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手宗师秦越程雪瑶》第510章 你说过不惹事

    经历过苦处的人心里总会藏着一种难言的心结,几乎终生会记得那苦处的来历,不死不灭,记忆犹新。
    段天比段崖虚长两岁,他心里的记忆就像被烙铁印下了痕迹,永远不会消磨掉。但那些对段崖来说,就几乎没在心里留下什么。
    段崖当时被人打断了腿,等到不再感到疼的时候,他就把所有的痛都忘了。包括身体上和心理上的。就那样跟着哥哥走向了江湖,更准确点说,叫爬向了江湖。并且爬出了一条快乐的江湖路,直到遇到秦越。
    现在老大正看着那些人打斗,他也就看着那些人打斗,就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是有半拉凳子腿飞过来,他只手接住撇到一边,继续的看着那些人在嘿嘿哈哈的打在一处。
    段崖没有段天那么的想法,反正什么事也不用他来操心。原来是哥哥段天说了算,现在是老大说了算,早晚的跟着老大,让干啥就干啥,让怎么干就怎么干。有饭吃,有地方住,这对段崖来说,似乎过日子也就这样了。每天让自己开开心心的,这还不够么?
    段天想的多,也会提前考虑一些事情,这似乎是他在段氏一门里是大哥有关。兄弟俩自小流落门派之中,也找不到个生身之地,也不知道父母是谁。有段崖跟着他,他这当哥哥的不操心带着,还能依靠哪一个?
    有时段天也会想他们兄弟的身世来历,但最后一筹莫展。他就会琢磨,可能他们生来就该这样,要不然他们兄弟怎么偏偏姓段而不是别的什么姓氏呢?
    有一种说法叫,吃亏趁早。意思好像是说只要多经早经磨难,人就会长见识,会变的聪明起来。
    但段天就想不通。他们两兄弟自小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难。怎么直到了昨天吃亏的还是他们?他们也没有因为遭的罪多就变的聪明,反而觉得吃亏是天经地义的事,并且吃亏才是处事最聪明的处理方式。
    难道那吃亏趁早的话,只是适合那些聪明的人,而他们俩就是永远也聪明不起来的人?
    就像现在的老大,明明身处打斗的危险之中,他不但不早点躲开,还偏偏要在这里看热闹。难道这才是老大绝顶聪明的地方么?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话不是说给那些聪明人听的么?
    看到秦越稳稳的坐在这里,段天的心里感到没底,但老大之所以这样做,或许是有他的道理的。
    那些看到开打就跑了的人,或许都是些跟他俩一样愚蠢的人。而老大这样气定神闲的人,才是真正的高人吧?
    刚才段崖已经接住了半空里飞来的半截凳子腿,扔了出去。大不了他也接上一根飞过来的半截桌子腿,替老大挡了危险,就是当下最该做的事了吧?
    在这种纷杂乱叫的打斗现场,段天想不出什么高妙的解释,也只能是看着那些人拳来脚往的争斗了。在他的眼里看来,那三个义道门的人现在已经落了下风。
    “好,这一脚踢得好。”
    秦越莫名其妙的喊了一句,手里的钢钎在桌子上抽了一下,发出啪的一记响亮的声音。那样子就像在看一场现场的球赛。
    段天和段崖低头看了一眼这突然发声的老大,也不知道他看到了哪一脚的精彩,才这么欣赏的发出一声感叹来。
    在那打斗的人圈子里,基本形成了三对一的格局。
    丘胡子的两个同伴,出拳出脚招式都很扎实,一记黑虎掏心几乎能把拳送满,但收回来却慢了半拍。踢脚也是这样,该撩的脚势一定要撩到位才会收腿,等着了地才能踢出下一脚。
    好歹赶上空当踹了对方一脚,却不如踢得恨,对方只是后退一步就从新加入了战团。就这没什么杀伤力的一脚,正好是秦越看到的那一脚,这就让秦越给他叫好了。
    秦越由衷的替那人叫好,不过是作为旁观者出于对弱势群体的同情。
    这三个穿着同样款式T恤的人,真的很让人揪心。就像那个稍微瘦高点的人,功夫练的也太死性。总算使出一个秋风扫落叶样的后摆扫堂腿,结果力度和速度达不到,只扫了半圈就被对方的腿给挡住了。
    对方没有被扫倒,他的扫堂腿就卡在了半路上。卡在半路就赶紧起来换别的招式啊,他偏不,对方抬脚来踹他了,他还要把那剩下的半圈扫堂腿划过去,直到把动作做到了位,才肯变换招式。但这已经为时已晚,被人家一脚踹翻,倒在了地上。
    秦越在那里看着只撇嘴,真是教条害死人。练功夫练到这样呆板不是,应该是敬业。这也应该是一种职业道德了。但这打架不是在武馆训练,出来街头就是实打实的干,你们的名字叫义道,但打架总不能这样叫义道呐?
    难道他们在平时就是这样来练功的嘛?有个这样的武师教练也是够悲欢离合的了。
    遇到个练武必须要动作到位的武师,什么动作都不许走样的,这不是悲吗?
