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校放心,凶手当然是不可能会出现在贵校,我们只是来问问话了解了解一下情况而已。”张柏岩露出招牌式的假笑,客客气气的说:“不会对贵校的名誉造成什么影响,只是希望你们校方能配合我们警方,这样我们办起事情来,也能速度一些,是不是?”
“是是是。”
最关心的问题得到了解释,王副校连带着嘴角的笑意都多了几分,一边揉着眼角的褶皱,一边故作叹息:“我们这些老师的,谁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是不是?一个好好的孩子,你们说怎么就出事了呢?”
“好好的?”一直沉默没说话的顾宁听到这里倒是忍不住插了一句话进来,语气冷冷的说道:“不见得吧?”
王副校嘴角的笑意明显僵硬了那么一下,饶是八面玲珑的她,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毕竟在她看来,顾宁和张柏岩身份特殊,她又是代表校方出面的,万一说错了点什么话,对校方的影响肯定是有的。
而且她这会压根就不明白顾宁的话到底是针对什么,是在针对她说的话?还是针对钱多多这个学生?
案件上面的事情,她到现在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的,遂只能朝着张柏岩看了去,试图巧妙的传达一下自己不解的情绪。
场面一时间有些微妙的尴尬起来。
偏偏张柏岩就像是没听到两人的对话,老神在在的烤着食堂的椅子,好整以暇的捧着手机发短信,眼皮连抬都不抬一下。
可怜王副校和学生打了半辈子交道,乍一碰到比自己要强势多得多的人,开的在好的交际花这会都有些恹耷了起来,她只得干笑了一声:“额,不知道这位实习警察同志刚刚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顾宁说:“只得之前有消息说死者钱多多在校风评不大好,您这会说他好好的,我觉得有点讽刺。”
张柏岩:“……”
他突然无比头疼,带着顾宁一起过来简直是个不明智到了极致的决定,这丫头恐怕是没有情商这种东西,上次在现场能直接扯着嗓子说人家死有余辜,现在又当着人家校方的面说死者风评不好。
能活这么大没被人打死,也是幸运。
“小顾!”张柏岩将手机搁在桌上,蹙起了浓密整齐的眉毛:“你怎么说话的?!”
顾宁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终于还是没说话,只是敛下了眸子,继续保持沉默。
“王校,真是不好意思啊。”张柏岩又觑了顾宁一眼,将还没说完的训话咽回了肚子里面,主动和王副校打趣道:“这些刚毕业的孩子们啊,心一个个比天还高,整天就知道说些浑话,口无遮拦的。”
“可不是,小顾算是挺好的了。”王副校顺势而下:“我们学校啊,叫人头疼的孩子太多了,只要一入社会打磨打磨两年就好了。”
张柏岩:“您说的对。”
两个场面上的人十分默契的将这一尴尬局面翻篇过去。
*
张柏岩跟顾宁一齐过来毕竟不是考察校园环境的,这顿饭也就吃了十来分钟,两人就直接切入正题,这会都跟着王副校到了办公室坐了下来。
案件的具体进展情况当然是不太方便透露太多给王副校的,所幸王副校也是个明白人,一点就透,二话不说就电话通知了钱多多在校的辅导员。
“张警官,事情是这样的,我刚刚给孩子的辅导员打了个电话,这不都已经是大四了么,他们的辅导员说是孩子就只有一个室友还在学校,其他的几个正在联系。”王副校放下电话,歉意一笑:“这几个还都是在外开了实习证明走的,今天就算联系上了,可能也没办法赶过来了。”
“没事。”张柏岩摆了摆手:“都是一个寝室的,问一个两个的都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钱多多这个室友来的很迅速,王副校挂了电话和张柏岩还没聊上十分钟,这小伙子就到了,看样子是跑过来的,哼哧哼哧的,脸红的像是刚蒸桑拿出来一样。
小伙子个头不高,长的还挺秀气,一进来就客客气气的对着王副校点了点头:“王校好。”
“嗯。”王副校收敛起了脸上的笑意,端出了一副校长的架子出来,淡淡的说:“别紧张,找你来也没什么太大的事情。”
顿了顿,她回头看了眼张柏岩和顾宁,主动给这小伙子介绍道:“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汉光市市警察局来的人民警察,这次是过来询问你些事情的。”
“啊?”
小伙子来之前明显是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这会一听到市警察局几个字,整个人都懵了一下,他摸了摸头发,眼神微微的有些闪躲:“王校……我,我没做什么错事啊,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顾宁的眼睛眯了一下,从这个男生一进来的时候,她就一直在观察着对方。
从她所观察的来看,这个男生应该不是城里的孩子,他的身上带着一种强烈的不自信,在A省这样的一个大城市里面,他身上的气质顿时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起来。
“孩子,没事。”
不等王副校说点什么,张柏岩就冲着他摆了摆手,一边将手中的一次性纸杯搁在了桌上,一边不徐不疾的说道:“我们这次过来就是问问你室友钱多多的事情,和你并没有太直接性的问题,放宽心。”
然而男生听了张柏岩的这一番话之后,看起来明显更慌了,他的手极其不自在的在衣摆上来回荡了一下,声音有些艰涩了起来:“哦,您……你问吧。”
张柏岩轻轻的靠在办公桌上:“你叫什么?”
“嗯?”男生闻言下意识的抬头看了张柏岩一眼,顿了顿:“吴杨树。”
“挺不错的名字。”张柏岩点了点头,继而又对着王副校的说道:“这样,我先把孩子带出去一会,等话问的差不多了,就给您把人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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