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星璨,冷风萧萧。
大都市的夜生活,依然无节章地拉启,加勒比俱乐部。
俱乐部,秉承一如既往的热闹,舞台上依然一大批的年轻男女在妖歌纵舞,台下的各大小卡座,各种吆喝声、划拳声此起彼伏,酒味揉合了香水味、烟味,萦绕回荡在整个空间。
洛心艾恢复了正常的打扮,穿得休闲的她,看起来多了一种文雅小调调。坐在那儿的她,没有和朋友一起疯癫喝酒,亦没有去舞台狂魔乱舞。
“心艾,你怎么不玩?”
“没劲儿。”洛心艾扫了周围一圈,打从心底厌恶。
朋友呷了口酒后,放下杯子,“你姐都出车祸了,还怕她管着你吗?”
这件事,无疑是心艾胸口的一根刺,每每被提及,心就会疼一下,自从知道真相后,她内疚了很久,原来她误会了云裳姐姐。
朋友的话,无疑触及了她的警戒线,洛心艾面色一变,森冷地朝他瞪了一眼。
朋友心领神会,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马上拿起那杯酒,“对不起心艾,我自罚一杯,算是向你道歉。”
说着,他麻溜地一杯入腹,不再乱说话。
洛心艾闲淡地喝了口,不悦道:“我姐命大,绝对不会死的。”
之前在纽约,那么多劫难都已经逃过了,这点车祸也难不了她,等着吧,她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下手害她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对对,你姐那么厉害,肯定能化险为吉。”旁人可不敢招惹她这个背景强大的大小姐。
朋友借意和她碰杯,笑眯眯说道:“心艾,你也够低调的,若不是上次偶遇,我们还不知道洛云裳是你亲姐姐呢。”
谈到这点,可是大家的共鸣,其他人也说道:“你未来姐夫,还是咱们淮城首富。”
“远近闻名的钻石王老五,殷时修还是你小舅舅吧。”
“啧啧!心艾,你们家这么厉害,这一顿,是不是该你请客?”
洛心艾淡笑,看着他们,风轻云淡道,“没问题!”
“哇呼!”
一群损友,在那儿吆喝起哄。
钱对于洛心艾而言不重要,一顿酒,又算得了什么。
她看了眼时间,对他们问道:“邱立夫学长来了吗?”
“他啊……”
“他,好像还没……”
“来了来了。”
“一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姗姗来迟的大男孩,来到卡座还带着一抹寒凉,对大家抱歉,“对不起,迟到了,迟到了。”
“不厚道啊,怎么这么迟,快,自罚一杯!”说着,其中一个女的,已经给他倒了一杯酒。
“一杯怎么够,最起码也要三杯!”
“三杯,三杯!”
一群人正热闹着,洛心艾却放下酒杯,眼底多了些阴霾,起身往洗手间那边走去。
邱立夫看她离开,迅速连喝三杯,跟上她的后脚跟,离开了卡座。
洛心艾来到消防通道,等待他的到来,邱立夫匆匆赶到,左右看了眼,确定没人后,才把几瓶药拿出来给她,“心艾,这是你要的。”
“谢谢学长的帮忙!”她拿起药,一瓶一瓶地检查。
“这些药都是我拜托一哥们从医院开出来的处方药,你要用来做什么?”邱立夫眼里多了些担心。
洛心艾眼底闪过一缕幽光,淡笑,“学长,之前我俩不是说好,你负责帮我拿药,我负责给你钱就行了吗?”
说着,她从腰包拿出一叠人民币,塞到他手里,“拿着,这些都是给你的。”
邱立夫看着钱,双眼发光,乐哈哈在那儿数着,连连点头,“行行。”
两人交易完毕,临走前,邱立夫还是不放心,对她提醒一句,“心艾,这些药是治疗中枢神经的,不能常吃,也不能吃多,不然会有副作用的。”
洛心艾不搭理,把药放进包包。
邱立夫还在她耳边念叨,“失眠多梦,口干舌燥,严重的话会神志不清、出现幻觉导致精神紧张,这些都是副作用,如果更严重会双眼失明,休克甚至是死亡,所以,你要慎重用药啊!”
