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爱我的那些年》292. 舍不得说老婆

    桑娜用一碗堕胎药，直接让王鹰下了地狱。
    夏云初和许黎川赶到水牢的时候，只看见桑娜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下半身都是血。同为女人，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叫人把桑娜抬回房间。
    医生就住在寨子里，很快就找来了。
    在这地方用药自行堕胎的女人很多，医生显然处理过不少类似的事。她用简单粗暴的方法，淡定地给桑娜善后。
    夏云初看了眼还在昏迷中的桑娜，嘱咐图塔：“等人醒了，把她送回她的村子，让她和儿子团聚吧。”
    “您放心。”图塔低头应着，不知为何，不敢抬眼看她。
    夏云初倒没留心这些细节，她不能负责桑娜的人生，做到这里，仁至义尽，两不相欠了。
    至于王鹰，许黎川去处理。沾血的事，他不让她插手。
    接下来就是工厂和仓库里的那些货了。
    夏云初是王鹰公开承认的合作伙伴，她的话，某种程度上自然也代表王鹰。所以他们没费什么劲儿就把所有的毒品都运走了。
    毒品当然不能留，许黎川把它们集中起来，一把火烧干净了。
    尘埃落定。
    夏云初看着窜天的火舌，忽然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都结束了。
    可是真的结束了吗？
    “许黎川……”她叫了一声。
    站在她身前的男人微微侧首：“嗯？”
    “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公事处理完了，接下来就要处理他们之间的私事了。
    许黎川安静地看着她，等她说下去，夏云初轻吸了一口气，开口好像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容易。
    “沈星佑他……”
    才说了一个名字，许黎川已经淡淡打断她。
    “我知道。”
    夏云初一愣：“你知道什么？”
    他静默地看着她，嗓音清淡，里面却有她无法理解的情绪。
    “我知道的，远比你以为的要多。”
    夏云初微微怔住。人已经走到她跟前，他个头高出她许多，需要她仰头相视。
    “云初。”他带凉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温声说，“我们去接我们的孩子。”
    这是他为她准备的第二份礼物。
    夏云初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真是水做的。”许黎川有些心疼又无奈，替她抹眼泪。
    夏云初索性将满脸的泪痕全部蹭到他价格不菲的衬衣上，然后凶巴巴地瞪他：“就你许先生是冷血动物，眼泪矜贵！”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响动。
    夏云初回头一看，一辆越野车停在几米开外，驾驶座旁的车门打开，下来的居然是罗严。
    “罗助理？”夏云初有些意外，不过再次见到罗严，她还挺高兴的。
    罗严也是笑眯眯地，叫了声：“太太。”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当初她刚刚嫁给许黎川的时候，罗严也是第一个把她尊为许太太的人。
    “都安排好了吗？”许黎川淡声问。
    罗严点头：“您放心，都安排好了。”
    这两人你来我往颇有默契，倒让夹在中间的夏云初有点莫名其妙。
    “你们在说什么？”
    罗严但笑不语，拉开后座车门：“太太请。”
    金三角这边夏云初不熟，许黎川显然也不太熟悉地形。但罗严却好似对这里十分了解，车开得又稳又快，急不可耐似的。
    “我们这是要去哪？”夏云初看着窗外不断变幻的风景，忍不住问。
    许黎川却卖了关子：“到了你就知道了。”
    夏云初撇撇嘴，懒懒地靠在他肩头，视线落在窗外，眼睛就成了幕布，任凭外面葱郁的景色如同放电影般，从她眼前一幕幕滑过。
    罗严透过车内后视镜偷偷看了两眼后排的那对璧人。
    先生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但目光却落在太太身上，流露出难得的温柔。
    画面动人，像一副珍贵的名画。
    他欣慰地笑了：“太太，您能回来真好。这段时间受苦了吧？”
    “也没什么。”夏云初看着窗外，不知想到什么，自嘲地笑了笑，“我受过的苦太多了。”
    只这一句，让许黎川眼神黯了几分。
    她受过的苦，大多都是他加给她的。
    罗严叹了口气，感慨道：“总会苦尽甘来的。您不知道，您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们都提心吊胆的。”
    “怎么了？”夏云初直起身，微微前倾，来了兴趣。
    “先生他啊，比以前更吓人。”罗严背脊往后靠了靠，用自以为小声，其实许黎川能听得一清二楚的音量，对夏云初说，“本来平时大家都很怕先生，那段时间，他更是恐怖，脾气大得吓人。谁都不敢往枪口上撞。”
    夏云初忍了忍，还是笑了：“他在你们心里就是个行走的火药桶吧？”
    这清新脱俗的形容让许黎川太阳穴跳了跳，不过见自己太太笑得开心，也就轻哼一声，随她去了。
    “倒也不是。”罗严琢磨了一下，说，“其实先生那段时间也很可怜，尤其是刚知道船爆炸的消息时，他在码头待了两天两夜，不吃不喝地在找您……”
    夏云初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许黎川的强大和冷静，有时候会让人忘记，他不过也是个普通人，会痛会累会难过……也会绝望。
    罗严还在回忆。
    “说起来，那也是我第一次看见先生哭呢……”
    “他……他哭了？”夏云初被这个信息惊住了，难以置信地回过头去看身旁的男人，“许黎川，你哭了啊？”
    她脑海里诡异地浮现出这个男人对着大海默默流泪的画面，顺便脑补出了悲情的BGM。
    夏云初不厚道地笑出了声：“刚刚谁说我是水做的？”
    许黎川避开她的视线去看窗外，面子上明显挂不住，耳朵微微发烫，出声警告：“罗严，我平时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罗助理内心很无语。
    明明被老婆调侃，舍不得说老婆，就来恐吓他一个小助理……这什么人啊？