的生活下去啊。”
    “可是，我到昨天才明白，我这个丈夫，做的是有多失败。”季风扬的眼角一下子被苦涩给覆盖：“她竟然一直都生着病，都这么严重了，可是我却是一无所知。”
    “皇兄。”沉默了半晌，季风吟轻轻道：“很多时候，越是近在眼前的人或事，越是容易被我们忽略，我们将很多事情都想得太理所当然，可是偏偏事实却很难是我们想象的这个样子……”
    “我对不起她。”季风扬颓然的捏着自己的额角，看着一片缟素的栖凤宫，“我给过她极致的荣宠，却从来没有给过她一丝的爱……”
    “相信她一直是无怨的。”季风吟静静的看着兄长的侧脸：“快到入殓的时间了，我们走吧。”
    “是啊……真的很快呢……”季风扬苦笑着摇摇头，将一边盘子上的白腰带缠上腰际，慢慢的跟着季风吟并肩而去。
    “皇上，众大臣已经在玄武门前候着了。”穆颜朗看着两人出来，赶紧上钱禀报。
    “好，摆驾玄武门。”
    “啧啧，看起来，那个宸妃娘娘还真是很可惜。”前方三人脚步刚刚退去，一道灵动的声音便马上响起：“轩哥哥，虽然我之前很讨厌那个女人，可是现在却是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了。”
    “看来，张之山这一次算是吃力不讨好了。”夏林轩修长的身形也一闪而过，“他应该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女儿竟会为情变得如此吧。”
    “不管怎么样，这对我们来说没有坏处。”湛玉眼神一眯：“没时间感慨了，最近几天，看来是我们行动的好时机。”
    “你这个鬼丫头，难道已经想周全了？”夏林轩马上刮刮她的小鼻子。
    “无论怎么样，我们都必须做一次实验。”湛玉慢悠悠的踱着步子，“不然我很难判断出女人心现在已经成长到了什么程度。”
    “丫头，你可要想好了，要不然，你姐姐和天下的性命可就在你手中了。”夏林轩严肃的发着警告。
    “放心，我只是想看看它现在的力量如何，不然我很难把握将来我们计划的可行度。”湛玉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说来，我还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么大的神器呢。”
    “可惜这个并不能给人带来多少好运，我时常在想，若是这一次挽救不了，那么这个世界，究竟会变成什么模样。”
    “不会的，轩哥哥。”湛玉温暖的小手忽然覆上了他的，“相信只要能结合各方的力量，我们绝对不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但愿吧。”
    ……
    玄武门前——
    成群结队的大臣们早就在广场上排的整整齐齐，看着皇上慢慢踱来的步子，神色却是各异了起来。
    “左相大人怎么不见？”穆颜朗扫视了一下众人，马上问着一边早就在恭迎圣驾的苏沐。
    “启禀皇上，将军，刚才左相府有差人来报，说是张丞相因为痛失爱女而过度哀伤，卧病在床不能出行，就不参加宸妃娘娘的入殓仪式了，怕触景伤情加重病情。”
    苏沐的眼神不住的闪烁，听闻周围一片惊叹之声，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皇上，可开始了吗？”
    “罢了，开始吧。”季风扬似乎已经没了心情去搭理那些事情，只是轻轻的挥挥手，看着一边已经支起的木头架子，宸妃那苍白的容颜在阳光的照射下，居然有种近乎透明的美感，给了他一种即将要羽化登仙的感觉……
    “宸儿，这一辈子，是朕负了你。”拿起一边小太监递上的火把，季风扬的眼睛一下子就被烟雾给覆盖，朦朦胧胧的吐出轻轻的话语：“朕记得曾经答应过你，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所以朕只能放你先去了，等到朕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百年之后，上穷碧落下黄泉，一定要找到你，给你一个最好的交代……”
    说罢，他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火把，看着火势一路从上蔓延而下，原本清朗的天空，一下子冲上了层层的烟雾。
    “皇兄，我母亲曾经说过，活着并不一定快乐，让宸妃娘娘随风而去了无挂碍，或许才是她最好的归属。”季风吟想到宸妃的遭遇，不禁有感而发道。
    “是吧，是啊……”
    透过烟雾，季风扬轻轻的抬起头，看着上方那澄澈的天空，吸了吸鼻子，似乎是很想将眼泪给慢慢收回去。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却不见城门之上，一袭白衣正迎风飘扬，看着下面那熊熊燃烧的烈火，就像是烧在了自己的心里，灼热的痛楚却是如此真实。
    “娘娘，这边风大，我们还是回去吧。”小倩在一边，给她披上了一件素雅的风衣。
    要入秋了……
    “我没事。”慕容紫月只是定定的看着下方升腾的烟雾，嘴角却是成了一弯奇怪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