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对音乐的造诣一般般,但钢琴曲而已,我还是会几首的。”姜澜不紧不慢的开口。
陆桐一副完全不信的样子,“是么?那待会儿等Lisa小姐献完曲子,你也上去表演一首,给大家助助兴嘛。”
她眼里闪着幸灾乐祸的光,料定姜澜不过是嘴里说说。
谁知,姜澜缓缓应声:“既然姑姑要求,那我就去献丑了。”
几个女人正聊着,陆行州走了过来,给长辈一一招呼过后,目光淡淡的扫了姜澜一眼,却没有更多停留,仿佛她就是一个陪老人家解闷的存在。
“行州,你来陪澜澜聊会儿天,我先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陆老夫人说着起身,姜澜连忙搀扶住,“奶奶,我陪您一起去吧,有什么话可以待会儿说的。”
“你这傻孩子,让你留下就留下。”陆老夫人推开她的手,往偌大的餐厅走去。
姜澜只得停在了原地,陆桐在一旁轻笑:“装什么呢,不是正巴不得吗?不过我们行州时间很宝贵,你有什么话赶紧说吧,Lisa小姐就快要弹完了。”
也不知道陆桐对她哪里来这么大意见,姜澜心头无奈的看向陆行州,“抱歉,奶奶一直认定我是你的未婚妻,我也没有办法。”
她这样说,是告诉男人之前的警告她不是没有记在心上,只是力不从心而已,免得又招来什么惩罚。
陆行州幽沉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却一言不发,似乎和她实在没什么话好说。
一旁的陆桐蹦出一句:“什么没办法,我看你是求之不得吧?”
这个女人……
姜澜微微皱起眉,她可从来不是好脾气的人,看在陆老夫人的面子上对这个所谓的长辈一再忍让,但忍让可不是为了让她得寸进尺欺负的。
“是啊,我求之不得,毕竟陆夫人这个位置炙手可热。”姜澜眼中透出挑衅神采,“所以我还是挺好奇的,是不是Lisa小姐和姑姑你的关系不错,所以你才频频推荐她?”
“什么推荐,你别胡说!”陆桐一听就炸毛,果然也只是表面上的虚张声势。
“既然不是,那姑姑应该祝福我和行州才对,我和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不是别人几句话就能挑拨离间的。”
听到姜澜如此自信的话语,陆行州心底涌过一种微妙的熟悉感。
陆桐冷笑一声:“我挑拨离间?可笑,你没看见行州今天不欢迎你吗?对吧,行州?”
陆行州看着姜澜,语气平平:“我并没有邀请你。”
“但是奶奶邀请我了啊。”姜澜理直气壮,“怎么说我也是客人。”
眼看陆行州对女人的态度有所松动,陆桐忙将话题一转,“好了,Lisa小姐已经下场了,该姜小姐你了吧。”
姜澜施施然走向钢琴,调整好坐姿抬起手臂,亮出了第一个音符——莫扎特的土耳其进行曲。
悠扬明朗的音调从姜澜青葱指尖流泻而出,充斥了整个大厅,让舞池中的节奏也跟着欢快起来,而且调子精准,陆家有专门学钢琴的家眷,也听不出一个错处。
女人端坐在钢琴面前,身着白衣就像高雅的白天鹅,专心致志的演奏让陆行州一时间竟觉得挪不开眼。
不知怎么,他听到这首曲子,望着姜澜,总觉得有什么熟悉的画面快要从脑海中浮现。
他当然不记得,这首钢琴曲其实是姜澜学会的第一首,也正是他亲手教出来的。
那时候姜澜需要接演一个钢琴教师的人设,可是时间仓促,来不及找导师仔细慢慢教,好在陆行州有兴致,索性来了一出“名师出高徒”。
姜澜永远也不会忘记,在无数次清朗月光下,陆行州为她演示钢琴曲谱的身姿,就像是宫廷之中最为华贵的王子,又似乎天生是一个行走的聚光灯。
“姜小姐真是多才多艺,之前以为她是演员,没工夫学这些呢。”
陆家某些人开始赞赏起来。
陆桐也挺惊讶,原以为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戏子,没想到被啪啪啪打脸,当即有些羞恼道:“不过就是弹了一首钢琴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Lisa的脸色也有点难看,因为姜澜明显比她弹得更出彩,更有感情。
“行州,没想到姜小姐也会弹钢琴,真意外。”她来到男人身边开口,却发现陆行州目光牢牢地锁定姜澜,根本没听到她在说什么。
“行州……”她不甘心的扯上男人的衣袖,但陆行州突然抬手抵住了太阳穴,眉头紧蹙,似乎头疼得厉害。
“行州,你怎么了?头疼吗?”Lisa连忙扶住他坐下,伸出纤长手指替他按摩两鬓。
一曲完毕,姜澜回头下场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陆行州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而Lisa在他身后按摩太阳穴,两人亲昵的姿态让她胸口一阵犯堵,深深吸了两口气才上前。
“让我来吧,我的手法是专门学过的。”姜澜厚着脸皮开口。
Lisa正要拒绝,陆行州的话更快,“不用。”
姜澜咬了咬牙,正要默默离开,忽然又听到男人一句问话:“是谁教你的?”
明显是在问钢琴曲。
“是你。”姜澜心头一个“咯噔”,突然问这个,是不是因为记起了什么?
想着,她不甘心的转过身来到男人身旁,“你是不是记起来什么了?这首钢琴曲是你教我的,我很快就学会了,你还夸过我,那时候我们……”
“姜小姐,看不见行州正头疼吗?在这里聒噪不好吧。”Lisa皱眉打断她的话。
姜澜一听,连忙凑近,“为什么会头疼?要不要去医院查看一下?是发烧了么?”
听到女人急切的一连串提问,陆行州沉默几秒,终于回应:“不记得。”
姜澜一愣,随即不甚在意的笑笑:“没关系,如果头疼的话,不用勉强自己去想。”
她何尝不希望他记起一切?但如果代价是痛苦的话,还是算了吧。
“行州,这是怎么了?”陆老夫人过来看见这一幕,微微皱眉。
Lisa主动回答:“行州有点头疼,我给他按摩一下。”
陆老夫人有些不悦道:“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澜澜来做比较好,不然这种场合,容易引起误会。行州,你也应该注意一下,虽说你们还没有结婚,但关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所以……”
“奶奶。”陆行州缓缓睁开眼,头一次不等老人家说完就打断她的话,“我的事情,我会自己看着办。”
“什么叫自己看着办?”陆老夫人也挺固执,“今天趁着大家都在,不如你就直接宣布一下,你们的婚期在什么时候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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