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政女王请赐教洛云裳薄靳斯》第342章 这小娘们到底行不行

    接下来，轮到季弘毅对证人沈长清作出提问。
    他站起来，高大的伟岸给人几分压迫感，洛云裳却没有一丝紧张，在之前咖啡厅时，沈长清早就坦言，她说得都是大实话，所以她一点都不害怕。
    证人拥有超强的心理素质，这一点相当重要。
    季弘毅墨眸含笑，眼底的锋芒没有收敛丝毫，和一只笑面虎无差，他看着沈长清，疑惑问道：“沈小姐，为什么庭审两次你都没有出来答供，而这次，却出面当证人呢？”
    沈长清没有一丝迟疑，如实道：“因为从来没有人联系我，警方那边也没有。”
    “那这次，为何会出来当证人？”季弘毅的眼神，充满了质疑。
    “因为之前我和洛律师在商场偶遇，听闻了这个官司，把我所知的告知她，她说我也是证人之一，所以我便出庭做供。”
    季弘毅轻笑，“沈小姐，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是想卖洛律师一个人情，才会出庭做供？才会捏造这么一个故事？”
    “不是，我和展先生不存在任何利益瓜葛，没必要弄虚做假。”沈长清一脸清冷，很准确反驳他的话，她来这儿，早就想到会有刁难，这种小风浪，还是难不倒她的。
    “那之前你怎么就没想到，主动出来当证人，偏偏是洛律师接手了这个案子，你才出庭作证？”
    沈长清笃定反驳，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季律师，我工作繁忙不是闲人，哪有这么多时间关注这种事情，若不是和洛律师偶遇，谈起她的近况，我还不知道呢。”
    她笃定一笑，反讽问道：“季律师下一步是不是想问我，怎么会这么巧合和洛律师偶遇？”
    季弘毅微微一愣，摇头，“沈小姐，你不用激动，我没打算提问这个。”
    “此事与我无关，我不会激动，我能保证我每一个回答，都是我亲眼所见，季律师，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吧！”见惯大场面的沈长清，可不是吃素的。
    因为她的反唇相讥，令他留了个心神，原本还想兜圈子把沈长清绕进去，但最终放弃了，问道：“沈小姐，请问你当时看到的我方受害人，有没有喝醉？”
    沈长清回忆了片刻，“这个……看她走路摇摇晃晃的，应该是有些醉。”
    季弘毅对她的回答很满意，点头，看着大家说道：“当时我方受害人，的确是喝醉了，试问一个人喝醉的时候，自我防护能力会减弱，特别是酒精上脑的时候，更是无法作出准确的判断，在这种已经没了理智的情况下，展先生极有可能对我方受害人进行引诱、挑/逗，所以我方受害者才会一时迷失心智，才会对展先生发出媚笑，至于沈小姐看到的，我方受害人主动亲吻了展先生，那肯定是因为喝醉了，连意识都不清楚下，作出的无意识行为。”
    他说得有理有据，很简单，却有力的总结，在场的人听后，并无觉得有什么问题，听审席的人，充满期待看向洛云裳，原以为她会作出反驳，但没想到，她就那么安静听着，没有别的表现。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旁人可能觉得洛云裳是无力反驳，但关世贤明白这开头的退让，不过是战术性的技巧，目的就是减低对方律师的心理防线。
    洛云裳淡定说了句：“这只是前菜，不用焦急。”
    他们不焦急，展家的人却已经心急如焚，特别是杜兴强，看此已经不淡定了，小声嘀咕，“那小娘们到底行不行？”
    薄夫人敏感往他看去，白了一眼，若不是在法庭，她早就想怼回去，如果云裳还不行，就没人行了。
    展国辉也喝了他一句，“闭嘴。”
    他的话，在这种情势下，不过是火上浇油。
    沈长清做供完毕，等季弘毅坐下后，洛云裳又站起来，看向审判长，“审判长，我请求陈诺一教授上庭答供。”
    “批准！”审判长威严的声音响起，早就准备好的陈诺一，跟随庭警的步伐，来到证人席，和洛云裳对视点了点头。
    他的出现，让在座的人有些不解，这个男人是谁呢？
    但看他身上焕发出来的气质，又是非等闲之辈，但他们并不认识这么个人？
    洛云裳开始向大家介绍，陈诺一的身份，“这位陈诺一教授，是研究面部表情的专家，他经常参与警方的侦破调查，实践证明，他能通过罪犯的一言一行，识破他们的谎言，大大提高破案效率，在行为心理学的领域，他更具有不可动摇的权威性，这次请他到庭上，主要是请陈教授为我们解开一些疑问。”
