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结婚之前和顾忆深在一起的时候,顾忆深也没对避孕药格外在乎,可是自从结婚后,不管我和顾忆深关系咋样,顾忆深都坚持让我吃避孕药。
有一次还因为要不要孩子的事在顾家生起一场喧闹。
虽然后来顾忆深有跟我说不想要孩子是暂时的,是想要和我有多一点独处的时间,我也曾想过是顾忆深想让我的身体更好的恢复,但是无论是什么都很牵强。
我总算找到了最真实的答案。
顾忆深早就知道我不孕,怕我知道了伤心,才一直瞒着我。
我是吃避孕药才没怀孕的,我想破头也不会想到不孕其实与避孕药无关,与我身体有关。
想验证并不难,我已经单薄成纸片了,还坚持驱车前往另一家医院。
靠近环岛公园的医院,我出意外,赵叔为救我就近将我送过来。
承载了我人生的第二落点,我的孩子就是在这里离开我的,我对我的主治医生记忆犹新。
我以为我余生都不会再过来,世事难料,才隔了大半年,我就来了。
每走一步,尤其是接近我住过的科室之后,我的呼吸渐渐急促,一瞬又一瞬像窒息一般,脸色惨白,嘴唇被咬的乌紫烂青。
我的主治医生当班,看见我,第一眼没认出来。
第二眼:“你怎么来了?”认出来了。
不管怎么样,都是好记性,我佩服。
我问医生我当时的情况。
当时太混乱了,我醒来一番寻死不活的折腾后,为躲避顾天明,和赵叔急急的办了出院,我完全不知道具体情况。
医生拿出我的病历档案,医生说我被送来时失血过多,奄奄一息,孩子月份也大了,在借助外力清宫时,救命要紧,就没能把手术做到极致。
医院方面表示遗憾,不过已经尽力了。
我冷静听医生说完,整个人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扔了病历档案,砸了办公室几样轻巧的东西,冲医生几句谴责。
“你说你尽力了,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你以为害一个女人从此失去了做妈妈的机会。”
“先天性的不孕都能治好,你凭什么断定我以后都不能怀孕了?”
“我要告你!”
医生被我吓到了,低姿态求我别冲动。
谁都会成为别人眼里的王者,我也一样。
我都纸片人脆弱了,医生居然怕我。
我又问医生,在我办了出院之后,有没有过来找我,问我的情况。
医生说有,还说出了顾忆深的名字。
我失魂落魄的离开科室,我前脚刚走,后脚,医生就站起来摸着手机打电话。
我以为是打给警察。
我在医院门口等了许久,警察也没来,也不知道到底是打给谁的。
我就是嘴上说说,我怎么可能真告!
就算告了,我刚才忘记取证,医院方面临时动手脚,到头来我一样败诉。
而且我要的不是胜诉,我要的是孩子。
不要孩子和不能要孩子是两码事,真正失去了我才领悟到曾经多么浑噩。
我跄踉转身,望着耸立的医院大楼,眼里发大水了,眼泪买一斤送半斤廉价式的往外涌。
直到眼泪都流光了,我彻底被抽干了。
我坐上车,找到顾忆深的号码,想打过去,犹豫再三选择发微信,约了三点以前住过的小区见。
城市马路上,我飚出一百码,可能是我飘了,我感觉车子也飘了。
我先赶到地方。
刹车后,我握着方向盘抬头看向后视镜,镜子里的我好丑。
从眼角往下,两道泪痕清晰的可以当雨刮器了。
我伫立在窗前,站了很久,脚心凉的像冰碴。
顾忆深开门进来:“心儿,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怎么想到约我在这里见面。”
我不回头,亦不说话。
顾忆深走近我,从后面抱住我。
他好动的手在我胳膊以及腰部游离,触碰到我冰凉的手时,他蓦地停下来。
“你身上怎么那么凉?”
“吹风了吗?”
他抽身检查有没有进风口。
查了没有,又回来,正面迎上我。
我抬眸看他。
他剑眉突然皱起。
是看见我狼狈的样子了吗?
我还没扒开内心的狼狈给他看呢。
“茶几上有东西,你看吧。”
顾忆深疑惑的看了看我,抬步走向茶几。
我听见纸张被拿起的声音,一张张翻过,我的心跟着又抽痛了一阵。
我好奇顾忆深的表情,我走过去。
顾忆深的表情是惊讶,却没有知道我不孕之后的伤心。
如果是刚知道,不应该是这样。
“果然,你早就知道了。”我说。
“……”顾忆深放下检查报告。
我甩开顾忆深碰上来的手:“你早就知道我不能怀孕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强迫我嫁给你真是想和我在一起,还是觉得我流产和你多少有些关系,我不能怀孕了,你对不起我,对我心存愧疚才娶我的?”
“顾忆深,我不能怀孕了,我已经算不上真正的女人了。我们离婚吧。”
不给顾忆深任何解释的机会,我一口气把想说的都说了。
心想,顾忆深给我的解释再好,我都不听了。
就跟张主任说的余下的检查报告看不看都没必要了。
我看顾忆深想说话,我又拦住。
“这次,不管你怎么威胁我,我都要和你离婚。”
“你该清楚,愧疚承载不了婚姻一生,怜悯更会让我抬不起头来,于你于我,离婚都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听我的,我们离婚……”
“呜!”
顾忆深捂上我的嘴巴,幽深的眸底泛起层层波澜。
“闭嘴,听我说!”他喊出声。
我想说也说不出来了。
他看着我说:“蓝心,我是早就知道你不孕的事了,但是我娶你并不是因为我觉得我于你有愧,更不是怜悯你。”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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