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程雪瑶》第504章 蝎子倒摆尾

    段天被人抓着手腕子,心里一阵叫苦。
    都说是出来走江湖难,如今是更难了。无立锥之地,就是想打场子卖艺赚点吃饭的钱,不到各处拜拜码头,拿上几个审批,也别想安生的赚这份辛苦钱了。
    但走进人家的地盘就要服从人家的规矩,这点道理段天还是知道的。看着被摔在地上帽子里散落出来的零钱,段天低头对着大嘴岔说好话。
    “大哥,有话好说。你不让我们在这里卖艺,我们马上就走。再不敢来了。”
    大嘴岔只是抓着他的手腕,看着要四散的人群没工夫搭理段天,只是对着那些离开的人喊:“都别走,热闹还没看完就要走吗?”
    他越是这样说,人群散的越快,谁也不愿再多停留一秒。生怕招惹了天上掉下来的麻烦。
    还在场子里站着的段崖一直没敢动,哥哥被人家抓个正着,招揽来看他们杂耍的人顷刻就散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段崖有点懵。
    哥哥段天在跟人家说好话,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来路,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啊。
    只见段天矮下来半个头来,耷拉着一张黑脸显得脸更黑,对着大嘴岔点头哈腰的说:“大哥,你这到底要干什么,有个什么吩咐,就是让我们死也得知道是怎么死的吧?”
    大嘴岔眼看着围观的人走散了,回头来盯着段天,用力拉了一下段天的腕子说:“黑小子,你到这里来打场子,也没打听一下彪哥吗?”
    彪哥?城管里有这样的级别吗?
    段天的心头一震,合着这位不是公家的人啊。要说公家的人不能招惹,这都是在江湖上瞟的人,应该是好说话了。
    至于彪哥,倒是听秦越老大说过,那位程大美女总裁的二叔程彪不就是在社会上混的好大势利的大哥吗?只是做了大哥的人,会亲自到这街头上来管这样的闲事?
    段天想着在脑子里转个圈,抬头看着大嘴岔,放平了口气问:“大哥,你可是姓程吗?”
    “我特么姓什么程?”大嘴岔咧的嘴更大:“这一片归我管,把这两天得来的钱给我拿出来。”
    不姓程,也不是公家的人,张口说要钱,还不是罚款,这算哪一路子的人?段天并不怕混社会的,只是不能摸清对方的来路,也不敢随便惹事呀?
    出来混,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在江湖上带着段崖闯荡过几年的段天,想着怎么来息事宁人。
    “大哥,你不是城管?”段天还是试探着问。
    “你别尼玛看扁了人。”大嘴岔用力的攥了一下段天的手腕:“你看我哪里像一个月混个一两千块钱的城管?”
    在段天身后站着的段崖听对方确定了不是城管的身份,笑着过来:“大哥,既然你不是公家的人,那咱们就是江湖四海的兄弟,有话好说,好说。”
    说着,段崖先弯下腰去拣帽子和那些零钱,然而他刚刚伸出收去,大嘴岔就一脚踏在那帽子上。
    “先别动,给彪哥交上保护费,我就让你们在这里卖艺。”
    听到收保护费,段天的心落到肚子里。都是江湖人,有老话说五湖四海皆兄弟,这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大哥,我们可是攀着彪哥的枝子出来的,不知道你在哪一门哪一派当差,又是安的那一路的堂口,我们兄弟也好去拜拜路。”
    段天说出几句行话,有意说出是攀着彪哥的枝子,就是告诉对方,他们也不是凭空里出来捞钱的。但他哪里知道彪哥是谁?
    对程家二公子程彪的威名,他和段崖也就是听秦越跟他们提到过。但想在江湖上立脚,有个名号出处,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不管是真的假的,先躲过面前这人的纠缠,哪怕在事后再去拜程彪的堂口,也是个息事宁人的法子。
    段天这样说,当然是假的,目的就是先唬一下这个大嘴岔。如果唬住了,他们就能在这一片先挣点钱,至少能让在家里等着的大哥吃上几顿安心的饭。
    如果唬不住,先从这个人的手里走脱,也就减少了麻烦。走了也就走了,以后谁还认识谁呀?
    这种江湖上金蝉脱壳的小技俩,段天还是很娴熟的运用了一把。
    但大嘴岔似乎很轻易地就识破了段天的技俩,一脸凶恶的说:“你说攀彪哥的枝子,我怎么不认识你?这一带除了我徐彪,还有那个彪哥?”
    段天一听,这是要坏事。这人自称徐彪,并且对段天说的彪哥不认识,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人是个生茬,根本就不知道江湖的规矩。连个道也没趟出来就收保护费来了。
    二种可能,就是他的盘子做的大,对程彪那一枝的人马根本就瞧不上眼。所以人家才敢一个人出来横行。
    要想在江湖上走,讲究的是和气生财。大嘴岔徐彪的话让段天一下心里没了底。
    “大哥,你连程彪都不知道吗?”段天试探着问。
    “我知道什么程彪?”徐彪更用力的扣着段天的手腕:“你要么把保护费给我交了,要么跟着我走。”
    我靠,这是哪里的道理?这是连人带钱一块要啊?