    只是把武术架子做到位,就会让老师高兴,自己也高兴勉强称之为欢吧。
    而打斗不是健身,连个及时变通都不知道,让人打死了,还不就是离了么?
    让人打死了扔到了一块,也就算是合了吧。
    一直在那里看着的秦越暗暗摇头,这些自称为义道的人,也难怪是武馆出来的。
    那徐彪手下的人,怎么看也都是些下货痞子,打架哪里有什么章法,怎么合适怎么干,抄着凳子用凳子,抓着桌子就不趁手,还是用凳子,逮着空当就往那穿义字T恤的人身上招呼。
    这充分体现了街痞的打架风格,就是下手狠啊下手恨。拳头够不着就用脚,很快就让三对一的街痞占了上风。
    秦越再歪着头去看那丘胡子。不用说,这络腮胡倒是有两下子,拳法老到,出脚带风。
    呼呼连续几个组合拳,逼的徐彪连连后退。看的出来,他是想在逼退徐彪后,去帮一下那两个马上被人家放翻得的兄弟,但徐彪被逼退,紧接着就有两个人围着他打。
    络腮胡就是功夫底子再扎实,恐怕也是好汉难敌四手,他现在能够自保已经算是尽了最大的能力了。
    被络腮胡逼退的徐彪,只是稍作喘息,大喝一声,说:“丘胡子,今天玩死你们,我就到你们义道武馆,去找那小娘子问个话来。要么归顺我遮阳门,做了我的压寨夫人。要么把那小美人强了,你们都从这一片给我滚蛋。”
    丘胡子还在跟那两个人游斗,空不出嘴来跟徐彪对话,只是勉强苦撑着接招。
    徐彪喝叫一声后,又来攻击丘胡子。只见他拳头一动变化成掌,五个指头又一弯,成了虎爪样式,呼的朝络腮胡的脸上抓过去。
    丘胡子刚刚打出去的拳半路变招,往上用力一挡徐彪的虎爪,想不到徐彪的虎爪被挡,另一只拳头已经从下往上猛的撩上来。
    这撩上来的一拳,正好撩到丘胡子的肚子上。只见丘胡子人猛地一震,腰就弯下去。紧忙的要往后扯步,却让旁边的人一脚踹上,直接被蹬翻在地。
    这时,丘胡子的两个同伴已经被人家踩在地上,一脚踏住脑袋,另外两个人就一个在腰上猛踏一脚,一个踩住了脚脖子。想翻身也动不了,只能是挨一脚呻唤一声了。
    这场战斗,终于以丘胡子也被徐彪踩在了脚下而告结束。
    嗨吆……
    秦越抬手在头上拍了一下。这架打的水平太低,打赢了的赢得并不光彩,而输了的却输的没脸看。
    这简直就是完败啊。就徐彪的那两下子,简直不够秦越一只手玩的。秦越到现在就纳闷,这段天段崖是怎么让他给打了的?
    秦越回头看着段崖问:“这就是那个在下午把你打了的那个人?”
    段崖点点头,弯下腰到秦越的耳边说:“当时姓徐的抓着我哥的手,气势很凶。开始以为是城管,后来又觉得人家一个人就敢出来收保护费,肯定是有点手段,所以就没敢还手。”
    “那你想不想上去找他算账,把他抽你的那两下子还回来?”秦越看了那踩着络腮胡子脸的徐彪一眼,回过头来问段崖。
    段崖眨眨眼,老大这样问,意思就是想让他去报仇呀?这事好呀,这是个出气的好时候啊。不过这事还得问一下哥哥段天才好。
    在回答老大的问话前,段崖抬头来看段天,如果哥哥同意他上去跟那徐彪过两手,那他就算开了今生打人的戒,也算过了一把报复社会的瘾。
    但不等段崖开口,段天早就在看着他,只等他看过来,就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
    段天果然看到兄弟转头来看着他了,段天当即瞪着眼对段崖摇摇头。段崖当然明白哥哥的意思,万变不离其踪,逢事还是忍为高呀。
    “大哥,我不想算什么账了。过去的就过去了。”段崖很轻松的说。
    那徐彪还在踩着络腮胡的脑袋在交涉着什么,秦越回头看着段崖,尼玛,这没头没脑的家伙,什么时候也学会说这么有哲理的话了?
    “为什么呀?他打了你就白打了?”秦越说的义愤填膺,有道是有仇不报非君子,关键看着那个被徐彪踩在脚下的络腮胡一直不服气,但又翻不了身,秦越看着就生气。
    看到秦越眼里多了些戾气,段崖如实的说:“我哥不让。”
    秦越一下转头来看着段天,体内的真气已经开始沿着四肢涌动:“段天,你们下午受的气就这么完了?”
    段天出口长气说:“大哥,今晚咱们说好是出来吃饭的,不是来惹事的。这你已经答应了。”
    段天的话堵的很严实,秦越无话可说,他确实是这样答应段天的。但心里的火气已经生发,难不成还要咽回去?
    “你说这个根本就是废话。做事要知道变通,随时都要根据形势采取不同的对策。”秦越说。
    段天只是摇头:“大哥,你说过不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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