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媚也看见他眼中的失望,但是那又如何呢?北宸王本就不该对她抱有什么期待。
虽然晋安失踪的事情不是她干的,但是明决也是为了给她出气,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她。
“王爷说的这些,媚儿都听不懂呢。不明白王爷在说些什么。”楚媚浅笑嫣然。
拓跋谌眉峰紧皱,眼中闪过一抹冷冽,“本王最后问你一遍,晋安在哪?交出来!”
“不知道。”楚媚抵死不认。
“楚媚,你是不是还想再试试你能在寒池里吊几天?”拓跋谌语气森然。楚媚的不知好歹和歹毒心肠已经让他生气。
楚媚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挤出一抹妖娆的笑意,“王爷要杀要剐随便你。晋安在哪,我真不知道。王爷有这个心情逼问我,不如好好去追查晋安公主的下落,说不定还能有什么意外惊喜。我也最后说一遍,不知道,我拿什么交?”
如果她现在知道晋安在哪里,她不介意想个办法让拓跋谌知道,但是绝对不是从她口中说出来。
“楚媚!”他的脸色彻底阴沉。若是换一个人,现在已经被他掐死,但是对这个女人,他即便生气,也起不了杀心。
楚媚脸上依旧是那耀眼的笑意,就这么俏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坦然和他对视。只有那攥紧的掌心能够知道她心情并不平静,她要保护明决,维护自己的组织,不能在拓跋谌面前露出端倪。
就算事后拓跋谌真的查出和明决有关,只要她能够提前把晋安公主带回来,还能有和拓跋谌谈资格的条件。否则如果楚媚现在告诉拓跋谌,自己有一个关系很好的弟弟,因为要给她出气,就把晋安掳走卖给白莲教。楚媚可以肯定,以拓跋谌的脾气,一定会弄死明决。即便不死,也得残。
楚媚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她必须抢先一步找到晋安,别无他法。
所以现在她什么都不能说,只能死撑到底。
“王爷如果非要说跟我有关,何不拿出证据来。若是没有证据,媚儿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王爷因为找不到自己的妹妹,就将火都撒在我的身上?王爷就算是想要把这件事安在媚儿头上,好歹拿出个人证物证?总不能只是凭感觉,就认为是我掳走了晋安公主。”楚媚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若是不明所以的人,还真的以为跟楚媚无关。
但是拓跋谌却不信,结合整件事发生的时间和当时的情况,分明就是有人听不过去拓跋宁对楚媚的侮辱,这才出手。拓跋谌如果找到自己妹妹,肯定要好好教训她不能这么对待自己的大嫂。但是这一切的基础是,找到晋安。
如果因为楚媚找不到晋安,不杀了她,他都没有面目见自己的母妃。
“楚媚,我告诉你,如果我找不到晋安,你就只有一条死路。别跟我说一些人证物证,本王杀人,不需要证据。”拓跋谌盯着楚媚,语气渐渐冷冽,“不要以为我宠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真以为自己能够比得上晋安。若是晋安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知道自己的下场。”
说着,没再多看楚媚一眼,转身走出云梓宫。
楚媚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才松了口气,才发现自己后背都被汗湿了,腿有些发软,勉强在软榻上坐下,回想起拓跋谌刚才说的话和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睛,不由自嘲。
我怎么会觉得因为你宠着我就可以为所欲为?比起晋安,我又算个什么东西。
她是你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就算她羞辱我,欺侮我,刁难我,讽刺我,我也不会对她动手。因为她是你北宸王的妹妹,我区区一个外人怎么敢对你北宸王珍视的人动手。
我怕她还来不及,怎么敢惹她。
我楚媚算什么,什么都不算。晋安才是你的心头宝,我不过是一个挡箭牌罢了。
楚媚想起他望着她的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温度,甚至有厌恶。真简单啊,被拓跋谌讨厌真简单。比起让他喜欢,真的是太容易了。
在两个时辰以前,他还对着她说,楚媚,以后,每个中秋节陪本王一起过。
而马上,他就对她说,你只有死路一条。
生死,恩宠,从来都只在他的一念之间。可是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心里那么难过呢?因为她在他心中的低廉而难过。
“王妃,晚娘传了消息来。晋安公主被送到了巴州白莲教分舵,那里再过几天就是一次教内集会,他们把晋安公主运过去好像是进行拍卖处理。王妃应当知道,白莲教里的人对拓跋皇族恨之入骨,晋安被他们教内的那些大人物买走的话,可想而知会有什么后果。”青莲说道。
巴州,距离倒是不远,两天的路程。赶过去来得及,但是……但是要怎么进入白莲教呢?