    段天通过对方扣他手腕的力道,段天知道这徐彪也是个练家子。并且功力还在他和段崖之上。这在人家的地盘上,翻了脸对谁也不好。
    段天就笑着说:“彪哥,既然你看的上兄弟,兄弟就先行谢谢了。我和我的兄弟这也是才出来,也没见到多少钱。”
    段天说着回头看一眼段崖,说:“赶紧的把地上的钱给彪哥捡起来装上,就当我们孝敬彪哥了。”
    段崖一直对哥哥段天言听计从,赶紧的再来拣地上散落的钱,哪知徐彪并不领段天的情,脚还在那帽子上用力的碾动。
    “小子,你是看不起彪哥吗?这点小钱你来打发我要饭啊?”
    从徐彪的话里,段天听出点门道。就这不知道彪哥是谁的彪哥,也确实有点飚。说话的水平跟他也是有点半斤八两。
    段天知道他有时候说话说不到点上。这彪哥说话竟然是打发他要饭,想来这也不是自谦的说法。只不过是嘴茬子不利索,或者脑子里缺根筋造成的。
    段天又笑笑,说:“彪哥你这手上的劲一直不松,就知道你不是要饭的。像我们兄弟俩出来才是要饭的,你是来抢饭的。”
    段崖蹲在地上拣那些散落的钱,也跟着哥哥说便宜话:“就是就是,我们兄弟要饭要到你大哥的门上,你还得抬抬手,让我把帽子捡起来啊。”
    大嘴岔徐彪听段天说他是来抢钱的,可能脑子真的缺点什么,竟然笑笑说:“知道这个就好,把保护费给我捡起来。”
    说着抬脚,让段崖把帽子从他的脚下拿起来。
    但随后就想到段崖说的抬手的话,他明明在抬脚,反而说他是抬手,这不是侮辱他的人格吗?不等段崖站起来,放开抓着段天的手,反手打在段崖的脸上。
    段崖当时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一下瞪起眼来骂:“尼玛戈壁,你一不是城管二不知道彪哥,还来打人,我弄死你。”
    段崖人长的黑,但心不黑。就这话还是头一回在大街上骂出口来。以前跟着哥哥段天出来在江湖上飘,他腿上有伤,跟残废没什么两样,只有受人欺负的份,没有还手的份。
    现在有秦越早就给他治好了腿,还跟着哥哥练功,觉得也恢复了一些功力。这回遇到有人打他,心里不服气,恶向胆边生。顿时攥起拳头,出手就要与徐彪干。
    但只见段崖的拳头抡过来,徐彪只是微微向后一躲,接着起脚:“我去你的吧。”一脚跺在段崖的小腹上,段崖直接倒飞出去,趴在地上。
    段天见兄弟挨打,再也搂不住火,啊呀怪叫一声,出拳往徐彪的腰眼上打。
    徐彪似乎早有防备,身子往前一扑脚上来个蝎子倒摆尾,呼的扫到段天的脚踝上。段天站立不稳,身体失去重心,噗通一下倒在地上。
    徐彪看着他俩哼哼笑两声,骂道:“两个不识抬举的东西,今天彪哥心情好,不跟你两个计较。就你们手里的小钱去买几颗跌打的药丸吧。以后别在我的地盘上撒野,见到一回我打你们一回,见到两回,我打你们一双。不服就到遮阳门去找我。”
    撂下话,大嘴岔徐彪竟然倒背两手大大方方的走了。
    段天从地上坐起来,看着徐彪走去的背影摇头。这特么刚刚挣到两顿饭钱,就让狗给咬了。还特么遮阳门,你怎么不叫遮阳伞,遮阳帽呢?
    段天爬起来去扶段崖。他并不是不能爬起来再去跟徐彪打,只是以前行走江湖受欺负惯了,一直就狠不下心来。
    后来跟了秦越,大哥的所做所为更是仁义当先,也没教过他们作恶,再加上他们秉性憨厚,对徐彪的突然出现,也就本着以前心里留下来的惯性思维行事,吃亏是福呀。
    段崖挨得这一脚不轻,被人踹的倒飞,还磕破了腿。他咬着嘴角哼哼,在哥哥的搀扶下站起来,手还按在小腹上。
    “段崖,你感觉没事吧?”段天问。
    “事倒没什么大事。”段崖看着他这一母同胞的哥哥长叹一声,说:“你怎么就放他走了呢?怎么也该好好的跟他打上一场,也实验一回你恢复的功力。”
    看着段崖手里还紧紧抓着的帽子,段天似笑非笑,说:“兄弟,咱们行走江湖,那一次不是这样?人家打了咱们,咱们换个地方还能混。咱们要是把人家打伤了,咱们赔不起呀。”
    段崖耷拉着脑袋,把手里的帽子连同那些零钱塞到段天的手里,到旁边的花坛边上坐下。
    段天跟过去坐到段崖的身边,抬手搭住兄弟的肩膀:“哥没本事,能带着你活下去,你就知足吧。在这里真的跟人开打,要是被抓进去,连个花钱赎咱们出来的人也没有啊。”
    段崖瞥眼看看段天,擦着嘴角溢出来的血。
    “咱们不是还有秦越大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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