“知道了。”洛心艾重新背上包包,迅速离开。
邱立夫看着她走的方向,根本不是回大厅,大喊一句,“心艾,你不回去玩了吗?”
“不了,回家!”
说着,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长廊,远远离去。
洛心艾火急火燎地从加勒比离开,回到殷家已经过了11点,客厅没有开灯,到处昏暗一片,“咚咚”,古老的座钟,正一声又一声敲响。
这个夜里,显得有些诡异!
她四顾无人后,悄悄拿走了茶案上,殷万豪泡茶常用的紫砂茶壶,飞快塞进包后,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嘭”地一声轻响,把门反锁后,迅速开始自己的‘工作’。
烧杯、酒精灯、网纱架,长夹等等东西,都是她从学校偷拿回来的,把台灯打开,又把酒精灯点燃,一切准备好后,从包内拿出那几瓶药。
先蒋烧杯导入一定的热开水,再把一整瓶的药丸全部倒入,等热水慢慢溶解了药丸后,她再把紫砂壶放入大烧杯中,让药水和紫砂壶在火的蒸热下,慢慢浸泡、融合……
药水在高温的烧灼下,冒出‘咕噜咕噜’的气泡声,紫砂壶在药水的滚泡下,起起伏伏。
洛心艾全程面无表情,很沉静地进行着这项工作,烧灼的紫红火光,映入她冰冷的黑眸中,她看着烧杯中的紫砂壶,眼里透出了杀机,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邪笑。
……
翌日,阳光穿透云层,驱散了灰蒙蒙的雾,映照出万丈光芒。
殷万豪一如既往地在后院打太极,专注的眼神,锋芒依旧,他双手有力推出,再收入,在他打太极的时,极少人敢打扰他。
唯一例外的,是他疼爱的外孙女,洛心艾。
她拿了他最爱的茶叶,在旁边给他泡了壶茶,熟练的手法带着茶香,沁着绿的茶水,在那小巧玲珑的紫砂壶中倒出,洛心艾把泡好的茶放一边后,开始乖巧地拿书,阅读。
打完一套太极的殷万豪,拿着毛巾擦汗,一边走过来,看着洛心艾,欣慰笑着,“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我们心艾这么珍惜时间,好学好读,实在难得。”
洛心艾看到他走过来,马上放下书本,“外公,累了吧,喝口茶吧!”
殷万豪接过她送过来的茶,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口,点头,“茶品看人品,心艾这么乖巧伶俐的姑娘,泡出来的茶,就是不一样。”
洛心艾微笑,敛下的眼睑,却泛过一缕杀机,等再抬眸时,眼底已经恢复清明,“外公,你再夸我的话,就要上天了。”
“你一路成长,受到的夸奖还少吗?不骄不躁,日后一定能成大器。”
“对了,国外那边我已经替你打点好,还为你在学校附近买了套公寓,需要给你安排一名女佣,照顾你的日常生活吗?”
洛心艾拿起紫砂壶,又给他倒了一杯茶,“不用,到了国外,我想自立,最起码日常生活,还是可以自己安排好的。”
殷万豪听着有几分道理,“好,那就依你的,到时有什么需要的,随时打电话回来。”
“好的。”
洛心艾看着他屡屡拿起茶杯喝茶,心低越发开心。
殷万豪放下毛巾后,看着这天气,突然想起来殷丽霞,“现在天冷了,也不知道你妈在里面怎么样?”
他看向洛心艾,“对了,你多久没去看你妈了?”
“好一段时间了,之前姐姐出事后去过。”
“那你这两天抽个时间,给你妈带点厚衣服去吧,快过年了,天气越来越冷,别让她冻着。”
“知道了,外公!”洛心艾乖巧应声,眼瞧紫砂壶的茶喝完,又站了起来,“外公,我给你再泡一壶。”
“呵呵,好,你要不要也喝一杯,这普洱是从首都运回来的大红袍。”
洛心艾在摆弄茶具的同时,摇头,“不了,我不太喜欢喝茶,我还是喜欢白开水。”
“你这小姑娘!”
在不知情的人眼中,两人相处的画面,很和谐,但若有人知道洛心艾大胆的想法,还有她临场的从容不迫,肯定会倒吸一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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