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理安琪》第73章 真正的爱

    傅萱乖乖的坐在凳子上,把手伸在脉枕上,“老爷爷,你好面熟,我以前见过你吗?”
    我转头看着傅琴,“怎么回事,这个老先生到底是谁,怎么你妹妹也见过他?”
    傅琴皱着眉,“你不知道他?周三针很有名的,只是前几年因为一些事情离开了,不然他一定是站在中医协会顶端的那些人,虽然他的医术是足够了。”
    我对中医从来就没有关心过,我可不信傅琴会对枯燥至极的中医感兴趣。
    傅琴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这些都是圈子里的人知道的,你不知道也正常!”
    我抹了把额头,“大姐,你说话能不能稍微顾虑一下我的脸面!”
    傅琴没理我,自顾自的说道:“周老先生在一次会医赛上输了,听说那人是他的死对头,逼着周老先生退出了省中医协会,之后,周老先生再没有出现过,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见到他。”
    “会医赛?这是什么意思?”
    傅琴压低声音,尽量不让老先生听到,“会医赛是省医协会举办的活动,旨在促进中西医的结合,把一些疑难病症聚集在一起,共同研究,来达到合作的目的,可是这几年,会医赛逐渐变了味道,不再以治病为目的,而是相互之间攀比,也成了医院镀金的方式,更是那些医生博得名利的方式了!”
    真是没想到,什么行业都有各自黑暗的一面,表面看上去都是道貌岸然的样子,没想到内里却是有着一样的勾当。
    “只是可惜了周老先生的医术了,断了传承。”
    我有点不了解,“这东西还有传承?怎么听着怪怪的啊。”
    傅琴身子侧着,接着轻声对我说道:“周老先生以前的名号叫周三针,意思就是说,他看病,最多三次,要么就是病好了,要么就是他能力不够,从他刚出道就一直如此,所以周老先生名气才会那么大!”
    “只是他性子比较怪,老是得罪人,所以才不受人待见,上次出了事也没人帮他,关键他还总以悬壶济世为己任的思想去看病,所以到现在依旧是一穷二白,到如今更是连名都没了,辛苦了一辈子,不知道他到底图的什么!”
    我愣住了,没想到老先生竟然是这样的人,不说其他的,单就是他那悬壶济世的思想就值得人们尊敬。
    能够想象到,老先生一心只为悬壶济人,却被挤出了中医圈子,他得忍受多大的痛苦。
    老先生冲我们这边看了一眼,“你们要议论别人,能不能声音低点,是说给我听的?”
    傅琴脸一红,忙摇了摇头。
    老先生冷哼一声,“悬壶济世者,你见过哪个人是腰缠万贯的?他们哪一个不是行走在天下,现在的人心变了,可我不能变,医术不是根本,行医之心才是王道,不要忘了根本才行!”
    老先生的一席话,如同醍醐灌顶,冲进我的脑中,直接像是印在我的脑中一样。
    傅琴也弯腰向老先生致敬,“周老,以前只是听过您的气节,可今日一见,才真正明白您的心,受教了。”
    “老爷爷,虽然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还是觉得好厉害的样子,连姐姐都佩服你,你真的好厉害。”
    傅萱红着脸说着,十分可爱,把老先生都逗笑了,他在傅萱头上揉了揉说道:“小姑娘,你倒是长得很像你妈妈呀!尤其是笑的时候。”
    傅琴紧忙向前两步,“老先生,您……”
    我知道傅琴是想提醒老先生不要提及这件事情,可是已经迟了。
    “妈妈?爸爸?妈妈?爸爸……”
    傅萱像梦魇一样,重复说着这几句话,脸上没有表情,只是在嘟囔着,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我没来由就觉得心痛,想要抱着她,想给她擦干眼泪,想让她靠在我怀里。
    可老先生却一把拉住我,冲我摇了摇头。
    傅琴也走在傅萱旁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看着自己妹妹的样子,她眉头都挤到一块了。
    “爸爸。”傅萱眼睛没有一点神色,一直无意识的呢喃着,“二叔?二叔,二叔……”
    第二次从傅萱嘴里听到‘二叔’这两个字,如果说傅海平和傅海龙的死没有一点关系,打死我我也不会信的。
    这时,老先生从针包里捻出两根长针,猛一挥手就扎了出去,我都没有看清楚他的动作,针尾已经在颤微着摆动了。
    一根长针扎在傅萱的眉心,另一根则是扎在她的头顶,老先生两指捻着针尾,嘴里还说着,“小姑娘,你眼睛很像你妈妈,不过,嘴巴像你爸爸的,挺大的,你很爱笑吧!”
    老先生一边说话,一边搓着针,接着又拿出两根针来,斜着插在眉毛尖的位置上。
    “你叫傅萱,你爸爸叫什么,你妈妈叫什么,你姐姐叫什么,你还记得吗?”
