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世豪抓起烟灰缸正对准电视荧屏去,玻璃哗啦啦碎一地。
当场,所有人都傻眼了。
林致远还拉着蔡琴,就算不拉着,蔡琴也是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林世豪中气十足的冲蔡琴吼道:“口口声声说丫头大逆不道,当妈的因为外人把女儿往底下数落,你就有礼了?”
蔡琴:“……”
林世豪:“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有没有问过丫头事情发生的经过,我看你是被蒙蔽了心。”
蔡琴委屈的泛了泪。
林致远欲帮腔。
我挺身而出。
“爷爷。”
林世豪看见我,撑着拐杖走过来。
我赶紧迎上。
林世豪握上我的手,很用力,好像是在就刚才蔡琴说我的话安慰我。
而说话的人,蔡琴,紧紧和林小冉贴在一起,看见我,竟然不心虚。
我还从她看着我的眼神里看出了埋怨。
她肯定是埋怨我,我的出现破坏了她幸福的家庭,也让她首度在林世豪面前失控。
林世豪安慰我说:“丫头,不管刚才你听见了什么,你都不要往心里去,爷爷相信你。”
我一直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林世豪都会相信我。
我现在在意的是……
我将视线落在蔡琴身上。
从始至终最大火的就是蔡琴,她的态度我已经了解了,不过我想听她说。
蔡琴被我看,眉心皱了皱。
林致远附在蔡琴耳边说了什么,蔡琴小声回了一句,看得出来,两个人又起了争执。
这不是第一次了。
林致远:“……”
“爷爷,我在林家也叨扰几日了,我想我该回顾家了。”
我打断林致远要和我说的话,回眸对林世豪说。
林世豪闻言,眉毛直接飞了。
“丫头,林家本来就是你家,你来住怎么能算叨扰呢。”
“你答应爷爷要多住些日子,不能走。”
当我想走吗?
顾家又何尝是我家。
我不走,我留在这碍某些人的眼,我也觉得不舒坦。
“爷爷,就算我不住在这了,只要您想我,我们随时都能见面,您永远是我最爱的爷爷。”
推来攘去的话我不想说了,直接结尾,上楼收拾行李。
我刚走出房门,林世豪叫住我。
“就算要走,也是外人走。”
林世豪看上林小冉。
林小冉身子颤了一下,往蔡琴身边靠了靠。
“妈,我不想离开您。”
蔡琴拢了拢林小冉的肩膀说:“小冉别怕,妈不会让你走的。”
今儿不是我走,就是林小冉走。
蔡琴要是说话算数,事情也不会闹到现在这种地步了。
林世豪喝令林小冉离开林苑。
只是离开林苑,并非林家从此不要林小冉了。
于林小冉而言,已经算得上垂怜了。
林小冉不知足,想要更多,和我一样多的宠爱。
结果适得其反。
林致远和蔡琴都没能说服林世豪,林小冉一气之下连行李也不收拾了,直接走人。
我说回顾家,是被激的,但是也是认真的。
我没想到林世豪会为了我和蔡琴大动干戈,还赶走了林小冉。
蔡琴舍不得林小冉,不能冲林世豪发火,只能和林致远怄气。一个举止端庄优雅的女人忽然放下所有规矩,大哭大闹。
林致远频频叹气。
林世豪怕我再想着走,变着花样留我。
大家都凌乱,只有我平静。
林小冉走,总好过我走。
林小冉只是被赶出家门,我却是受了极大的心理伤害。
我永远忘不了蔡琴时不时看我时,恨不得吃了我的表情。
吃了我倒好,我正好还了她给我一条命的恩情。
天黑了。
林小冉走了大半天了。
林致远和蔡琴见林小冉没有回来,食不下咽,时不时往院子里张望。
林世豪嘴上不说,毕竟当了林小冉二十多年的爷爷,有感情了,也担心林小冉。
赶不赶的,其实都是气话。
相较于他们的担心,我好像很没有良心。
我很饿,特别有胃口,吃啥都香。
可是大家都不吃,就我一个人吃,慢慢的,我也没胃口了。
我装模作样的放下筷子。
手机进来一条信息。
林小冉:“我们见一面,别告诉任何人。”
随后又发来定位。
我犹豫了许久才回过去一个字:“好。”
第一次听林小冉的话,没告诉任何人。
我寻了借口出门。
临走之前林世豪反复问我会不会走了就不回来了。
我听着,心都化了。
说我一会就回来。
林世豪说他等我回来再睡。
我出门了,心里说:一定要早点回来。
哪知道,回来容易,回来又不容易。
我头一次住在林苑,就住了几天,那天晚上是最后一晚。
我看见林小冉站在湖边,下车,走过去。
林小冉还是今天白天离开林苑时,那一身装扮。太瘦了,一阵风刮来,我隐约看见她的身体在动,我竟因为担心她会掉下去,出了声。
“林小冉。”
林小冉回头看我。
见只有我一个人来,嘴角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大晚上来湖边一聚,找死啊。
我走近,嘴欠的让她往路上挪挪。
她不挪,还说她死了正好,如了我的意。
她死不死跟我没关系,因为就算她活着,我也觉得她影响不了我。
她没那么有“价值。”
林小冉跟我说了很多话,不过在我看来都是废话。
没了孩子之后,我就怕冷了。膝盖被风吹,刺疼刺疼的。
我弯腰摸了摸膝盖,对林小冉说:“林小冉,大晚上的你把我叫来就为了说这些吗?没别的话我就走了。”
腰还没直起来,林小冉说:“其实我叫你过来是想告诉你关于你孩子没了的真相。”
我一下直起腰。
当时,事发突然,我只顾着难过孩子没了,都没深想悲剧发生的原因。
林小冉冷不丁提起,我很感兴趣。
林小冉见我很感兴趣,卖起了关子。
“其实……”
光嗷嗷就是不下蛋。
我急了,追问:“其实什么,你快说啊。”
林小冉笑着说:“蓝心,你越是想知道,我越是不说,我急死你。”
贱!
我条件式逼近林小冉,林小冉站的还算稳。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林小冉自发的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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