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不信我走人了。”这已经是第N次张然用这种话威胁林子默了,自从被林子默用兄弟情义诓过来分公司工作,他就没有了半点自由。
然而同以往的情况一样,林子默直接挂断了,连一个语气词都没有。
“继续。”林子默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继续听手下汇报海外市场的最新情况,半点都没有把张然的吐槽放在心上。
夏彤和主管从公司离开之后,在附近随便找了一家咖啡店坐了下来。
“我现在都不敢看这份资料了。”夏彤叹了一口气。
“是不是觉得压力很大?”主管一眼看穿了夏彤的情绪,调侃着,“其实对客户的资料保密是一件最基本的事,只是像这种新品发布的情况,最担心的就是被泄露给了竞争公司,所以这种方式也只是保障了他们的利益。”
道理夏彤都懂,但还是消减不了压力。
一旦部门里有人泄露出去消息,到时候承担后果的就是公司和策划部的每一个人,面临的可能不单单是赔钱这么简单。
“但我记了两大页的要求,有些担心我们想不到一个让他们觉得还不错的方案。”
“不管怎么样,先不要想结果,只想着尽力把事情办好就可以了。”主管开始给夏彤灌鸡汤,“横竖就是被嫌弃一顿,习惯就好了。”
“怡姐,你之前和林氏集团合作的时候压力会不会很大?”
“还好吧。”方怡想了一下,诚实道,“每次我都会想,我上辈子一定做了很多坏事,这辈子才会和林氏合作。”
这个说法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开完会议之后,两个人都没有了留下来玩的心思,干脆定了机票回家。
飞机上的方怡格外沉默,没有看杂志报纸,也没有睡觉,只是心事重重地盯着某一处发呆,心里那些翻滚的心思在云层之上跳跃了出来。
夏彤歪头看了一眼,误以为方怡不舒服,开口道,“怡姐,你没事吧?”
半响才听到方怡的回应,声音有些失落,“你说破镜能够重圆吗,还是两条相反的河流本就不应该奢望同行?”
“啊?”夏彤听不明白。
“没事,我就是有点晕机,你不用管我,我坐一会就好了。”方怡笑了笑,伸手摸了一下夏彤的头。
夏彤倒也没有多想,点了一下头,从随身的包里拿出这次新品的资料开始构思思路。
一个半小时后,飞机落地。
夏彤和方怡的目的地相反,在飞机场外挥手道别。
“到家记得给我发个信息。”方怡提醒。
“好。”
然而夏彤坐上出租车之后改变了行程,打算去昌盛集团给骆利川一个惊喜。
此时的城市的某栋房子里。
苏暮缩在房间里发呆,整个人又回到了木然的状态,双眼无神。房间门的钥匙孔被破坏,窗户也被钉死,光线暗淡,空气里弥漫着潮湿而沉甸甸的气息。
“吃点东西吧。”张哲瀚好声好气地劝着,半蹲在苏暮的面前,眼神里都是无奈,“你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难道一点都不饿吗?”
“还是你不喜欢吃这些,你可以说出来,我去叫人帮你买。”
“苏暮,你能不能和我说句话?”
在苏暮的面前,张哲瀚总是无奈的。
“放我走。”这是这么多天以来,苏暮和张哲瀚重复说过的唯一一句话,不是乞求,而是要求。
“你想去哪?”张哲瀚轻笑了一声,带了点自嘲的意味,“骆利川早就报警了,警察局安排了人搜捕我们,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他拉长了音调,一字一顿,“意味着你哪里都去不了,出去了只能是死路一条。”
苏暮呼吸更重了一些,抬眼看着张哲瀚,满脸写着无所谓,“那又怎么样。”
她现在已经满盘皆输了,既然骆利川要她死,她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更没有任何的念头,她已经注定成为了骆利川心里一只恶心的苍蝇。
这么想着,苏暮心里揪得更痛,千疮百孔。
“我要你好好活着。”张哲瀚语气肯定,眼神里尽是戾气和恨意“好好地看着我把骆利川打败,让他跪倒在我的面前。”
在晚会过后,他原本是想和母亲提前商量一下对策,但接通电话的第一句竟是母亲的怒吼。
“你是疯了吗,居然敢去惹骆利川,你到底都在外面做了些什么。现在警察局已经来家里审问了,我们也帮不了你什么。你好自为之。”
“嘟”的一声,连让张哲瀚开口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张父手上几个重要的项目都和骆利川有合作关系,经济上被牵扯住,并且骆利川所提供的都是证据确凿,完全没有办法洗脱嫌隙。
他就是想帮自己儿子也完全没有可以入手的地方。
张家断开对张哲瀚的经济供给,各大银行账户被冻结,张哲瀚的那几家公司也都被停止运行,最后只能躲在乡村的一栋废弃房子里,连阳光都照射不进来。
苏暮听到张哲瀚的话耻笑出声,“你不过也是一个手下败将,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说出来连你自己都不相信吧。”
饶是在这种时候,苏暮还是下意识地维护骆利川。
“你不相信我?”
“我和你很熟吗?”苏暮反问,“我说了,你不会从我身上得到任何的东西,我也不可能会爱上你。不管你报仇是为了你自己还是自以为是的为了我,都和我没有关系,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但我想你光明正大地活着有错吗?”张哲瀚双手重重地捏住苏暮的肩膀,强迫她看向自己,“只有打败骆利川,你才有可能做回一个高贵的大小姐,重新开始你的人生。”
他对骆利川的恨意,更多的是为了苏暮。
“我的人生?”苏暮呢.喃出这四个字,眼神始终是丧气的,没有半点希望“我本来就不应该活下来,早就几年前,我就应该死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的记忆就会一直停在他们还相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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