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生,你后悔娶我么?”
她无数次想问顾寒生这个问题,如她所预见的,他摇了摇头,又道:“今后,我们要一直在一起。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等很久的。”
他说,她自然信,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两人并肩走在宫道上,深蓝色的朝服和青粉色宫女装竟然毫无违和感,片片花瓣在空中打了和转儿之后,落在他们的肩上、头发上,恍惚间,仿佛他们才是一对儿。
顾寒生道:“这两日,你要倍加小心,我发觉,南陵王似乎有些动静了,怕是庆妃也要有所行动,你且谨言慎行。这一段时间,我也不会常来看你,只怕遭庆妃怀疑。”
宁楚楚点了点头应下。
走了一小段路之后,两人便在宫门口分别了,宁楚楚收拾了情绪,准备回烟雨楼,陡然发现自己身后有个人影儿,她三两步走上前去,一把将躲在暗处的那人影给抓了出来。
“说,你在后面做什么?”
那小宫女瑟瑟发抖,摇头道:“没……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宁楚楚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跟踪我?”
果不其然,那小宫女越发紧张起来,不停摇头道:“没有没有,我怎么敢,我只是刚好路过而已……”
“路过?”宁楚楚轻笑一声,“既然你不愿说,我便将你交给庆妃娘娘,说你偷了我的东西,到时,非要娘娘治你罪不可!”说着,便拽着那小宫女的袖子往烟雨楼过去。
那小宫女紧张得很,吓得整个脸色都青了,扑通一声顿时跪倒了下去,“翘楚姐姐饶命啊!我是惠妃娘娘派来的,她让我时刻盯着你,和什么人来往做的什么事,一并回禀惠妃娘娘!”
惠妃!
宁楚楚拧眉,没想到,就算顾寒生帮着自己,惠妃也要留一手盯着自己。
哼!
宁楚楚冷眼看着眼前的宫女,自然也不客气起来,瞪着眼珠子恶狠狠地问道:“你盯着我多久了?”
“不久,翘楚姐姐开始在内务府卖妆品的时候便开始了……后来院子失火,看见姐姐回来,娘娘才派奴婢跟着的。”
宁楚楚掐指算了算日子,感情这小妮子暗中观察自己至少一个多月了,她却浑然不觉,顿时感觉后背一凉,冷汗直冒。
若是她真的做了什么被人发现了的话,岂不是随时都有送命的可能?怨不得顾寒生说宫中生活多劫难,真的是处处防不胜防。
宁楚楚拧着眉毛,抓着宫女的手腕,说道:“你且当做无事发生,继续在暗中跟着我,只是,回去禀报惠妃的时候……”她说到这里,轻扫了小宫女一眼,“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小宫女倒也还算识趣,连连点了点头,“奴婢知道。”
看着那小宫女落荒而逃的身影,宁楚楚心里还是有些发颤,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可怎么也说不上来。
……
这两日便是七夕了。
宫里的七夕节和外面老百姓过七夕节一样热闹,不过形式有些不一样。
这几日,姑娘们都会提前缝制一个小荷包,若是已经有心仪的对象,便将小荷包偷偷送出去,若是没有,那便留着自己用,或者展览在院子里。
宫里的娘娘们要在这一日到清宁宫拜见太后,由太后组织各宫娘娘进行刺绣,题目由太后商定,娘娘们必须在规定时间内绣出相应的作品。
这回便是比拼才艺的时候了。
今年的七夕刺绣,各宫娘娘到齐清宁宫,太后瞧着这一屋子花花绿绿之后,便开始客套起来,说罢,竟然转头望向惠妃,问道:“今年,你觉得七夕该定个什么题目呢?”
惠妃垂眸,羞道:“妾身听从母后安排。”
太后摆了摆手道:“去年哀家已经定过一次‘百花齐放’了,今年,便由你来决定,哀家不能总是拿捏着后宫大权,是时候也该放一放手了。”
众人闻言,很是惊讶地抬头看着太后。
因着现在没有皇后,便都是太后在操行后宫之主的权力,现在这么一说,明显是想要惠妃跟着学习做后宫之主,难道皇后的人选已经确定了?
底下这一众莺莺燕燕各怀鬼胎,彼此面上却又波澜不惊。
太后却也不管旁人怎么想,只直勾勾地看着惠妃,“怎么?你不愿意?”
“妾身自然愿意。”惠妃欢喜地笑了起来,看着底下众人,想了一小会儿,说道:“我们大凤朝江山万里,自皇上登上皇位以来,励精图治,百姓安居乐业,我大凤朝疆土和平祥和,万里江山更是壮丽非凡!今年,不如就以‘壮丽山河’为题,绣出皇上治下的秀丽,姐妹们认为如何?”
看着好像是在问着底下其他各宫的娘娘,实际上是在问太后的意见,毕竟此事完全都是太后拿捏的,只要太后发了话,这事儿也就相当于板上钉钉了。
众人也知道这多半是太后授意,便也不敢冷声,太后笑道:“既然都没有异议,今年便按着这个主题来绣吧。”
“是。”众妃嫔点头,齐齐开动。
这场面可真是壮观的很。
一整个宫殿里都是人,各色嫔妃高矮胖瘦,按着品衔排列,各人面前都摆着一个绣布架子,边上一个花篮,丝线、剪子应有尽有,开动刺绣以来,各人都屏住呼吸,认真细致,落针可闻。
而此时此刻,主子们在忙着,底下的奴才也都不敢闲着。
这会儿各宫娘娘们都聚集在清宁宫中,少说也有几十个人的数目,少不了要一同在清宁宫用餐,宁楚楚瞧着无事,便主动过去帮忙,摆桌子摆盘,忙得不亦乐乎。
在自家娘娘坐着的那位置上,宁楚楚还特意加了一块竹席子,这样便不会显得燥热。
忙完,大抵也是午时了,宁楚楚到刺绣的大殿门口迎接庆妃和小苓,瞧着两人跟着其他宫的主子有说有笑的出来,宁楚楚心下有些欢喜,看来,庆妃的人缘还是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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