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政女王请赐教洛云裳薄靳斯》第446章 病情突然恶化

    夜，萧条寂寞。
    医院走廊黑漆漆的窗户，看起来如一只只空洞的眼睛。
    殷时修第一个赶到殷万豪的病房，病房内开着通透的灯光，但殷万豪并没有躺在床上，护士正在消毒被铺，以往还有些许人气的病房，已经人去楼空。
    殷时修眼神闪过一缕难以言明的光，脚步微微一滞，对护士问道：“这儿的病人去哪儿了？”
    消毒的护士抬眸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亲人家属，便道：“已经送到停尸整理仪容了”
    停尸间......
    殷时修来到停尸间，有医护人员从里面走出来，他上前问道：“殷万豪的尸体在哪儿？”
    医护人员愣了片刻，问道：“你是殷万豪老先生的家属？”
    “嗯。”
    “正在里面清理仪容，更换衣服，你去办理离院手续还有去前面认领处，办理认领手续！”
    按照次序之分，殷时修独自一人去办理手续，深夜，长廊空无一人，只有零星的几缕灯光，在薄弱地照射着，地板被保洁洗的湛亮反光。
    他缓步往认领处走去，期间想起了洛云裳，眼底思量一番，给她打通了电话。
    “嘟嘟”电话良久都无人接听，他便发了条简短的信息，‘老头子死了’。
    短信发送成功，他功成身退地把手机放入口袋，来到认领处。
    护士直接把一份表格和笔给他，“你把这份表先填好！”
    不一会，医生过来了，一脸歉意看着殷时修，“殷先生，我已经尽力了。”
    殷时修落下最后一笔，看到是主治医生，放下了表格，语气很平淡，“没关系。”
    “这两天我们已经加重监看力度，但完全没料到，殷老先生的肺心病突然恶化，呼吸道严重感染，肺通气障碍导致呼吸性酸中毒，最终抢救无效。”
    “病情是突然加剧的？”殷时修眉头微蹙。
    “是的，说来也奇怪，殷老先生昨天还能自己吃饭喝水，也不知怎么的，病情就恶化了。”
    殷时修迟疑了好一会，内心一团浓雾，渐渐清明，对医生客气说道：“事已至此，辛苦了。”
    “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
    这时，张文佩和殷宗明姗姗来迟，态度可没了以前的孝顺模样，哪怕在医生面前，也懒得装下去了，看着殷时修问道：“手续办好了吗？”
    殷时修冷眸瞥了张文佩一眼，“你不长眼睛吗？”
    “就填了张表格啊，那快去交钱！”张文佩不耐烦说着。
    殷宗明也在旁边打着哈欠，“唉，这老头死了还要折磨我们一番，真磨人。”
    殷时修扫了他们身后一圈，没看到殷天佑的身影，便问道：“殷天佑呢？”
    “不知道，”张文佩事不关己状，把肩膀一耸，“他不在家，打电话也找不到人，不过今天又不是出殡，无所谓他在不在！”
    反正遗产他们长房就那么点，尽孝的事情，他们只是按照遗嘱的分量来行礼。
    这话说得太不应该了，连旁侧的医生听后，也无奈摇着头。
    一会，在殷时修眼神的警告下，张文佩和殷宗明也随着去办好其余手续，等他们回到停尸间时，医护人员便走出来告知，“现在时间太晚，殡仪馆那边已经不受理入馆手续，要等明天早上，你们现在可以去看看老先生的最后一面。”
    张文佩偷偷拉着殷宗明的手想退缩，却被殷时修一记眼神给打住，还没进去之前，殷宗明还壮着胆子，拉着妻子说道：“不就最后一面吗？我们生前对老头也不错，他死后还能诈尸不成？”
    “我怕……”张文佩一脸不情愿，只有做贼心虚的人，才会对死者胆怯。
    三个人走进冰冷的停尸间，面对一个个冰冷的铁格子柜，张文佩鸡皮疙瘩都一地了，殷宗明也怂了，距离格子柜五米之外，便不敢再多前进一步。
    医护人员还想把殷万豪的尸体挪出来，搬到推车床上，移到他们那边，张文佩老早看出他们的行为后，马上喝止，“你打住，我们，我们就远远看一眼就行了，不用拿出来？”
    所有医护人员，看到他们夫妻俩的反应，都忍不住露出震惊。
    殷时修嗤之以鼻，对医护人员说道：“就这样打开，我们看一眼就可以了。”
    医护人员把其中一个格子拉开，再把里面的裹尸袋打开，对殷天佑他们说道：“你们可以过来了。”
    殷宗明双腿在打颤，老久也不愿挪一步，张文佩更是疑神疑鬼地对丈夫说道：“我听说，人死后，灵魂可不会那么快消散，我们还是别过去吧！”
    “对对，”殷宗明特认同她的话，对医护人员说道：“我们就站在这儿能看，看完我们走了。”
    时差也不到一秒，张文佩匆匆补上一句，“我们看完了，先出去了。”
    张文佩拽着丈夫，小声嘀咕，“我们快走！”
    两人匆匆离开。
    殷时修连眉梢都不抬一下，往殷万豪走近，看着他那张被修容师加工后的脸，少了一分死灰，多了分血色，他就那么安详地躺在那儿，静静的就像睡着了一样。
    印象中，他不该是这副模样，童年见他的第一次，帅气的脸庞张狂霸道，中年时微胖的身材还特别健硕，哪怕是到了老年，他的身材还是很硬朗。
    死者已矣，原本常挂在脸上的威严、震慑不复存在，殷时修有些意想不到，他最后的死，不是自己亲自下手，也不是被洛云裳告上法庭对薄公堂，而是静悄悄的，毁于自己最宠爱的外孙女的毒手。
    良久后，殷时修收回目光，从钱包拿出一些钱，给了医护人员，“剩下的事，就劳烦你们了。”
    两名医护人员笑嘻嘻地把钱收下，“我们一定会为老爷子打点妥当。”
    “殷先生，你明天早上9点前过来，把殷老先生的尸体确认后，我们就会帮你把尸体运送去殡仪馆。”
    “嗯。”殷时修无视他们奉承的话，转身离开。
    殷时修走出来的时，张文佩在走廊里打电话，也没注意到后方的殷时修，她急切地抓住手机，对里面的儿子说道：“天佑，你可别玩那么晚，早点回来，虽然老头子没留下什么给你，但你是长孙，好歹要出现，免得让人看笑话了，知道吗？”
    殷时修薄唇勾出一丝冷笑，阔步越过她，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