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天气冰冷,哪怕半空悬星,看着都异常锋利。
薄靳斯和洛云裳一同下班,回香蜜湖大宅。
车厢里放着的是洛云裳喜欢的轻音乐,抒情调调,特别走心,静静坐在副驾的洛云裳,双眼放空,看着沿路倒退的建筑,也算是一种心灵的净化、调整。
行人匆匆,每个人脸色都是赶着回家的焦急,红色的车灯影影倬倬,模糊了人的视线。
当洛云裳回神过来时,却发现外端的建筑停了,准确来说,是车子已经悄然停了下来,她迅速回神,疑惑看向薄靳斯,奇怪问道:“还没到呢?”
距离香蜜湖还有好些路,他怎么把车子停在路边。
薄靳斯帮她解开安全带,轻声道:“我们步行回去。”
“步行?有车不坐?”洛云裳不明白,他这是玩哪出。
两人下车后,迎面拂来的冷风,令她不由拉进了衣领,薄靳斯绕过车头,却不知何时,手里多了条围巾,直接裹住她外露的脖颈,“包着,暖和一点。”
洛云裳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你明知道天气这么冷,干嘛还下车?”
薄靳斯紧握住她的手,把她漫步在悠长的街角中,好一会儿才说道:“难得平静,过几天这种宁静就要被打乱了。”
洛云裳一听,明白过来,红唇一抿。
柔黄的街灯拉成了人的背影,沿路的树影婆娑,经不住风的打磨,发出‘沙沙’的声音。风再冷冽,却冷不着那双紧握的手,薄靳斯的手很大很宽,几乎能把她的手包裹得严严实实。
从细微的小动作,她能感受到他的无微不至的爱,但她一向不善于表达最纯粹的爱意,干脆闭上嘴巴,什么都不说,好好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他说得对,过几天就不会这么宁静了,要面对的是何祖平,还有他幕后的人,也不知道对方还会耍什么心思,他们只能走一步是一步,见招拆招,不能心软。
良久后,薄靳斯又问道:“目前胜算多大?”
洛云裳咬住下唇,看着他,与他柔和的目光相撞间,内心敞开点点涟漪,“百分之50。”
薄靳斯眼波荡漾,划出圈圈点点的细纹,多了丝认真,“你的估算依旧这么保守?”
“一、不能轻敌;二、事态随时都有可能变化,变数太多,实在难以估算。”
薄靳斯突然想起今天母亲来了公司,问道:“我妈今天下午来公司,听说去了你那边?”
“嗯,我们给她做了个临床测试。”洛云裳眼底多了丝忧色。
“测试结果怎么样?”
洛云裳如实摇摇头,“状态不太好,她心理抵抗能力很弱,被林伟安问了几个问题,她就出现情绪波动,直接就被他绕进去了……”
“我妈从来没遇到这种情况,她的表现很正常,你们要想想办法。”
“我和林伟安已经商量过,拟定了一系列的问题和答案给伯母记下。”
“她的临场经验不足,你应该给她引导一下。”
“嗯。”
一瞬之差,大家都沉默了,薄靳斯低头,看着她姣好的容颜,心浸润在一片柔软的海湾中,一手把她搂紧,脚步放慢后,对她道:“等这案子结束后,我就娶你进门。”
洛云裳脸色一滞,没有接话。
他半开玩笑,继续道:“你这么耀眼早点嫁给我,免得在外招蜂引蝶,也算是了我心头大事。”
面对他的热情,她神色不太自然,“我……不行。”
“为什么?”薄靳斯笑意变得僵硬,不解追问。
“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平静的心湖,被他一下子打乱了。
他停下脚步,看着她,声音转冷,“这就是你的答案?”
她和他长久对视,气氛变得萧冷僵硬,和冷风杂糅一团,更让人心凉。
洛云裳从一开始到现在,都很清醒,她清楚自己的目的,也绝不会因他人而改变主意,“是,关于我母亲的真相还没查出来,我暂时不会考虑结婚。”
薄靳斯握住她的手松落,脸色越发地凉,“你天天跟老子睡,你还不肯嫁我?”
“薄靳斯,我有我的原则,有我的目标,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选择。”洛云裳很认真看着他,清透的眼睛,对上他的眸时,没有一丝回避。
“难道丈母娘那事查10年,你都不跟我结婚?”薄靳斯觉得她的执着有些可笑,这么说来,他们这条路,到底是为了谁而走。
洛云裳依然坚定点头,“是!”
从她回淮城那一刻起,她的命就是为了仇恨而活,如今洛家虽然已经败落,但却引伸出她母亲的种种谜团。
薄靳斯抿紧了唇,“你要清楚一点,现在丈母娘的事除了殷万豪这边的线索外,等同为零,人海茫茫,你还要怎么找线索。”
“所以我需要时间。”洛云裳当然明白当前的情况。
“如果你怀孕了呢?”薄靳斯又问道。
她张了张口,没有马上回答,眼底有些退避,风吹来,撩起她颊边的碎发,露出一张精致的脸蛋,她的脸很小,只有巴掌那么大,被冷风吹得鼻头红扑扑的,十分怜人。
这么一个女孩,应该是被人捧在手心疼才对,但因为命运,却让她走在满地荆棘的复仇路上,想着都替她感到累。
“洛云裳,其实你可以不用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嫁给我,让我和你一起走这条路难道不好吗?”
他的气息萦绕在鼻尖,他的话很温暖,这是毋庸置疑,但她的脑袋也很清晰,很清楚想要什么,所以,她没有理会他的柔情,直接道:“我一直在吃避孕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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