    她说完，给了关世贤一记眼神，心领神会的关世贤，把证物送上，洛云裳又道：“审判长，我方呈上的一号证物，里面一共有三个监控视频片段，由于视频之重要性，恳请审判长允许公诸播放？”
    她的要求合情合理，审判长重重一点头，“批准！”
    唐宁看着不远处的陈诺一，内心多了丝忧虑，这个什么心理学教授，说白了就是读心专家，自己会不会真的流露出一些破绽？
    洛云裳和关世贤目光交接，关世贤麻利地打开第一个视频，在这过程中，洛云裳开始解释，“播放的第一则视频，是我们和技术人员合作，把唐宁小姐之前做过的一些访问片段，做了一个剪辑，大家请看，唐小姐这么多次的访问，双腿的站立姿势，双腿都是站得很直，双腿紧紧合拢的，现在，我想请陈教授，为我们解答一下，唐小姐当时是处于什么样的一个心态呢？”
    屏幕最后，出现了唐宁多次访问的合集，把她多次访问画面，双腿合拢的细节用红圈圈了出来，让大家看得更加清楚。
    “反对，”季弘毅及时站起来，看向审判长，“审判长，这关乎我方受害人的隐私问题，我请求中断这个无稽的分析。”
    “审判长，视频都是关于唐小姐之前做过的一些采访，其次就是当晚的监控，这些视频对于本案起决定性作用，恳求审判长可以继续。”洛云裳眉眼锋利，狠狠刮了季弘毅一眼后，言之凿凿说道。
    审判长还没作出决定，听审区却传出了一小股声音，“这些不过是唐宁之前的宣传片，或是访问，我都有看过，不算是隐私吧！”
    “又不是私密照，这个季律师有些过了吧？”
    ……
    审判长经过严密的分析，同意了洛云裳的请求，“反对无效，辩方律师可以继续作出分析。”
    洛云裳微笑点头，看向陈诺一，示意他继续回答。
    陈诺一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开口道：“在上列的视频中，唐小姐的双腿都是合拢站着，这证明她一点都不放松和缺乏安全感，如果是处于一个轻松，又有安全感的场合下，我们的站立姿势，一般都是双腿交叉的。”
    “谢谢陈教授，那么接下来，我们看下一个视频。”
    她的话音刚落，关世贤打开另一个视频，季弘毅微微皱起了眉，眼底的疑惑越来越大，一时对他们的思路摸不着头绪，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屏幕显示的，是唐宁在接受一个颁奖后，在后台做的一个小访问。里面的唐宁和记者对答如流，在一个小节点上，洛云裳停了下来，放慢镜头后，回播了这个小节点。
    “陈教授，视频所显示的慢镜头，正是唐小姐在接受采访时，后面有人走过，她不经意缩了下的行为，请问，唐小姐又是处于一种什么心态呢？”
    行为心理学，一向都被披上的一块神秘面纱，外行人看着觉得神秘又惊奇，光是透过人的行为，就能看透她的心思，还能知道她的想法、性格等等，这太神奇了。
    所以，一众人皆被这个陈教授所吸引。
    “从上面的小细节，可以分析，唐小姐是一个自我保护意识很强的人，一有人经过，她就能警觉起来，这种人，不应该会被动接受威胁迫/害。”陈诺一只是利用自己的专业分析，不存在偏颇。
    洛云裳点头，问道：“陈教授，我们可以按照这种思路设想，正因为唐小姐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所以她的警觉性，和自我保护意识才那么强？”
    陈诺一点头，“造成警觉性和个人的自我保护意识的强弱，缺乏安全感只是其中一个要点，还会受到她身处的环境、遭遇而受到改变。”
    “所以说，这也是造成这个原因之一吧？”洛云裳最想实捶的，不过是这句话。
    陈诺一想想她这句话，没任何毛病，便点头了。
    洛云裳得意一笑，给了个眼色关世贤，示意他继续播放下一则视频。
    画面亮起的同时，洛云裳也开始讲述，“各位，我们现在看到的，是唐小姐和展先生从酒吧离开时，在酒吧门前监控拍摄到的一幕，在画面上，我们可以清楚看到，展先生是搀扶着唐小姐离开的，陈教授，通过这一则简短的监控，你能看出了什么？”
    陈诺一利用自己的专业性，如实解答：“如果按照画面上，两人的行为来看，唐小姐的确是被迫和展先生离开的。”
    “为什么呢？”洛云裳继续追问。
    唐宁不解地看向洛云裳，她此举究竟要闹哪一出？
    就连听审区的群众，也有些不淡定了，小声议论着