不管了,先过去巴州。
“好,我们连夜过去。”楚媚立即说道。
青莲疑惑道,“王妃不将这个消息告诉王爷吗?只是我们过去,只怕不方便救人啊。”
“不告诉他。以他的实力,迟早会查出是明决掳走晋安公主,我要先替明决把晋安弄回来,到时候凭着这一点,他应该不会对明决动手了。否则就算救回晋安,以拓跋谌的脾气,他怎么会容忍有人对自己的妹妹下手。明决非死即伤,连咱们组织都不一定能够护得住明决。不能冒这个险,所以我必须在他前面把晋安公主带回来。”楚媚下定决心,对着青莲道,“你让晚娘帮我安排一下,我要悄悄的离开长安,不能让拓跋谌发现。哪怕是让他晚一点发现也好。”
青莲非常感动,知道楚媚这么冒险都是为了明决,道,“奴婢替明决谢谢王妃,这就下去准备。”
哎,他们自己人闯的祸,自然要自己解决。明决这一次也是为了楚媚,楚媚责无旁贷解决这个烂摊子。
没有惊动北宸王,楚媚和青莲连夜离开长安,出城后和明决汇合,一行人去了巴州。
巴州离长安并不远,但是这个地方很特殊。因为这个地方有很多山,朝廷就算是派兵围剿,也很难对这里的人造成实质性的损失。所以一些犯了罪的罪犯还有江洋大盗很多都藏在巴州,白莲教也在这里设置了一个分舵,还是比较大型的,因为特殊的地势原因,新晋王朝至今都没有查到分舵所在地。
楚媚的组织在这里自然也有情报势力,还是一家青楼。这种混乱的地方鱼龙混杂,也就酒馆和青楼的生意最好了。
“见过尊使大人!”青楼老鸨夜莺福身行礼。
楚媚开门见山,“我要白莲教巴州分舵的所有资料,还有他们这一次集会的具体时间和地点。”
“是,属下这就下去准备。”夜莺立即将白莲教巴州分舵的情报都调了出来。
楚媚翻阅资料才发现,还好他们来的快,这一次的集会时间就在明天,楚媚他们要是晚来一天都赶不上了,至于地点则是巴山里面的一处被称为水月洞天的地方。其实就是很大一个山洞,里面有水,九曲十八弯,很多岔路,如果不是熟人带路,自己胡乱着进去,根本去不了水月洞天。
而且白莲教对每一次集会的程序都非常严格,一个外人是绝对混不进去的。
资料上也显示,从长安运了一批货物,将会在本次集会上进行拍卖。
“夜莺,我们有没有往白莲教里安插人手?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办法能够混进去?”楚媚问道。
夜莺立即回道,“自然有的。为了以备不时之需,我们有一个身份,大梁公主钟离瑶,这个身份是白莲教的一员,而且从未在外人面前露出过脸。如果尊使要参加这次集会,只需要以大梁公主的身份参加即可。而且集会之时,所有人都蒙面或者戴着面具,连易容都不需要,尊使只需要带上面具即可,不虞被人识破。”
楚媚这才松了口气,还好啊,还好他们这边有这么一个身份还能用一下,否则她还真的要头疼怎么进去的问题。
“好,帮我准备一下,我明天要参加这次集会。”楚媚说道。
“慢着!”楚媚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一袭彩色长裙的季蝶走了进来。
自从上次在北宸王府一别之后,楚媚没有再见过季蝶,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遇上她。
“季蝶,你怎么会在这里?”楚媚诧异问道。
那夜莺福身,“见过尊使大人。”
“啪!”季蝶一巴掌扇在夜莺脸上,冷笑道,“好大的胆子,大梁公主这个身份可是我们花了二十多年心血精心准备的,没有丝毫纰漏,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能够起到作用。你现在竟然敢随意拿出来用,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
夜莺被一巴掌打的嘴角出血,却连半句怨言都不敢有,小声道,“可是以楚媚大人的身份,是有资格使用大梁公主这个身份……”
“你懂什么!还敢顶嘴!”季蝶还要再打,楚媚冷哼一声,青莲瞬间挡在她面前。
季蝶这才看向楚媚,“哟呵,你好端端的北宸王妃不做,跑到巴州来了,不就是明决这小子闯祸,你来给他收拾烂摊子吗?啧啧,不过楚媚你可得想清楚了,大梁公主这么尊贵的一个身份,可是公子花费了无数心血才准备好的,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不就是想进去把北宸王那个蠢货妹妹捞出来吗?可是你要是动用大梁公主的身份,就等于是让公子这么多年的心血打水漂。这个责任,你承担的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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