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就被赶出了霜雪楼。
因为还在担心寒千凝的伤势,宁楚楚放心不下,干脆便坐在门口的草坪边上,时不时地朝里张望着,可好半天,那紧闭的大门仍然纹丝不动,好像隔绝的是两个世界,一点声响也没有。
宁楚楚有些坐不住,起身,正想过去看看,却感觉被人从身后拉了一下。
她回头,是顾寒生。
“寒生!”宁楚楚简直快急哭了,“千凝……她……我……”
好半天,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反而是满满的愧疚和难过。
“好了,我都知道了。”顾寒生轻叹一声,上前搂住她的身子,轻轻地在她的背上抚着,“没事的,她一定会没事的。”
“是我害了她……”
明明那一剑刺的是她,现在躺在床上被医者抢救的应该是她……
“不是,你没有害任何人,那个杀人者是邢昭。”顾寒生语气轻柔,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伤害了她,他知道,此时的她内心最是脆弱,她越抱越紧,分明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宁楚楚泪如泉涌,“寒生,我该怎么办?”
“我们先回去。”顾寒生伸手在她脸颊上摩挲,轻轻地帮她拭去泪痕,“你在这里,府里的人会分心,反而没办法很快救治好千凝,再者说了,你一人坐在这里,容易受凉,若是千凝醒来需要你,你却病倒了,这可如何是好呢?”
宁楚楚想了想,觉着顾寒生说得对,便点了点头,跟着起身,一同回家。
可回家之后的宁楚楚还是坐如针毡。
即使顾寒生已经派了苏伯过去打探,宁楚楚还是忍不住想出去看看,摆在面前一桌子菜,她却是一点食欲也没有。
好不容易等到苏伯回来,带来的却是寒千凝性命垂危的消息。
宁楚楚听完,双眼一翻,很是干脆地晕倒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再次醒来,便听到一个沧桑的声音,“没什么大碍,只是胸口郁结,肝火过旺,按着这个方子,去抓两幅药,休息两日,便没事了。”
宁楚楚皱了皱眉。
会这么说话的,应该是个医者……
医者……
是寒千凝的医者吗?她如何了?
宁楚楚猛地睁开双眼,却见一个背着箱子的医者正好走了出去,倒是顾寒生迎了过来,“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宁楚楚摇了摇头,缓过神来,陡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这才发现,原来那医者是来看自己的。
却还是有些紧张地抓着顾寒生问道:“千凝呢?千凝如何了?她没事吧?”
听到这话,顾寒生垂了垂眼眸,分明是避开了宁楚楚的目光和追问。
因为他回答不了,又不愿撒谎。
也就是说,寒千凝现在性命垂危……
宁楚楚猛地一个翻身,套了一件外衣便匆匆往外走,顾寒生连忙追上前,“我陪你一起去。”
宁楚楚看了他一眼,虽然有些惊讶于他不是阻拦,却什么也没说,只带着他便去了霜雪楼。
管家开大门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千凝小姐生死未卜,我家霜老板没功夫见你,你还是请回吧。”
趁着这个机会,宁楚楚连忙追上去,着急地问道:“千凝现在如何了?可脱离危险了?”
管家只看了她一眼,不讲话,直接关上了大门。
“砰”的一声巨响,无情而又沉重,就像狠狠地打了她一拳,她感觉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她只会做妆品。
到了这个时刻,她救不了寒千凝,反而只会添乱。
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看向顾寒生,眼泪不停地在眼眶里面打转,“寒生,我该怎么办……”
顾寒生叹了一口气。
这会儿,碧楚坊的一个小学徒又找上了门来。
“宁姑娘,大事不好了,您快过去看看吧。”
宁楚楚皱了皱眉,回眸看见了那学徒一眼,“什么事……”
“碧楚坊……要被拆了。”
宁楚楚心里一咯噔,连忙跟着那学徒往碧楚坊赶。
果不其然,碧楚坊的门面已经被人砸了个稀巴烂,门窗基本都被敲破了,这还不算,进门,屋里一片狼藉,像是被人洗劫过一番,贵重的花瓶倒是被盗走了,留下一地妆品粉末。惨不忍睹。
顾寒生商议着,以被盗窃的名义让两个学徒上衙门报官。
转眼间,却见宁楚楚愣愣地站在一张方桌前,看着一个水杯出神,“这是千凝用过的杯子,她最喜欢在里面泡枸杞和菊花,说有滋润皮肤的功效……”
顾寒生却拧了眉毛。
这里面的东西基本都被破坏完了,包括这张方桌,其他物品基本破碎,唯独这个杯子,再一转身,这才发现,只有寒千凝留下的东西基本完好无损。
看来,这又是霜雪楼的把戏。
半个时辰后,衙门的人来转了一圈,算是勘察完现场,拿笔记录了一下,便回去交差了。
宁楚楚也没有心思再开店,便干脆关了门。
碰巧,隔壁霜雪坊的新掌柜正送了一个客人出来,扭头便看见一脸落魄相的宁楚楚,对方没有如往常一般迎上来,反而是略显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便扭头进屋。
宁楚楚苦笑。
到底是树倒猢狲散,到了这落魄时候,也能看出平日里结交的那些所谓的“朋友”的嘴脸。
大抵是碧楚坊真的气数已尽,众人听说宁楚楚得罪了母夜叉之后,都避而远之,包括张静也因为这事儿被张飞冀再三警告,不得惹是生非。
同时,大家也对霜雪楼议论纷纷。
这么多年了,竟然谁都不知道霜老板还有个亲生妹妹!
这一次,京城来的大官杀害了霜老板的骨肉至亲,霜老板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也是众人所关注的。
苏伯将外面的传闻一五一十地讲给顾寒生之后,顾寒生吩咐道:“你与晚晚说一声,外面的消息切不可传进来,我担心她再受刺激,又出了什么意外。”
苏伯点头称是。
可他们不知道,此时宁楚楚已经站在拐角处,将苏伯说的一个字不漏地听进去了。
到眼下,她被人抛弃也是应该。
只是……
她就算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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