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娆公孙凌》第134章 各怀鬼胎

    秦瑜安静的盯着秦老太君的教诲，可自始至终却不发一言。
    良久，秦老太君望着秦瑜沉默的侧脸，终究是长长的叹了口气，“罢了，我知道你这个孩子自小便是个极有主意的，而今我这个老太婆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祖母年纪大了，你父亲母亲也不能一直陪着你，往后的许多路，还是得你自己一个人走，以后万事，自己多加思量……”
    秦老太君说完，不管秦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摆摆手便吩咐秦瑜退了出去
    丫餐小翠一直在门外候着，见秦瑜出来，急忙便远远地迎了上来，搀扶住秦瑜，问道，“小姐，我们是回房还是去哪里？”
    往常秦瑜生辰，不仅二房三房的人不会过来，就连大房自己屋里，都是悄无声息的没有丝毫表示，而今不过因为秦瑜与慕丞相有了赐婚，一时间倒是什么人都开始重视起她的生辰来。
    可正是他们这样一幅费尽心思巴结的嘴脸，才越发的让人心中生厌。
    见泰瑜始终一言不发，小翠便大着胆子道，“依奴才看来，小姐就不必道前厅去，这些人惯会拜高踩低，从前小姐与幕采相没有婚约的时候，二房三房的人哪个不把我们当成瘟疫样躲着，而今眼巴的上门来巴结，谁不知道他们想中打的是什么算盘。”
    小翠说起来不无气愤。
    她跟在秦瑜身边这么多年，最是清楚秦瑜受过的白眼，这会子秦瑜扬眉吐气，她倒是比秦瑜更要得意几分，这几日早已明里暗里的教训了之前的罪过自己的几个小丫爱，眼下更是看谁不顺眼都想着上前给她们个记性。
    秦瑜一直思考着方才秦老太君所言，对小翠说的话半句都没有听进去，良久，她回过神来之后，。双眼直直的望向前厅的方向。
    “既然叔叔婶娘们亲自来给我这个晚辈过生辰，那我岂有不出现的道理？”说罢，秦瑜便不管尚在震惊之中的小翠，迈步往前厅走去。山是夜，夜色渐深。
    慕清娆陪着何氏用过了晚膳，便亲自搀扶着何氏去房中休息。
    二人沿着西苑曲折的回廊一路向前，何氏一路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静静往前走着，半句话都不曾说。她不开口，慕清娆知道她有心事，更不想打扰她，因而母女两个人一路沉默着，一言不发。
    直到快到何氏卧房之时，何氏这才看了一眼慕清娆身后的念夏等人，对着她们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我有话要跟你们小姐说。”
    三个人对着何氏与慕清娆行了个礼，紧接着便退了下去，瞬间便只剩下了她们母女二人。慕清娆含笑看向何氏，眼中满是天真好奇，只等着何氏开口。
    她不是不知何氏这几日来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只是等着何氏明确自己内心的想啊之后，亲自对着自己开口。
    前世的何氏性子温和、不争不抢，即便是在吕氏面前受了委屈，见了慕德安却始终都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也正是因为她这个性格，才使得自己跟她在慕家一直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到后来，即便是吕氏对她下了杀手，母女两个人都丝毫没有察觉。
    这一世慕清娆有意要改变何氏的性子，只是她深知这样的改变并未一朝一夕可以完成，更是需要何氏自己内心有改变的想法，便一直都在等着何氏主动开口。
    何氏微微沉默半响，而后便轻叹了口气，往前迈了一步，看向西苑那一汪池水中的鄰粼波光，再抬头时眼中便带了几点泪意。
    “下个月，秦氏便该进门了……”
    何氏虽说是与慕清娆交谈，但分明用的却是陈述的语气，慕清娆知她并不需要自己的回答，便只安静的听着，也不接话。
    “我第一次遇见你父亲的时候，他不过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书生，而我也不过是秦楼楚馆中的一个清信儿，我对他一见倾心，更是信了他高中之后为我赎身的誓言。”
    何氏面色平静的说起往事，目光之中带了些许的怀缅与感慨。
    “过了三个月，他当真高中状元，并且依照当初的诺言为我赎身、迎我进门，我当时真的以为，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前半生遇见他之前所有的苦难都算不得什么了……”
    提起往事，何氏心中亦是心酸不已。
    当时的自己，只以为离开了心酸地，再往后的每个日子都是幸福的了，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慕德安的确依照诺言为她赎了身，可在他府中，早有身怀六甲、出身高贵的正妻，自己进门，不过是用了一顶小轿，悄无声息的从侧门抬了进去。
    何氏年轻之时受惯了委屈，本以为依照自己的娼身份，能嫁入慕家作妾也是自己的福分，却不想吕氏表面上对待自己一派和善，可慕德安不在之时便会想尽了方法针对自己，头几年自己不堪其扰，甚至一度想过一死了之，直到后来自己身边有了慕清娆，每每想了断之时，想起慕清娆咬咬牙便也挺了过来。
    只是这一切，她从来都不曾告诉慕德安，就连慕清娆，对这些也不过是一知半解。
    毕竟何氏虽说外表软弱，但内心却很是要强，即便是受了委屈，也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好在而今吕氏犯了错被慕德安休弃，自己身边还有慕清娆这样懂事听话的女儿陪着，而慕德安身边亦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她那时就想，即便是作妾，自己也心满意足了。
    却不想紧接着便有了皇上赐婚，慕德安奉旨迎娶镇国公府幺女。
    “镇国公府那是何等尊贵的门楣，他家的女儿与你父亲，也应当是般配的很……”
    她虽这么说，可眼泪早已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慕清娆从身后轻轻地为何氏擦了擦泪水，柔声道，“母亲是不是不希望父亲再娶？”
    闻言何氏面色一顿，表情瞬间带了几分冷凝，但这份冷凝也不过是转瞬即逝，紧接着何氏脸上便带了几分牵强的笑意，喃喃道，“怎么会呢，镇国公府与慕家门当户对他家的女儿又早有贤名在外，与你父亲正是相配，你父亲若是迎娶了他家的小女儿，在朝堂之上对你父亲也颇多助益，我又怎会……”
    何氏说到这，眼睛里早已带了影影绰绰的泪水，慕清娆又怎能不明白何氏心中的苦楚，只是之前何氏不在她面前表露出来，慕清娆也不好直接开口去问。
    今日何氏主动对着慕清娆提起，不免使得慕清娆微微松了口气。
    她向前几步，在何氏面前站定，目不转睛的盯着何氏的双眸，语气之中带着叹息。“母亲，您若是不想让父亲再娶，女儿有办法……”
    闻言何氏猛地抬起头来，面上还带着末干的泪痕，她震惊的看向慕清娆，眼中的纠结是在太过明显。“不……这乃是皇上赐婚，怎能因为我的缘故，违抗皇命……”
    “母亲，父亲与镇国公府幺女之间的婚事乃是皇上赐婚确实不加，但父亲与镇国公府那边，对着门婚事不满亦是真的，不说旁的，女儿可是听说，那镇国公府幺女之所以年纪三十都不曾嫁人，便是因为她早有心上人，不过是因着那人与镇国公府门第悬殊，这才不得已一-直耽搁下来，而且父亲这么多年来，唯一上心的大概只有母亲您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