    “她不是展超的辩护律师吗？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难道是倒戈？”
    连展仲海也有提出了疑问，“洛律师这是闹哪出？”
    杜兴强看着轻笑，“我看她是一点技术……”
    他的话未说完，便接到了展国辉的警告，强制性地把剩余的话，吞回肚子。
    薄夫人却信誓旦旦，“我还是相信云裳，这不过是她的战略。”
    关世贤已经把画面中止在两人出门口的一瞬，陈教授说道：“如果一般人看到这个画面，不过是看到唐小姐喝得醉醺醺，站不稳；但如果依照心理学上的说法，我们的足部行为是显示意向性的线索，如果你不喜欢一个人，你的脚会自然往反方向朝向，就如画面中的唐小姐，她并不想随展先生离开，所以她的脚，是朝相反方向指向的。”
    场内认真听他说话的人，都纷纷点头，洛云裳轻笑，作出自己的总结，“陈教授，也就是说，在这个画面上，唐小姐表现出来，是不愿意跟展先生离开的，是吗？”
    陈诺一点头，准确说道：“是的。”
    坐在她对面的季弘毅，手忍不住往下巴轻轻摩挲，她究竟要干嘛？别的律师都是极力要维护辩护人的利益，但她这种行为，不是更让辩护人失利吗？
    关世贤又播放下一个视频，视频中展超横抱着唐宁，经过酒店长廊，往客房走去，视频中，展超走得很快，记录的是两人的背部，所以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就在视频出现一面反光镜时，关世贤迅速按下暂停键，接而把画面放大数倍，清晰看到，唐宁是在笑。
    唐宁看着屏幕，心头‘咯澄’一跳，自己怎么会算漏了反光镜这一事。
    洛云裳向陈诺一继续提问，“陈教授，请问唐小姐此时是在微笑吗？”
    “是的。”
    她声调陡然提高，吐字清晰问道：“如果一个人喝醉不清醒，会露出这种微笑吗？”
    “不会！首先，如果是一个喝醉的人，眼神会飘忽，但画面中的唐小姐，眼神很清楚聚焦，她的眼神说明她很清楚自己正在做什么；其次，她的目光是直对着展先生，露出的笑，眉头松动，嘴角自然上扬，这代表她是处于很放松的一种心态，此时的唐小姐，应该是和展先生正在交谈什么高兴的事，才会露出这种笑容。”
    展超眼底多了抹光，连连点头，对，这个陈教授说得没错，当时他还说着笑话，哄她高兴。
    季弘毅暗叹不妙，马上站起来作出反对，“审判长，我反对陈教授这种没有依据的猜测。”
    不等审判长说话，洛云裳已经坚定反驳，眼底透着讽刺，“陈教授是国内外公认的面部表情研究专家，你怎么能说他的话没有任何依据，难道你认为行为心理学这种公认的心理学流派，不过是荒谬的猜测？你，这是在藐视权威。”
    被人否认了学术专业的陈诺一，从容反驳季弘毅的话，“季律师，术业有专攻，你可以对我个人的专业有怀疑，但不能否认行为心理学，面部表情和内心真相相通的关系，我们人脸的眼部肌肉、颜面肌肉和口部肌肉的变化，是由内心真实反应，所表现的各种情绪状态，除非刻意伪装，不然，它对揭露真相，距离真切的意义，就比如……”
    他换了语气，诙谐说道：“你刚才有一瞬的紧张，所表现出来的特征为鼻腔收缩、屏息敛气，这是连你自己都无法掩饰的。如果经常去酒吧的人都应该看到，很多喝醉的女生被搭讪，只要是她们不愿意，都会拒绝，这是因为她们虽然喝醉，意识模糊，但她们内心还会给出正确的指示，只要她们是厌恶这个人，她们的内心指示就是拒绝。”
    季弘毅有一丝懊恼划过眉梢，和专业性的人说话，的确是自找麻烦。但他必须硬着头皮，继续质问，“陈教授，你刚才说从我方受害人的脚步指向性，可以看出她是不愿意跟展先生离开，但你现在又说我方受害人是愿意的，你不是自相矛盾吗？”
    陈诺一没有迅速回答，理清思路后，缓缓道：“不是我自相矛盾，是唐小姐自身行为存在疑惑性，矛盾是她自己引发的，我只是通过画面，她的行为利用专业的目光，看透她的内心，究竟哪一个才是唐小姐真实的内心信号，就要问她本人了。”
    这些画面不存在任何伪造成份，每一个画面都是他们真实从监控中记录下来，所以当季弘毅对陈诺一提出质问时，洛云裳一点都不害怕，他要和权威专业硬碰硬，无谓就是以石击卵，正中洛云裳的设套。
    洛云裳就等着一个紧要时刻，她趁机把唐宁请出来，对审判长说道：“审判长，我要求唐小姐出庭答供。”
    “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