    老先生一直发问,傅萱不说话了,慢慢的,她的眼睛闭上了,“爸爸是傅海龙,妈妈是齐丽,姐姐是傅琴,我是傅萱!”
    老先生见状,笑了笑,在傅萱面前一挥手,插在眉眼间的3根针就都收走了,老先生站起身来,笑着说道:“好了,现在她能记起家人的名字,过两天就会慢慢变好了,但是你们不要刺激她,尤其是这两天!”
    老先生比着手指,对我们反复叮嘱。
    不知道老先生是有意还是又忘了,傅萱头顶还插着一根针,可傅琴没有注意到这些,在她听到傅萱想起家里人名字的时候,她就已经哭成一个泪人了,上去一把抱住了傅萱,放开声音哭着,手不自觉的就盖在傅萱头顶了。
    没来得及提醒她,就看见她一下就把插在傅萱头顶的针给戳掉了。
    站在旁边我都感觉到头上一阵发麻。
    “啊!姐,你干嘛!”傅萱一手捂着头,眼泪不停冒着,一把推开傅琴,一脸怒意的喊道。
    我往旁边退了两步,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针,走到老先生旁边,在他面前晃了晃,“喂,上次的针你也是忘记拔了吧!”
    见过脸皮厚的,可没见过他这么厚的,老先生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针,白了我一眼说道:“你懂什么,这叫刺激恢复法,你看现在,那小姑娘不是正常了?”
    “可你刚刚不是说不让我们刺激她的吗?”
    “我是怕你们放不开!”
    老先生慢条斯理的把针擦了擦,重新放回针包里,见他一脸笃定的样子,我还真有点相信他说的话了。
    傅琴摸着傅萱的头,轻声说道:“姐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傅萱笑了笑,慢慢的抱住傅琴的腰,头贴在姐姐的胸口,低声呢喃道:“姐,世界上就剩下我们俩了,我们该怎么办!”
    傅琴轻轻在傅萱的头上拍着,“傻妹妹,世界上还有这么多的人,你怎么只看到我呢?”
    “因为别人都是恶魔,都是吃人的!”傅萱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大声喊着。
    傅萱双手抱着头,歇斯底里的。
    我本想要上前拉住傅萱,可一想到她已经恢复正常了,就感觉不再合适了,毕竟她也是二十岁的大姑娘了。
    我叹了口气坐在凳子上,看着傅琴姐妹,老先生也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坐在我旁边,倒不是说我们想看热闹,实在是这房间就这么大点,想去别的地方也去不了啊。
    “妹妹,你不要乱说,你冷静点好吗?”
    “冷静?我怎么冷静,我冷静不了,这算什么啊!”
    我推了推旁边的老先生,犹豫着问道:“喂,老先生,怎么办,总不能让她一直闹吧!”
    老先生耸耸肩,“没办法,只能让她先发泄发泄,这么长时间的压抑确实也该发泄出来了,不然她会憋疯的!”
    “可是……”
    我刚想说道呢,老先生就打断道:“好啦,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是你这么在意做什么,人家亲姐姐都不着急,你急什么?”
    也是,我急有什么用,我拉拉老先生的衣角,“喂,老先生,你说,傅萱还记得我吗?”
    老先生白了我一眼,“她只是想起以前的事情,又不需要忘记现在,干嘛不记得你,而且,你出现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所以她对你会有一种类似亲人一样的依恋!”老先生拍了拍我,“你是希望她能记得你,还是不记得你呢?”
    倒不是说我想让傅萱记着我,好像我有什么企图似的,我只是不愿意她在看到我的时候就像看陌生人一样!
    也不知道傅琴是不是故意在激傅萱,她摇着傅萱的肩膀说道:“你一直嘴里念叨着‘二叔’,‘二叔’,你到底知道什么?”
    傅萱眼神又是一阵迷乱,双手抵着头,大声嘶喊着,看起来十分痛苦,我实在忍不下去了,赶忙上前,扶住傅萱,“你够了,你看不到小萱很痛苦吗,你还要逼她做什么!”
    傅萱听到我的声音,勉强冲我笑了笑,“小哥哥,不要怪姐姐,她不是故意的,她也只是,只是……”
    话还没说完,傅萱就像软泥一样,瘫软一片。
    我用力把傅萱横着抱起来,轻轻把她放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上。
    打了一盆清水,向老先生要了一块干净的毛巾,放在水里沾湿,拧干贴在傅萱的头上。
    “你为什么对我妹妹这么好?”傅琴看着傅萱,平静的说道:“你和我妹妹也是刚认识吧,为什么这么在意她。”
    我看了眼傅琴,对她笑了笑,把毛巾换下来,在水里重新泡了泡,又搭在傅萱头上,“咱俩不一样,你是姐姐,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更希望她能够清醒过来,那一定就是你,而我?这才是第几次见她,我对她虽然也像对自己的妹妹一样,可我不忍心对她狠,这就是区别吧,你对她的狠,才是真正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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