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小冰知道母亲是实在忍受不了了,所以才会说出这话来,让自己杀了她。
小冰是她的亲身儿子,若不是到了实在没有办法,万不得已的时候,许雨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是小冰怎么能下得了手,这是他的母亲啊!这是他日思夜想,天天盼望着相见的母亲啊!他怎么下得了手呢……
“杀了我……快……求求你了,小冰,杀了我……杀了我吧!”许雨叫着,甚至是命令的口吻。
小冰后退了两步,心脏也开始跳的更快了,不住的摇着头:“不……不……母亲……不……”
“动手啊!小冰……母亲求求你了,动手好不好……小冰!”许雨身子挣扎着,铁链咯咯作响。目光中有着乞求,甚至有些泪水已经滑下来。
“不不……母亲……我怎么能杀你呢?我怎么能……”小冰的眼泪倾泻下来,母亲的痛苦与逼问让他痛苦不堪,他恨不得现在去死,也好留在人间受这痛苦与折磨。
云约见此,不觉得闭了眼,流下泪来,顿了好久,她这才下定决心,要上前去做一些事情。悄悄的,云约转到了许雨的身后……
“小冰……母亲求求你了,救救母亲……把这铁链拿去,求求你了……”许雨道,烈焰的痛苦让她面目狰狞。
许雨的腿微微弯曲,若是可以她已经跪在小冰面前了。而她的唯一要求便是让小冰、自己的亲身儿子杀了自己。
小冰自然知道,这铁链一旦移去,母亲就会立刻死去,他怎么可以……
“小冰……母亲不会怪你的,杀了……”
“我”字还未说出口,顿时间许雨停住了,眼前一片眩晕,随后脑袋一沉,不省人事。
小冰正疑惑之际,只见到云约从身后出来,顿时间,小冰已经明白了一切。
云约望了眼许雨,无奈的摇了摇头,叹口气道:“我也不知道这毒能持续多久,伯母灵力太强,百毒王的毒恐怕……唉……”
的确,刚才云约命令百毒王对许雨下毒,让她暂时晕厥,这才停住了一切。可是,百毒王的毒毕竟有限,记得当初给怪叔叔下毒时,毒也就是持续了几分钟。
怪叔叔灵力有九阶,又是懂毒之人,几分钟自然是少的。但是即便是如此,对于有八阶灵力的许雨来说,这毒也是持续不了很长时间的,半个时辰,已经是极限了。
半个时辰之后怎么办,许雨若又要小冰杀了她该怎么办?日日夜夜的,小冰看到自己的母亲被如此折磨,他该怎么办?
小冰只感觉到了一种无奈,看到母亲,他不觉得又流下泪来,扑进云约怀中:“约儿,母亲她……约儿,我下不了手,我下不了手……”
小冰像是一个孩子,渴望着云约的安慰和呵护。
“我知道,我知道!”云约抱着小冰,用手去抚摸小冰的后辈,不时的,眼泪一滴滴的从眼中倾泻下来。
望着小冰,云约长叹一声,这还是原来的小冰吗?还是那个不谙世事,不为世事所扰,不为心如寒冰的湛林寒冰呢?
若是可以选择,云约宁愿自己从没有如果樱花谷,没有遇到小冰。这样的话,他会永远呆在那个地方,一生无悲无喜,无风无雨……
如今,云约担心的还不是许雨,而是小冰。
许雨再次醒来,又开始了痛苦的挣扎:“啊……小冰……救我……救我……救命……”
这已经是第八次了,前面的几次,云约都会让百毒王,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百毒王……”云约正要吩咐百毒王,让它去将许雨毒晕。可是这时小冰突然开了口,道:“不用了……”
云约心中一紧,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疑惑的望着小冰,小冰嘴角微微上扬,奋力的挤出笑容,眼里却饱含着泪水,面对着云约,道:“不用了,约儿!”
这可让云约惊讶了,之前,小冰还是恨不得现在就让母亲离开这里的,如今怎么是……
“可是,伯母……”云约问道,不觉得向许雨望了一眼,心中不忍,扭回了头。
小冰站起了身子,却也一直是背对着许雨,走了几步道:“不用管了。该受的,还是要受……”
不觉得,小冰流下泪来,一滴滴的滴在地上,也滴在心里,像是一滴滴的血,从他的胸口滴落。
但是小冰是背着云约的,并没有让她看到。自然,小冰并不愿意让云约看到自己的脆弱。他只想自己默默地承受。
云约点点头,小冰说的对,该受的,还是要受的。或许,这对她许雨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她知道了自己的错误,她忘记了对湛林升的爱与恨,她释怀了……
痛苦,有些时候真的能逼着自己放弃一些东西。包括尊严,比如爱情,比如仇恨,比如之前的执念……
从身后,云约抱住了小冰,靠在小冰的后辈,道:“好……”
斜着身子,云约望见的小冰手上爆出的青筋。感觉到了他的心跳,和喘息声,还有他的痛苦。
云约知道,小冰只是表面上镇定,毫无波澜,心里却是去狂风骤雨一般。自然,不论是谁,看到自己的亲人受到这般的折磨,都会如此的吧!
云约不想为难小冰,也不想让他为难。她只是抱着他,她只是想让他知道,不论如何,不论他变成什么样子,不论他遇到多大的困难,她都会陪在他身边,永永远远的,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过了好久,小冰的手渐渐松开,可是身体的放松却让他心里更加涌起一种怒火,不觉得小冰,道:“约儿,我们回去吧!”
云约疑惑,问道:“回去?去哪?”
“御灵大陆!”小冰道,眼睛中有着一种怒火,似乎要将一切吞灭。
云约只觉得小冰是想逃避这一切,逃避这种痛苦,毕竟他们在这里也帮不上许雨什么忙。故而云约点点头,没有过多的问什么。
其实云约哪里知道,小冰之所以要回去,其实为了杀一个人,一个让她母亲变成这般模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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