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午间,墨瑾之果然乘了龙辇缓缓而来。
桌上并没有讨好他的盛宴,只做了简单的四菜一汤,平日里虽然也吃过不少,可今日看起来,似乎更加可口有食欲了些。
虽然亲临清源殿,可柳苡晴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刻意讨好的模样,身上着的,依然是早间的那一身紫色衣裙,连发间都不曾多带一样首饰。
墨瑾之眉头蹙了蹙,正欲开口,却被柳苡晴抢了先,“皇上可是吃不惯这些?妾身这便着人去御厨房……”
“不必。”话还未说完,便被墨瑾之打断。
许是意识到语气太过生硬,墨瑾之不适应的动了动喉咙,语气稍稍软和些道:“这样便好。”说罢抬眸看向柳苡晴的脸,再次蹙眉道:“你不喜欢那些赏赐?”
柳苡晴脸上浮现疑惑的表情,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然反应般的抬手抚上了发,“妾身,只是不习惯……”
闻言墨瑾之也不再纠结那些首饰,就着吹雪的伺候净了手,示意柳苡晴坐下用膳。
饭桌上,柳苡晴秉承了食不言寝不语的良好品性,只低头慢吞吞的扒饭,连菜都没夹几口。
“不用这么拘束,该是如何还是如何。”墨瑾之何尝看不出柳苡晴的别扭,进宫以来,无论何种场面,她一向从容面对,可唯独在他面前,显得很是无措。与她单独相处的几次,她似乎都那么无措,让他很是无力。
柳苡晴愣愣的抬头,似乎是不相信这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对上他墨眸的下一秒,随即转开,语气依然是恭敬却疏远:“是,妾身知道了。”
墨瑾之眉头微蹙,看了眼旁边随侍的宫人,挥了挥手,宫人得令皆数退下,殿内只剩下墨瑾之和柳苡晴。
不知墨瑾之是何意,柳苡晴愣愣抬头,疑惑的看向墨瑾之。
“过来。”墨瑾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一向霸道的语气,让人无法抗拒。
犹豫了两秒,柳苡晴还是磨磨蹭蹭的收拾了碗筷放到了墨瑾之的旁边。
刚刚落座,一大块清蒸鱼肉便落在了她的碗中,柳苡晴习惯性的皱眉,身旁人再次淡淡开口。
“身旁无人,会不会好些?”
明白过来墨瑾之的意思,心中不禁一动,再次对上墨瑾之深邃的眸子,愣愣的点了点头。
见柳苡晴点了头,墨瑾之神色似乎也柔和了些,手自然的想伸向柳苡晴,却在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时生生的停了下来,只道了声:“吃吧。”
墨瑾之收回了视线,正欲继续用膳,却见柳苡晴还是没有动筷,只无奈的看着碗中的鱼肉,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怎么了?”大约也是猜到了柳苡晴不动的缘故,问话的声音带了几分戏谑。
不过柳苡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墨瑾之语气的变化,脸上纠结的看了看碗里,再看了看墨瑾之,又看了看碗中那一大块鱼肉,终是鼓起勇气般蹰躇道:“我可不可以,不吃这个……”
看柳苡晴的模样,是真纠结了,连自称都忘了用,见她这幅模样,墨瑾之黝黑的瞳孔都带了笑意,看着她道:“为何?”
“因为……因为……因为不好吃啊。”柳苡晴双手绞着衣摆,支吾了半天,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她本就不喜吃鱼,可这块鱼肉,又是墨瑾之夹给她的,不然她何须如此为难。
看着柳苡晴的模样,墨瑾之许久未曾开口,正当柳苡晴以为他生气了时,想要抬头看他的模样,碗中的鱼肉却被他夹去他的碗中,只留下一小块给她,“不好吃就不吃许多,吃这一点,乖。”
柳苡晴知道他已经退了一大步,这一点恐怕是逃不过了,心中只顾着与这鱼肉纠结着,竟丝毫没有发现墨瑾之的话语中,像带了无尽宠溺般……
无奈之下,柳苡晴终是拿起筷子,将玉碗中的一小块鱼肉和着饭,连嚼都不嚼,就那么吞了下去。
看着她那般模样,墨瑾之眼眸中笑意更甚,柔柔的注视着柳苡晴,脸上是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柔情。
柳苡晴只顾着将那块鱼肉解决掉,却没想着鱼肉可以吞下去,抛开是否有鱼刺不说,那饭纵然再软,生吞下去也是会噎着的。
果然,三秒过后,柳苡晴急急地拿过放在墨瑾之身前的手绢,捂住了嘴剧烈的咳嗽起来。
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因为咳得气短的缘故骤然通红,连带了一双眸子也染上了红晕。
墨瑾之轻轻拍着柳苡晴的后背,另一手端过茶水,递给咳嗽不已的柳苡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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